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悦的表情一瞬间有些难看，但是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高组长用自身的厉鬼把自身拖入了另外的鬼域当中，用另外一种方式抗衡自身的灵异复苏，算是争取一些时间。”

李阳和叶瞳听到这个话，就理解了。

完全可以认为，高组长已经死了。

“我见您，是为了完成高组长最后给予我的任务。在完成这个任务之后，我会向上面申请离职。”

李阳和叶瞳的表情都是变得严肃起来，虽然叶瞳并不能被看见，但她还是在李阳的旁边正襟危坐，看起来相当郑重。

“您请说。”

清悦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不会用正式的文件传达——组长在知道您收容鬼骨的方式之后，直到您想要驾驭鬼骨，但是这个厉鬼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详细的资料，不像是冷家的鬼，道贵，亦或者鬼竹那样，具备不间断的‘传承’。就像是您的鬼手一样，在有人驾驭之前，没有人知道规律是什么。”

“可是之前冷微梦说可能是历史上的画皮鬼。”

“但这种民间故事在流传的过程中会出现巨大的偏差，在对待灵异的事情上，一丁点的偏差都会要命。”清悦的表情严肃，“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个就是画皮鬼，也没有任何东西表明画皮鬼的驾驭方式。”

李阳是个聪明人，所以他敏锐的从清悦的话语当中得知了一些情报：“你的意思是——调查局有帮我驾驭这一头厉鬼的方法？”

“您很聪明，不过，这个说法并不准确。”

“你的意思是？”

“您已经接触过，不管是您的鬼新娘，亦或者是道鬼，甚至于刚刚碰到的鬼骨——某些灵异是拥有智慧的，某些灵异在特殊的情况下也会拥有智慧……”

她盯着李阳：“冒昧的问一句，在您接触到道鬼灵异的时候，它和您进行了什么样的买卖？”

“他要给我另外一只鬼手，用来换取我的鬼新娘。”

清悦愣了一下：“这听起来是很划算的交易。”

“或许是如此，但如果我当时同意了，你们是不是就糟了？”李阳直接说，“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把道鬼引到了S市。”

“你说得对，我代替其他人向您表示感谢。”清悦始终保持着冷静，“就像是您看到的那样——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道鬼就可以给您另外一只鬼手呢？”

李阳对这个问题并不疑惑：“我认为有些厉鬼既在过去，也在未来，它们更像是一种高维度生物，不是他本身拥有另外一只鬼手，而是和我进行了交易之后去获取的鬼手，所以我没有同意这个交易会让它暴走。”

“有学者和您持有相同的看法，不过，无论如何，厉鬼在某种程度上可以预知未来，亦或者说无所不知……您真是让人惊讶。”清悦的确是有些震惊，很少有驭鬼使会思考到这种程度。

这个人，名为李阳的这个人，就像是高组长对他做的判断一样，他拥有一种“野心”。

组长的判断还是一如既往的睿智。

“S市的灵异调查局内，有一头厉鬼，这个厉鬼和其他厉鬼比起来，显得稍微有些无害。”清悦终于说到了正题上，“它可以回答你的任何问题——什么问题都可以，就譬如说你想要知道明天的彩票号码——又譬如说你要让他告诉你至今没有得到答案的某种高等级的数学猜想。它都可以给你答案。”

“什么！”

李阳震惊了，前者李阳不觉得意外，毕竟他本来就认为厉鬼可以在时间之间穿梭，告诉你明天的彩票号码不过是一件小事儿。但是后者就变态了，岂不是新一代的数学王子？

清悦有点搞不懂李阳这震惊的表情，他明明之前挺淡定的，不过这并不影响清悦本身：“但是，这就是这一头厉鬼的杀人方式——它的答案一定会引导你通往死亡。简单来说……在十几年前，有人问它可控核聚变怎么在当下环境下实现。”

清悦说起不为人知的往事：“上面的人认为，只要能够得到答案，哪怕是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划得来的。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不为人知，但是最终的结果是，五百个核聚变领域的专家全都死在了那一场剧变当中。上面这才决定真正意义上把这个灵异封存。这不是能够承受的代价。那批专家的死亡某种意义上预示着我们国家在这个领域倒退三十年。”

“……意思是，那头厉鬼给得方案其实可行？”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如果你要驾驭你的鬼骨，只有借用那一头厉鬼的力量，只有它才会告诉你如何驾驭那一具鬼骨，但是——”

李阳理解了。

如果按照那一头厉鬼的话语去做，会死。

“真实度有多少？”

“不知道。”

清悦诚实的回答：“当初那头鬼给出的答案，有上千名专家分析了不同程度的真假，还用ai跑了很多遍，做出了所有的预案——但我也说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证明，这一头厉鬼完全是在骗人？”

“不，因为有人成功了。”

“谁？”

“高组长。”

李阳愣住了。

清悦盯着李阳：“有人认为，是因为这是灵异的物品，只有驭鬼使才有可能借用自己灵异的力量，在那真真假假的话语当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毕竟灵异本来就不合乎逻辑，至少，不合乎人类的逻辑。所以人类创造的ai，也不能做出判断。专家再多也没有意义，唯有灵异本身会给出正确的答案。那头厉鬼的话语或许也只能用在灵异上。”

“高组长想要让我去见那一头厉鬼，然后从它那里获取答案？”

“是的。我会带您去见那头厉鬼。”

“如果，如果我知道了答案之后，但是不去执行，会触发杀人规律吗？”

清悦摇头：“我不知道，但，高组长说，这说不定是类似于所谓因果律的东西，当你从它那里知道了答案，那么你在未来，就一定会碰到你的‘答案’。将你引导向死亡的结果。因为他当初就是你这么想的。”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选择权在于你。您可以去，也可以不去。您拥有这份自由。”清悦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如果发自我个人的建议……我希望你不要去，因为高组长已经……”

高组长已经死了。

当初高组长到底找到了什么，李阳不知道。或许——那也是那一头厉鬼引导的死亡。

也或许并不是。

“我需要一些时间。”

“您可以通过张洁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