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逐渐浮现出少女一丝不挂的身体,被分开四肢绑在台子上,嘴巴被堵住,止不住的颤抖。

“应该怪你吧。”

抚摸着颤抖的左臂,这只手无论是湿滑的触感,还是雪白的肤色,藏在皮肤下跳动的血管,都称得上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块指甲,简直是亵渎。

“呜——,呜——,呜——。”

好吵,屠宰猪羔时常能听见的嚎叫。

所以说,我不喜欢这份工作。

挥起生锈的菜刀,这样就安静了吧。

“呜——!!!”

一刀……

还在吵。

“呜——!!!!!”

没完没了的,真让人烦躁。

接下来又是一刀……

少女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在空气里,骨头下传来敲击声,后脑撞击台面发出咚咚的响声。

黏腻的肌肤。

根本切不断。

“都是你的错吧,变得不好看了。”

纤细白皙的手,完全没有缺陷,还在颤抖,简直可以用生龙活虎来形容。

少女的身体在微弱的起伏。

“这只手有点顽固,得给坏孩子来点教训。”

拿起剪刀,戳向面部,挣扎停下了,瞪大双目。

“在凝视我吗?”

剪刀戳进眼眶,搅动着,破坏着,红色的液体,掺杂着淡黄色的液体,溅在手上,热热的。

——这样就不会再看着我了。

“差点忘记了正事儿。”

空气安静了,这样的环境最适合工作不过了。

拿起血泊里的菜刀,看起来有的地方已经崩刃了,没关系,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双手紧紧握住菜刀,在凹陷的肩膀上敲击着。

菜刀的一角嵌进砧板,将全身的体重压在刀上。

少女的右臂掉落在地上,浸泡在血水里。

这样就可以了,至于旧的。

便丢掉吧。

我不喜欢那摊东西。

将手臂小心翼翼地拿进水池边,抽出发霉的抹布轻轻擦拭血迹,用袋子包好放进冷藏室,然后——

拔出嵌入台面的菜刀,来到台子左侧。

应该感谢我才对。

浓烈的腥味夹杂着阵阵恶臭,地上黄色的液体,那是少女**后的产物。

——好恶心,沾到腿上一滴,明明已经尽量拉开距离了,下次堵上就好了。

“为什么不能忍一忍!任性的家伙!”

啪——!

一巴掌打在凌乱的面部,捣碎的部分眼球溅到手上。

用水龙头冲洗地面,再次挥起菜刀,一下之后又一下。

女孩只剩下赤裸裸的躯干,和不成人样的面部。

这样就全部完成了,只需要把它包起来。

“好险,差点忘了,我真是个笨蛋,这样忘记的话,岂不是太冷血了嘛?”

来到空荡荡的下边,举起刀……

昭和61年,1月29日。

“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来打扰你。”

陌生的少女站在床边,看她的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留着一头短发,就是我在市里见过的波波头。

现在是周末,我通常都会在中午自然醒,仿佛有固定的生物钟。

“喂!那等等,现在不是早晨吗?”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少女被吓得连连后撤,撞到了我的小衣柜发出声响,这才让我反应过来,“啊……对了,你是谁?”

“我叫铃木葵,是你班里的同学啊……”

短暂的沉默。

“……我哪记得。”

“因为你上课都在睡觉。”

浴室传来声音,有我家钥匙的人恐怕只有玄茧亚美了。

“怎么私闯民宅啊……还带陌生人来?”

亚美走过来,手上正握着抹布和扫把,一脸嫌弃的样子站在门框下。

“你能不能收拾一下自己的家。”

“本来打算今天收拾的。”

我狡辩道。

自上次分别后,亚美有一阵子没和我说话,想不到再次见面竟然是在我的家里。

“你们来找我什么事?”

“我听说浅井同学和几个其他班同学搞了个侦探社。”

“是有这么个事……”

实际上是我实在是没有什么爱好,而又不得不去参加一个社团,于是就请镇长帮忙,在学校的仓库里单独开了个小社团,勉强算是个和同学之间互帮互助的地方。

“然后呢,找我什么事?”

“请你帮我找到芽原同学的家!拜托了!”

她态度诚恳的给我递来一张相片。

“可以倒是可以……但你要做什么呢?”

“我其实……”

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事难以启齿。

“哈?”

