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中间的桌上摆放着一封又一封信件。

如艾琳预料的那般，公爵们知晓露西亚与自己的联系后怒不可遏，麻烦也接踵而至。

“…唉…”

忙碌了一天，接待完邻国的使臣，处理了每日的政务，艾琳刚要回寝宫舒缓自己嗜血的欲望便被信使送来的一封封信件给拉了回来。

“…”

沉默着，艾琳拆开一封信的火漆，从信封内取出信纸。

不出意外的，这封信来自帝国南方，是柯西莫公爵的手笔。

至于信的内容…

“呵…”

艾琳冷哼一声。

“向我的父亲弹劾我，让我让权给他们么？啧…”

在信里，柯西莫公爵怒斥艾琳无耻，勾结蔷薇骑士团的团长，侵吞了皇帝给贵族们的赏赐。

他要求收回艾琳的权力，由四位大公爵暂时代理病重的皇帝管理朝政。

艾琳只觉得柯西莫公爵疯了，直接要求皇帝让权给他，这和公开造反有什么区别？

事实上，这封信看似是寄给艾琳的父亲，实际就是给艾琳本人的。

贵族们都清楚帝国皇帝病重，一切政务由艾琳代理。

“他到底想干什么？”

艾琳有些头疼。

她不确定寄来这封信的公爵真实目的是什么，是想恐吓她，好从她这儿取得更多利益，还是真的想要造反？

“…”

卡琳娜沉默着，她从艾琳手里拿过信纸，阅读着信件的内容。

“…真是疯了，这人绝对是个疯子。”

将信件扔下，卡琳娜有些不可置信。

“他怎么能提出这么不可理喻的要求！？”

又惊又怒，卡琳娜猛的站起身。

“…啧…没办法，父皇病的太久了，皇室已经失去了权威，这些家伙都已经不怕皇室了。”

艾琳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可恶…如果是以前，他敢寄来这样的信件，第二天他就可以整理遗容了。”

回想帝国皇室往日的权威，艾琳叹了口气。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哪怕柯西莫公爵提出了这样荒唐的要求，艾琳也不能直接对他动刀。

艾琳所能动用的军队只有蔷薇骑士团，皇家骑士团，以及驻扎在帝都及周边城市的几万守军。

这些部队虽然精锐，数量却远远赶不上公爵们的军队。

不开战还有斡旋的余地，一旦开始内战，便只会是九死一生。

“卡琳娜，你把剩下的信都拆了吧，我有些累了。”

躺在椅子上，艾琳将王冠摘下。

为了平息公爵的怒火，她还能做出什么样的让步？

法律豁免？立法权？国家的税收？还是皇室剩下不多的可直接掌控的土地？

这些都不是能交出去的东西。

至于露西亚…这更不能给公爵们。

精灵的土地是皇室唯一翻身的机会，万万不能直接送给公爵们。

艾琳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要么服软让出皇室最后崛起的机会，使皇室慢性死亡。要么召集军队与公爵们做最后一搏，胜利则让皇室幽而复明，失败则彻底万劫不复，让帝国皇室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艾琳难以决断，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她的选择决定了皇室乃至整个帝国的命运，她不得不慎之又慎。

“…唉…”

思索良久，艾琳仍未做出决断。

“卡琳娜，其余的公爵怎么说？”

艾琳决定先听听其他公爵和贵族的意见。

如果抱有大逆不道想法的只是柯西莫公爵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惜，卡琳娜的答案并未如艾琳的愿。

“其他公爵们的意见…和柯西莫公爵一样…艹，这些虫豸！是皇室给了他们如今的地位，现在这帮白眼狼竟然想噬主。”

卡琳娜将一封又一封拆开的信件扔到地上，她显得有些暴躁。

“卡琳娜，镇定。”

艾琳拍了拍卡琳娜的肩。

“沉稳与冷静是骑士的美德，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抱歉…公主殿下，我失态了。”

后知后觉自己的举措有多失礼，卡琳娜单膝跪下。

“无妨，我能理解你，卡琳娜。”

艾琳轻轻抚摸骑士的肩甲。

在得知公爵们已经串通一气后，艾琳想，服软与退步多半是没用了。

“卡琳娜，明日你命人去通知周边城市的驻军，让他们整顿军备。战争要来了。”

艾琳闭上眼。

她最后还是决定与公爵们搏上一搏。

“…是，公主殿下。”

卡琳娜沉默片刻，随后点点头。

“嗯，回去休息吧，卡琳娜。”

话音落下，艾琳离开会议室。

她抬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天空。

“也许，并非没有胜算。”

公爵们刚与精灵有过一场大战，军力多多少少有些受损，艾琳麾下的部队则几乎没出过力，尚保留着全部战力。

然即使这样，差距依旧悬殊，老实说，艾琳自己都不信自己能赢。

……

忧心忡忡的回到寝宫，艾琳抬起头便看见呆坐在笼内的露西亚。

看着露西亚，艾琳气不打一处来，就是因为这家伙，她才要面临将要到来的灾难。

怒气上涌，憋了一天的嗜血欲望也涌现出来。

艾琳将笼子放下来。

她打开笼子的小窗。

“把手伸出来。”

她懒得寒暄。

“啊…嗯。”

露西亚愣了愣，随后顺从的将手从窗口里探出来。

这是今天别人同她说的第一句话。

“…晚上好…呃唔…”

露西亚还想说些什么，艾琳却不怎么想听她的废话。

自顾自撕碎衣袖，艾琳抓着露西亚的胳膊，她在露西亚的小臂上恶狠狠咬了一口。

没用魔法提前制造伤口，艾琳生生用牙齿撕扯着皮肉。

“…啊……”

露西亚流下冷汗。

艾琳所撕咬的地方是先前骨骼断裂处之一。

力量传导至臂骨，钝痛传来，露西亚精致漂亮的脸皱成一团。

她的脸上还带着些血污，昨日被惩罚过后她未有机会清理自己的身体，此刻显得邋遢，狼狈万分。

“唔…”

撕扯许久，随着露西亚闷哼一声，艾琳总算撕扯开一块皮肉。

温热的血液涌进口腔，艾琳贪婪的吞噬着这些血液。

宫殿里只剩下艾琳的吞咽声。

伤口前所未有的大，血液流逝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

露西亚很快便体力不支，几近昏厥。

“……啧…”

看着露西亚那张苍白如纸的脸，艾琳松开口。

用冰替露西亚止血，艾琳将笼子升回空中。

“……”

她在寝宫内徘徊，饮用了充足的血液，艾琳的脑子平静下来。

“…先试着向教会求援罢，如果教会骑墙不敢站队，或者站在我的对立面的话……”

艾琳陷入了沉默。

握了握拳，她想到了一个自己痛恨的群体。

吸血鬼。

她可能会利用吸血鬼那堕落的力量。

眸光闪烁，艾琳闭上眼。

她想，她或许可以让自己成为半吸血鬼，然后将蔷薇骑士团的成员转化，拔高他们的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