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组长躺在病床上，他不复之前强壮的模样，反倒是脸色苍白，看起来极为虚弱，手上还打着点滴：“他这是想要驾驭鬼骨。”
李阳有自己的私人秘书，高组长当然也有：“一个有野心的驭鬼使……真是少见。”
绝大部分驭鬼使，是没有所谓“野心”的。
大部分人脑子里面只想着如何苟活，如何尽量的少用一些自己的力量，然后用自己的身份去寻求一些特权，不枉费自己那可能几个月，甚至一个月不到的生命。
想要求一个死而无憾。
更多一些的驭鬼使，把自己当做是超能力者，觉得自己应该支配世界，但高组长不把这种想法当做是野心。
他只能用欲望来形容这样的词汇……或许是他这个人稍微还是有些文艺风，在用词上颇为讲究， 但却又很唯心。
“他想要做一些更大的事情，一些说不定可以改变世界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他有想法，有计策，还有勇气……”
高组长看向了自己的秘书，一个名叫“清悦”的女人，他说：“你亲自带他，用我的权限，去见一次那个东西。”
清悦的表情顿时发生了变化：“组长，那个东西给出的信息……”
“我知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按照它说得来做会死，把它的话都当做虚假的也会死，最好的办法是用人命去填，一个个的去验证它话语中的每一个字。但那不是调查局的风格， 人类的智慧和灵异的智慧相比……只要它一直存在，无论是多么睿智的人类，总归是又一次会输给他，人类可以赢无数次，但是只要输一次，对于那个人来讲，或许就是万劫不复。”
高组长的眼眸低垂：“我知道，我比你清楚，清悦，但是李阳有这个价值。如果他想要驾驭鬼骨，这是他不得不去冒的风险。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个东西能够给他答案，给他驾驭鬼骨的答案。”
“组长……”
高组长笑了笑：“放心，我短时间还不会死，至少还可以和别人灵异对拼个几次，不用过于担忧。只是身子骨的确是比以前更加虚弱，所以一时间住院了而已。真很正常，普通人偶尔也会得重病住院。”
清悦沉默了，她是高组长的私人秘书，她比谁都清楚高组长的状况，从这个人加入灵异调查局开始，自己就负责他的事情……虽然才过去了两三年，但是，她很清楚，两三年，对于一个驭鬼使而言，已经太长了。
尤其是，对于高组长这样的人来讲。
明明像是高组长这样高强度驾驭了灵异的人，体内就算是没有达成完美的平衡，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延长自己的生命，如果吝惜一些自己的生命，或许他还能活好些年。
“去吧，我就在这里。”
清悦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是很要紧的事情，高组长很看好名为李阳的新人驭鬼使，或许，那个人会是下一任的S市组长。
如果，他真的能够他通过那个东西，得到相关的情报，驾驭鬼骨的话。
在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清悦看向了天空的太阳。
如果厉鬼真的像是传说中的那样，见到阳光就会死就好了。
李阳——这个随处可见的名字，如果，真的能够像是太阳一样照耀诸邪就好了。清悦知道知道，那不过是自己的幻想罢了。
她像是心有所感，猛然回头。
一抹幽蓝色的光亮闪过，刚才自己都还在里面的医院，已经不见了。
“……组长？”
她知道那一抹幽蓝色的光亮，高组长驾驭的“影鬼”之外的另外一头鬼，一头拥有鬼域的厉鬼。
高组长把整个医院都拉入了那头鬼的鬼域当中。
影鬼，果然已经——灵异复苏了吗？
在这个瞬间，清悦已经知道，她或许此生再也不会见到高组长了，这个男人要用鬼域埋葬他的影鬼。
或许只有短暂的几个月，或许又有几十年——在那个鬼域当中，会达成什么样的平衡，会有什么样的灵异碰撞，没有人会知道。
所以，那个医院其实也是……
清悦回到了灵异调查局当中，她感受着那熟悉的阴冷的气息，然后看见了鬼拍肩和鬼牙。
“清悦，你已经和组长道别了吗？”
清悦的嘴角动了动：“你们都知道了吗？”
按理说，她们这些“秘书”是没有什么资格和不是自己负责的驭鬼使对话的，这本身也是防备灵异袭击蔓延的一种手段。
但清悦作为高组长的秘书，本身重量更大。