送别她和亚美以后,我不得不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坐在脱了一层皮的沙发上,松岗打了个哈欠。

“啊——,浅井啊,她有没有提供其他线索,就一张相片,一个名字。”

他吃着从柜子里翻出来的祖母留下的杯面。

“据说有三天没来上学了,学校也没找联系上她的家人,或许是关心人家吧。”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这两个人是那种“姊妹”关系,只不过在这个闭塞且保守的地方不能让人知道就是了。

“你说的这个叫芽原芽衣的小家伙是我们班的。”

迟田咬着吸管,今天是没有把口红抹的到处都是,但她的毛衣上现在全是定妆粉,脸白的像个女鬼一样。

太夸张了吧……

“小惠怎么还没到,她那份热饮都快凉了。”

“要不然我替她喝了吧!”

啪!

松岗伸出的手被抽了回去。

“干什么,这是我给人家买的。”

“你咋这么小气……不能再多买两杯,给我和浅井也一人带一杯。”

松岗晃晃手,有些委屈。

“好了,既然是你们班的人,那你听她说过自己的住所吗?”

我拿着那张照片,从背景里寻找线索,照片的主人背部有很大一块白色的大石头。

“她家住在公园附近吧,我看她每次都往那边走,而且那么大的石像只有临茧公园才有。”

临茧公园是新建的,在镇子的中央,周围是商业街,能住在那边的都是镇子里的有钱人。

“不过你们这里还真是麻烦啊,连一样像样的交通工具都没有,想出去走走只能徒步。”

刚回到镇子里的时候,想着电车也普及到这边了,不曾想连过去就有的公交车也罢工了,这可真是个坏消息。

感觉变成了原始人呢……

“抱歉!我来晚了,真是对不起!呼……呼……”

星野站在大门前,手扶着门框气喘吁吁的向我们道着歉。

“小惠!你来了啊!”

迟田走上前一把抱住她,贴着她的侧脸表示亲近。

“……”

我和松岗沉默的看着不停刮蹭到两人衣服上的粉底,星野的脸白了一块,像被传递瘟疫一样。

“身体不好就不要跑了,先到屋子里休息一下吧。”

休整过后,我们出门的时间已经是中午了,自从天使的案子结束以后,就一直是晴空万里的,加藤的文章最后也没有发表出去,玄茧先生醒了以后,说想要给莲姨最后一点尊严。

整个临茧村都被雪覆盖,一切都是洁白无瑕的,我望着太阳,感受着它给予我的焦虑。

莫名的焦虑,说不上原因,可能是因为口袋里没钱了吧。现在再厚着脸皮说要到镇长家里蹭饭,未免也有些狼狈。

“真好啊,阳光明媚的。”

星野同学跟在我身边。

“星野喜欢太阳吗?”

“当然,我的房间采光不好,那两个家伙把向阳的给占了。”

“你在说叔叔阿姨啊,我回来以后还没去看他们,不过我记得你很喜欢他们两个吧,一直如此。”

“是啊,所以只是抱怨几句,真狡猾,就因为我出生的晚,就可以不问我的意见把我分配到那里,真不公平。”

她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她和亚美是比较类似的女生,不过远没有亚美那么自信。

“松岗和迟田又去哪里了。”

一愣神的功夫那两个闲不住的家伙又消失不见了。

“这么大个人了,还是这么淘气。”

我无奈的扶着额头。

“毕竟松岗同学和迟田同学不再童真的话,就不是他们了嘛。”

星野的话音刚落,冰冷的雪球砸到我的脑袋上。

“浅井同学!”

星野用指尖轻轻的把我头顶的雪朝外推。

“哎!打错了,打错了!”

回过头雪球铺平了,剩下的掉到肩膀上,原本还有些歉意的迟田优子,看到我像圣诞老人的模样笑出声,缓缓走过来帮我拍掉身上的雪。

“哎呀,原来跑到这了!狡猾的家伙!”

松岗顶着一身雪从巷子里走出来,衣角都湿透了,即便如此冻得通红的手掌,依旧捏着一颗大雪球,指尖都陷进去了。

完全乱套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迟田一个闪躲雪球就沿着轨迹砸到了我的脸上。

“你们两个……串通好的吧!”

我从地上抓住一把雪在手中捏成一团,朝着松岗打去。

“你们等一等……这样会感冒的,我们还要帮铃木同学……”

星野的声音太小了,根本劝不动我们。

“士可忍,孰不可忍!我得还回去!别担心,我马上结束战斗!”

就这样,原本打算出去找人的我们,像小孩子一样在箱子里玩起了打雪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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