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图斯的死为一切画上了休止符,也为整场闹剧蒙上了一层迷雾。]

回维里斯德的火车上,薇薇安用钢笔在笔记上写下一行娟秀的字。

米娅在薇薇安邻座,眯着眼睛,似乎有些困。

[我所做的所有事都变成了无用功,我也失去了继续追查的机会。]

蓝色烤漆钢笔顿了顿。

[警务署查明了真相——凶手是一家染坊的主人,泰图斯失踪前的调查对象。]

[这就是真相吗?一场出乎意料却在情理之中的暗杀?还是说……]

薇薇安不敢再写下去,也不能再写下去,她想起登上火车前苔丝说的话:

“你可以现在继续查下去,然后让很多人因你而死,也可以等一个时机,一个让真相无害的来到世人身前的时机——”

随后苔丝贴到薇薇安耳边。

“第一,我手上有泰图斯手记的副本。”

“第二,袭击泰图斯的人是警务署里的某位大人物。”

“第三,我一直清楚泰图斯的行踪。”

想到这里,薇薇安的心里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苦涩。

薇薇安转头去看火车车厢另一头的苔丝——她一个人坐着,潇洒地用帽子盖住头在座位上睡觉。

“呼——”薇薇安有些难受,但又瞬间释然,这位看上去已经退居二线的名侦探也是这一个陷阱的设计者之一。

说不定连那场同时在维里斯德举办的宴会也在苔丝的计划里。

而维里斯德肯定有苔丝的眼线,只不过不清楚究竟是谁。

森格镇所发生的一切,归根结底还是两方势力的明争暗斗,而自己则是被德蕾瑟姆卷进来的局外人。

苔丝对于其他事情都早有预料,甚至连泰图斯的死她也所考量,当泰图斯的死讯传来时,苔丝也只是略微失落了一阵。

除了被德蕾瑟姆拉进来的薇薇安之外。

“如果我没有插手的话……”薇薇安不免想到另一种可能。

摇摇头,白发少女又再次回归理性。

“没有如果。”

“唔。”薇薇安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压住了自己的肩膀。

米娅把脑袋靠在薇薇安的肩上,均匀地呼吸着,似乎已经睡着了。

薇薇安闻了闻米娅的头发,有一股淡淡的面包味。

“又偷偷吃了什么东西。”薇薇安笑了笑。

薇薇安轻轻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米娅侧身躺在自己怀里。

“侦探小姐……”米娅小声地说着梦话。

“在这里哦。”薇薇安用手戳了戳米娅微圆的脸颊。

就算为了大家,也不能再继续查下去了……父亲,您应该能够谅解吧……薇薇安内心五味陈杂的想道。

不过,也只是暂时的休息,总有一天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时过境迁,曾经一无所有的少女再度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

望着米娅的睡颜,薇薇安久违地感到内心的平静。

整理了一下头发,看向车窗外。

这一次没有看见尸体,只是一些平凡至极的风景。

…………

“薇薇安和苔丝女士发电报过来,让我们看一下泰图斯身上有没有笔记本之类的东西。”拿着电报函过来的露西尔道。

“呀呼呼~没有哦~我没发现尸体身上有其他的东西。”赛莎蒙德笃定道。

“尸体被黑铁侦探社的杂鱼围着,想检查也没办法。”萝西娅抱怨道。

“警务署的人说,凶手已经找到了。”沃德根开囗道。

“一座染坊的主人,尝试逃离维里斯德无果,被抓了回来。”

“这边还在尸检呢,他们找到凶手啦?效率怎么这么高?罗兰子爵又下令一小时内抓住凶手了吗?”萝西娅阴阳怪气道。

露西尔看了赛莎蒙德一眼,后者摇了摇手道:

“呀~他们说找到就找到了吧,也能减少一些我们的工作量~”

“嗯。”露西尔不忿地微微点头,摘下眼镜,猛地把一块石头踢飞。

石头落入河水中,荡开一大片波纹,旋即又消失在广阔的河面上。

一切又恢复原状,仿佛从未有过改变。

…………

大都会警务中心,福柯敲响了治安官办公室的门。

“请进。”罗兰子爵温和浑厚的声音。

“呼——”福柯长出一口气,推门而入。

“属下无能,没有猜到泰图斯先生已经回到维里斯德,更没能保护好泰图斯先生。”福柯第一时间请罪。

“没事,这不是你的问题,”罗兰子爵也叹息一声,“没有人能想到泰图斯他竟然出现在维里斯德,更没人能想到——早有杀手在港口区等待。”

“听别人说,你这次受了不小的伤啊。”罗兰子爵示意福柯落座。

“案子事小,安全事大,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福柯低着头,知道这不过是照例的宽慰,最重要的事还在后面。

“虽然如此,这起案件你终究还是没有太大的建树……”果然,罗兰话锋一转,开始说起别的东西。

“你的督警的职务申请就只能先放一放了,要不然你的同事们能会有所猜忌……”

“好的,治安官先生,我知道了。”福柯面露难色,但仍礼貌地行了礼,走出办公室。

福柯

想要升职加薪

✝失败✝

福柯走后,罗兰把刚刚自己藏在椅子后的一个破旧笔记本拿了出来。

笔记本的封面还沾着血迹,罗兰却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翻到第一页。

[打开这本手记的人,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找来的我的手记,也不知道你找来我的手记的目的是什么。]

[我希望你能保有哪怕一丝的人性,将手记上所记录的东西传给后人,让他们能够见证:人类有史以来的最无耻、最残忍、最邪恶的一场谋杀!]

看到这里,罗兰眼中闪过一丝锋芒。

“尤利西斯……”罗兰喃喃道。

罗兰并没有继续向后看,而是翻到了手记的最后一页,看了看泰图斯在离开山洞前所写下的最后一段文字。

“临死前……你还在想着人类吗……”罗兰合上了泰图斯的手记,用手撑住脸,在酒红色的天鹅绒单人椅上发呆。

…………

“啊!痛死我了!”身穿黑袍的“叛教者”走在地堡的通道里。

“什么人偷袭的我?”叛教者揉着被木棍敲得红肿的后脑勺。

“可恶,实验品都被警务署的人杀光了,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条狗,也因为被人敲闷棍丢了!”叛教者愤怒地踹了踹墙壁。

“轰隆隆——”地板突然传来一阵响声。

“我去!”叛教者赶忙龟缩在一块大石头后。

“不是陷阱?”叛教者等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走了过去。

“有个洞!还有梯子!”叛教者似乎在阴差阳错下发现了泰图斯的秘室——虽然后面被德蕾瑟姆用来囚禁薇薇安。

“我去!”

“这不是我们的合作者德蕾瑟姆女士嘛,几天不见,就成这样了?”

叛教者用手探了探德蕾瑟姆的鼻息。

嗯,没有出的气,也没有进的气。

“诶!你怎么似啦!”叛教者叹气。

又探了探脉搏,还有一些微弱的跳动。

“嗯,半死不活嘛……”叛教者脱下农贸兜帽,露出一张清秀的少女面庞。

“这样好了,刚好我们手上缺生物炼金的素材,而且也没做过人体实验。”

“你就来当我们的实验品吧。”

“祝你好运啰。”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切换电脑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