他没有办法回答。

并且，回答这样的问题也是没有意义的。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熟睡的夏悠悠，似乎在为这个问题找开脱。

“我从没有想过。”他最终的回答，声音很低。

“是吗？”她将视线重新转回书上，“真可惜，我倒是常常在想。”

窗帘的缝隙透过了几缕阳光，但由于马上进入隧道的缘故，他没能留住那几缕阳光。

陈染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林晓可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她那本书上。

他才稍稍从刚才的紧张回到现在的放松。

他带上了耳机，正不巧，耳机里播放的是林晓可喜欢的歌曲。

虽不讨厌，但他讨厌这种潜移默化一直在给林晓可改变的喜好。

每当他想着，自己终于要结束了。

总有东西在迫使他来想到她。

一年的时间能够改变的很少，但却足以让他改变自己的习惯。

时间总在沉默中流逝，动车终于抵达了他的目的地。

“姐姐，到了。”陈染轻轻的推了推夏悠悠，而后者揉着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坐起身。

林晓可对他的动作有些不满，但只是轻轻的哼了一下，没有多管。

“啊…已经到了吗？”夏悠悠打了一个哈欠，眼角还带着泪花。

很显然，她没有起床气。

当她看见坐在陈染旁边的林晓可的时候，愣住了一下，嘴张的很大，露出了那两颗可爱的虎牙。

“我没睡醒吗？”她重新揉了揉眼睛，“池渊变成了女生了？”

也许是夏悠悠很少见林晓可，也许是夏悠悠睡懵了，她第一时间并没有认出她。

“好久不见，学姐。”林晓可微笑着点头，但她看向陈染的时候，露出了那副充满攻击性的脸。

“你是…你是…林晓可吧？”夏悠悠在脑海里回忆着，但她关于林晓可的记忆只停留在陈染画的油画上。

在林晓可当陈染模特的时候，夏悠悠并没有关注她太多，所以她只记得名字。

不过对于夏悠悠来说，能记住名字已经很厉害了。

画像上的林晓可跟面前的很像，不过她感觉画像上的她更可爱一点。

“是的。”林晓可点头。

夏悠悠转头看向陈染，最终她想通了。

陈染原来告诉林晓可了，她误会了。

然后她向陈染说了句莫名其妙的对不起后，他们就一起下车了。

全然忘记了，还有一个人。

当他们走出动车站的时候，池渊才从列车上下来，脸上的表情手足无措。

直到陈染收到了他的来电，他们才想起还有一个人。

池渊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你了。”夏悠悠道歉。

陈染倒是一脸平静，他有些压不住嘴角了，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早知道这家伙会出卖他，他就应该把这个叛徒扔在车上。

“你是故意的吧。”池渊看着陈染，他接过陈染递给他的大背包，幽幽的说道。

“抱歉，我要应付某人的出现，至于她为什么出现，我想…”陈染又有意的朝林晓可的方向看去。

林晓可对此毫不在意，反而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四周。

这座熟悉的小城市已经好久没来了。

他们要去的地方离这还很远，本来是打算坐公交车去的，但林晓可大手一挥，便定了一辆SUV。

池渊也自知出卖陈染理亏，他默默的背起背包，不敢和陈染对视。

“我的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林晓可指了指站外的黑色SUV，“比公交方便多了，不是吗？”

陈染沉默的走在最后，但林晓可有意识的和他并排走。

夏悠悠好奇的打量着林晓可，她虽然睡了一路，但她还是能感受到陈染跟林晓可诡异的气场。

“谢谢你，学妹。”夏悠悠礼貌的说道，试图打破沉默。

“不客气，我想跟陈染一起玩，顺便让画室活动更方便不也挺好的吗？”林晓可声音甜美。

四人坐上车，池渊选择坐在副驾驶。

在看气氛这方面，他还是略懂一二的。

毕竟林晓可都要把滚到前面写在脸上了。

就像在动车上一样，陈染被迫坐在中间的位置。

车辆在山路上缓慢的行驶着，随着每一次转弯，林晓可的身体总会在不经意间靠向陈染。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让陈染有些心神不宁。

不过幸好她是铁板，他碰到那里的时候倒没什么感觉。

“对了，姐姐定了住宿了吗？”陈染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夏悠悠正盯着窗外的景色出神，听到陈染的话才回过神。

“住宿…什么住宿？”

她的声音逐渐变小，眼神变得飘忽不定。

看到夏悠悠的表情，陈染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你有预定酒店吗？”他直接了当的问道。

夏悠悠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头，“那个…我本来想预定的…但是，我可能…”

“忘记了？”林晓可替她说完了后半句。

此刻她正头靠着陈染的肩膀，漫不经心的玩着手机。

夏悠悠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愧疚，“对不起，我当时完全忘记这件事。”

陈染也后悔了。

这种事应该交给自己的。

完全不应该相信这位迷糊学姐。

“没关系，到了那边应该也还有空房间吧，应该能找到住的地方。”池渊从副驾驶上安慰道。

在这方面上，他倒像个人类。

“希望如此。”陈染的声音充满了对后路的担忧。

林晓可却十分淡定，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车辆驶入小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

在暑假期间，这里游客很多。

毕竟这里有山有水，甚至还有独特的山间温泉。

“什么？已经没有空房间了吗？好的谢谢。”他们询问了这里的酒店。

很不巧，已经完全没有空房间了。

酒店大厅里，夏悠悠有些自责。

这时候林晓可轻轻在陈染耳边说道，“求我啊。”

“你有办法？”

“当然。”林晓可身子向前一挺，双手放在后背，“你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