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韵随慕晴雪一起，传送至百花宗某处静室，这里四下无人，倒正适合仙子观察。

“想与你聊聊…你那两位弟子。”

慕晴雪率先落座，下意识端起桌上茶水，既是习惯，也是掩饰。

“以萱与芷璃？”

花韵跟着落座，美眸中依旧疑惑不解。

沉默半晌，慕晴雪还是决定不再绕弯子，直接开口：

“你可知…你那两位弟子，其实早已结为道侣。”

“……其实不瞒您，这件事我早就知晓。”

没有苦涩，没有震惊，花韵依旧是那般温婉得体，唯一的惊讶，只是在疑惑慕晴雪为何会知晓。

“你知道？可她们应当没向你说过。”

仙子这次是真的惊讶，她想过对方会接受，会惊讶，但没想过花韵早就知道。

“这并不奇怪吧，以萱她们是我从小带大的，我是师傅，也是半个母亲，她们的小心思…自然不会瞒过我。”

“你……不介意？”

慕晴雪轻抿薄唇，想听听她的想法。

“为何要介意，修真本就逆天而行，顺心意方为大自在。”

“从宗主的角度出度出发，我确实应该介意，但从师徒关系出发，我只希望芷璃她们能开心快乐便好。”

[顺心意？]

仙子抿茶，若有所思。

她当然知道“顺心意”，此番道法虽源自逍遥门，但身为道祖，慕晴雪也算有所涉猎。

细细想来，这还是三千年前由“侠客行”演化而来，后又在酒剑仙李浮尘手中发扬光大。

“仙子大人还有想问的？”

花韵见她若有所思，便知晓此行并未结束，反而先声询问。

慕晴雪沉默，踌躇良久后，还是没能忍住心底的疑惑。

“若…我的顺心意会剥夺她人的自由，那这心意，又该如何顺。”

这正是仙子如今所纠结的，她不在意世人的看想，但若苒苒介意？

又或者苒苒介意，她们间师徒的身份，那又该如何？

“仙子大人莫非是遇上了烦心事？但事情不知全貌，也请恕我无法回答。”

花韵心底泛起疑惑，她不知慕晴雪为何会问出这般问题，毕竟这“顺心意”是有情道功法。

只是单纯讨论道法？也不像啊……

慕晴雪再度沉默，仅是给出概念，便想得到答案，确实有些勉强。

“其实…是我近日爱上了一个人，但我害怕会因自己的身份，而给她带来不好的……”

“等等，仙子大人您刚才说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花韵硬生生打断，这位温婉美人娇颜上，显些端不住表情。

深吸口气，美妇人缝补好险些碎掉的道心，颤声询问。

“抱歉…是我失态了，仙子大人您能告诉我他是谁吗？不……请务必告诉我。”

花韵身子前顷，眸光直视慕晴雪。

事关倾世仙的伴侣，这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整个九州的事。

况且若是她记的不错，仙子修的是太上忘情诀，真的能谈恋爱吗？

“你误会了，我的功法已经有所突破，倒不如说…爱恋反而能令我更进一步。”

慕晴雪看出她在担心什么，先是安慰一番，后又接着道：

“至于是何人……倒也不是不能说，我爱上的人是苒苒。”

“……”

庞大的信息量，一时令花韵有些晃神，但也是松了口气。

其一，仙子的功法突破了，那谈恋爱就没事。

其二，仙子的道侣是苒苒，那谁是被拱的白菜，就另一说了。

从内心的情感出发，没人希望倾世仙谈恋爱，但若对方是苏苒苒，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理清关系后，花韵再回味慕晴雪的问题，心中已然有了思考。

“仙子大人，您方才说……害怕顺心意会给她带来麻烦，指的是苒苒？”

“嗯，所以我一直在纠结，害怕苒苒会介意我们间师徒的身份，也害怕世人对她产生非议。”

“…恕我多问一句，您真的能确定，那份情感是爱恋吗？”

花韵面色认真，她知道仙子已有千年，未曾体会过情感。

若因功法突破，而将师徒情误认为是爱情，倒也并非不可能。

“可以确定，这是我从洛舒欣处得来的答案。”

[百合宗妖女吗？那确实可以肯定。]

得到答复，花韵的面色反而放松下来，看着慕晴雪，重新露出温婉得体的微笑。

“既然能确定，那我给出的答案是…不要去害怕。”

“嗯？”

见仙子不解，美妇人红唇轻启，再度解释：

“因为仙子您在害怕，害怕苒苒会在意世俗的目光，害怕她介意师徒的关系，但若她不介意呢？”

“当然，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介意又如何，您完全可以在日常生活中，潜移默化令她接受，选择权在您之手。”

“潜移默化？”

“嗯…因为人是会变的，仙子您是如此，苒苒亦是如此，只需令她逐渐接受师徒恋，便可没有风险的完成顺心意。”

慕晴雪若有所思，想想也是，几部画册的出现，便可改写整个修真界的恋爱风向。

仅是影响一个人的观念，好像并不难。

见她有所意动，花韵略微沉思，决定再出一计。

“仙子大人，您知晓我两位爱徒间的情感，但其中细节，应当并不知晓。”

“其实以萱如今面临的情况，和您有些类似，她也在害怕，害怕展露出真正的自己，会令身为师妹的小芷璃难以接受。”

慕晴雪皱眉，她只知二女间互有爱恋，但细节确实不曾知晓。

这里也能看出，花韵是真的强，花芷璃这个道侣，都看不出来师姐的问题，她却从一开始就知道。

“为何要提这个？”

“我想带您一同见证，见证小芷璃接受真正的以宣，若成功…相信会为您带来一些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