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宝宝们,发重复的36章已经替换成新的了,追读的宝宝们记得返回去看)

暮色低垂,格兰城郊外的暮气中,一辆没有纹章的漆黑马车缓缓停在了维瑟灵顿子爵府的门口。

车门打开时,先落地的是一双镶嵌珍珠的漆皮高跟鞋,接着是包裹在黑丝袜中的纤细脚踝。

维罗妮卡搭着雷德的手轻盈落地,黑色绸裙的裙摆沙沙作响。

作为“瑞恩先生最宠爱的侍女薇拉”,她的装扮既没有体统又全是诱惑——

蕾丝衬裙若隐若现,珍珠项链恰好垂在锁骨凹陷处,黑色的假发间缠绕着丝绸缎带。

她的面容被半张银丝面具遮掩,只剩下一双翡翠般的眼睛——

维罗妮卡当然戴了伪装用的美瞳,毕竟蓝色的瞳孔基本已经成为了诺瓦尔血脉的象征,在格兰城里可不是随处可见的。

维罗妮卡回眸,向马车内伸出手,嗓音慵懒而甜腻:

“亲爱的,你还要让我等多久。”

雷德从阴影中迈出,今晚他的身份不是蕾娜的未婚夫,也不是港区的酒保,而是一位“来自北境的珠宝商人”。

雷德的脸上同样戴着一副黑色的半面具,今晚穿着暗纹提花礼服,银灰色的领巾松松系着。

雷德唇角微勾,握住维罗妮卡的手,指腹在她柔嫩的手心里轻轻一刮——

“急什么,甜心?”雷德嗓音低沉,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轻佻,“今晚的拍卖会,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维罗妮卡轻笑,顺势挽住雷德,上半身的重量完完全全将雷德的上臂包裹其中。

但维罗妮卡的指尖却在雷德的袖口内侧不轻不重地一掐——

“演得不错。”

雷德现在的样子简直完美符合“暴发户商人”这么一个角色——

虽然已经尽力让自己的吃穿用度都像贵族们靠齐,或许能糊弄一些平民,但一些细节还是能看出缺陷。

这倒不是雷德的伪装有破绽,相反是为了贴合人设而故意做出的改变——

就比如模仿贵族戴领巾,但领巾的系法却完全不符合贵族礼仪。

能做到这种细节的,有一个算一个,毫无疑问都是大师级人物——

虽然只是骗人的大师。

雷德面不改色,只是拇指在维罗妮卡的手背上暧昧地摩挲了一下,低声回应:

“彼此彼此。”

维罗妮卡的伪装水平自然和雷德不相上下,她抛弃了贵族那种低调奢华的风格。

管他什么珍珠宝石,什么显眼就把什么往自己身上装——

完美饰演了一位暴发户的拜金情人。

最妙的是腰间那只镶着宝石的小荷包,随着维罗妮卡的步伐在裙褶之间闪烁,引得周围人不自觉地追随它的轨迹。

“主人今晚真慷慨,”维罗妮卡故意提高嗓音,指尖在雷德的袖口摩挲,“上次答应我的蓝宝石…”

雷德顺势揽住维罗妮卡的腰肢,在众目睽睽下轻咬她淡淡耳垂:“要是拍卖会无聊,我们现在就回马车如何?”

雷德呼出的气息温热,惹得几位路过的贵妇用扇子遮住窃笑。

拍卖会的门口,拍卖会的门童盯着维罗妮卡被束腰勒出的腰线发呆,直到雷德用象牙手杖轻敲她的肩膀才如梦方醒。

令雷德有些意外的是,虽然拍卖会是在维瑟灵顿子爵的地盘上举行,但似乎完全没出现维瑟灵顿家的人。

就算只是在门口迎宾的普通女仆,脸上也依然戴着半面具用以遮掩身份。

看来这场拍卖会的主办方想保持神秘啊。

雷德微微眯起眼睛,无论是选址还是这些下仆,处处都透露着不寻常。

是什么势力能说服一位子爵,让他心甘情愿地腾出宅邸?