“他说至少要最后和你道个别。感谢你这些年的帮助和照料。”鬼拍肩这样子说了一句，他枯瘦的脸上显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我真心的劝你，给上面打个报告，然后离职……去过普通人的生活，把这些年所经历的事情都当做是一场梦。不知道调查局会安排谁来当新的组长。”
不是每一个驭鬼使都像是高组长那么好说话，清悦本身可能会被到时候空降过来的新组长清理掉，虽然在很多地方都会“不至于”。但驭鬼使的大家，都疯疯癫癫的，或许认为原来组长的“遗留”不爽，就顺带清理了。
清悦恭敬地朝两个人点了点头：“感谢你们的提醒，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高组长交给我的任务没有完成。在完成这个任务之后，我会考虑这个问题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摇摇头，而后去做自己的事情。
大部分时候，驭鬼使都不需要再这个部门里面上班，也不需要按时打卡之类的，只有鬼拍肩和鬼牙在S市这个位置，最接近权力的核心，但是他们也清楚自己的情况，让他们当这个组长他们搞不定。
在驭鬼使的世界当中，说到底，最重要的还是实力。
他们的实力或许也算是在一线奋斗的一流驭鬼使，但是负责一整个市的灵异事件，就要有压下这个市内所有灵异状况的底气。
就譬如说，高组长可以丢着那个现在还封路的堵路鬼不管，但是冷家那一头厉鬼，他是货真价实的正面和对方对抗，协助冷微梦驾驭了那一头厉鬼。
甚至能够在短暂的时间内同时对抗那个老鬼和道鬼。
也就是文明进入了现代——高组长这种人放在古代是要被认为是仙神在世的。
……
“你说，高组长的秘书要见我？”李阳皱起来眉头，“这应该不符合灵异调查局的规定吧？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说，高组长和我亲自见面不是更保险吗？”
“清悦有这个权利，就像是皇帝身边的掌印太监一样。作为组长身边的人，就会有一些特权。”张洁回答了李阳的问题。
李阳倒是觉得有些意思：“那照你这个意思来讲，如果我成了组长，你岂不是也可以一定程度上违背调查局的规矩？”
“如果您成为组长的话。”张洁没有否定这个说法。
“你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请您原谅。”
李阳点了点头，他看向了叶瞳，叶瞳立刻向他暗示，疯狂的点头，意思是让他同意。
“……我会见她一面的。”
在挂断了电话之后，李阳才终于问：“你觉得这到底是什么事儿？”
“不管是什么事儿，我已经发现了，灵异调查局的私人秘书搞不好都是美女，他们说不定在容貌气质上是进行了一定的挑选，所以这个清悦好不好是高组长的情妇。”
李阳眉头挤到一块了：“不是，先不说她是不是，就当做她是，那我又有什么和她见面的理由？”
“人妻不是更有味道？你一拍屁股她就知道翘起来，难道你喜欢少女？你这个没品的家伙！”
神特么人妻不是更有味道？和着你还是牛头人专业户？
“你这话说得，你好像是有实战经验一样，怎么，你玩过人妻？”
叶瞳当时就心虚了，但是她硬着脖子说：“那不然呢？你以为？哥们当初也是帅哥一枚，你是不知道，之前我们去，额，就是和附近的住户弹搬迁的时候，那女住户看到我，眼睛都是发光的，然后加了我的联系方式！剩下的就不说了。”
这人编故事都只敢编到互相加了微信啊，至于剩下的为什么不说？明摆着是没有货，不敢瞎扯。
“这个叫做清悦的女人来见我，应该是有两个理由，一个是为了拉拢我——高组长本人来拉拢我有些太掉格调了，所以这个叫做清悦的女人代替他来说一些他不适合说的话，不过按照我之前和他的接触，这种肯能性不大。”
“那另外一个是什么？”
“高组长出问题了，上一次的灵异对碰对他造成了太大的影响，以至于他现在状况非常糟糕，难以随意的活动，甚至……他可能已经死了。”
“死了？”
叶瞳愣了一下：“你说那个高组长？他可是同时和道鬼还有冷微梦的鬼对抗的人，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死了？”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他体内的灵异大爆发，形成非常恐怖的事件，把S市化为鬼蜮？他这样的人会处理好自己的身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