两人穿过拱门时,维罗妮卡借着整理裙摆的姿势低语:“二楼西侧第三个包厢,母亲带着一个生面孔。”

这正是维罗妮卡把雷德叫来的目的,蕾娜继承公爵之位最大的对手,同时也是维罗妮卡的母亲,莱薇尔女士也来参加了这次拍卖会。

来参加拍卖会,自然是为了购买某件东西。

且不论莱薇尔到底买了什么,她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向雇主小姐汇报的情报了。

水晶吊灯把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当侍者引他们入座后,雷德借着香槟杯的反射观察着二楼。

雷德目光微转,果然看见一位戴着黑纱的贵妇人正冷眼注视着下面的拍卖场,而她身后站着穿高领黑袍的男人。

男人将身形盖得严严实实,连整张脸都藏在黑袍的阴影之中。

但那男人将手搭在包厢的镀金栏杆上时,还是在不经意间露出了他左手小指上戴着的戒指。

维罗妮卡在雷德的耳旁低语:“超凡者,位阶不低。”

维罗妮卡拿出一面小镜子,用补妆作为掩护,同样通过小镜子在观察二楼的包厢。

有关超凡者的领域,雷德确实了解不深,这方面维罗妮卡才是专业的。

“那枚戒指。”

通过维罗妮卡的提醒,雷德这才将注意力分配到男人的尾戒上。

戒指在灯光下几乎不反光,材质并不是常见的金属或者珠宝,雷德稍加思索后方才有了答案——

那是一枚用骨头做的骨戒。

看来回去之后有的是东西要向雇主小姐汇报了。

然而就在这时,维罗妮卡突然倾身吻了上来。

不似那天在诊所后巷,今天她的唇瓣温热而柔软,带着玫瑰唇膏的甜香,毫无预兆地封住了雷德的所有思绪。

雷德微微一怔,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维罗妮卡的指尖已经轻轻抵在自己的胸口。

维罗妮卡一边加深这个吻,一边漫不经心地朝着一旁的女仆摆了摆手,语气慵懒而傲慢:

“没看见我和‘亲爱的’正忙着吗?”

维罗妮卡的声音带着几分嗔怪,却又透着一丝若有如无的笑意。

女仆慌乱地低下头,托盘上的酒杯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抱、抱歉……”

雷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刚才自己正在默记那枚骨戒上的纹样。

骨戒上的纹路十分复杂,就算是雷德,要想全部记下也花费了大量精力——

以至于雷德完全没注意到女仆的靠近。

如果不是维罗妮卡这一吻,对方很有可能会察觉到自己的异常——

如果不是维罗妮卡反应够快的话。

雷德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和维罗妮卡合作确实是个明智的决定,可问题是——

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掩护吗?

女孩子的吻……是这么随便的东西吗?

刚才那名女仆已经慌慌张张离开,但维罗妮卡却依然没松开雷德。

上次在诊所后巷那个吻留下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虽然维罗妮卡的吻技娴熟,但雷德还是感到有些隐隐作痛。

维罗妮卡将双臂环过雷德的脖子,整个上半身都贴了上来。

她的身体柔软而温热,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几乎要将雷德整个人包裹。

……她的心跳好快。

雷德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胸腔里的鼓动,急促而紊乱,像是某种被困住的小动物。

她的呼吸微微发烫,面颊泛起一层不自然的薄红,甚至连耳尖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她在紧张?

良久,维罗妮卡才缓缓退开。

维罗妮卡很快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指尖轻轻擦过唇角,满意地欣赏着雷德眼底的震惊,脸上露出标志性的坏笑:

“作戏就要做全套。”

维罗妮卡的语气轻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逢场作戏。

可雷德分明注意到,她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和那天被反锁在藏书室里的时候一模一样。

维罗妮卡坐回自己的位置,从荷包里掏出一只口红,对着小镜子慢条斯理地补上唇膏。

“呵,别把自己想得那么特别。”维罗妮卡轻哼一声,目光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雷德的视线。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而已。”

那你的心跳为什么还没平复?

雷德没有戳破她,只是微微勾起嘴角,伸手替她将一缕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

维罗妮卡的手指顿了一下,随即“啪”地合上口红盖子,别过脸去。

“当然,”雷德低声回应,“只是‘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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