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教会内部有很多与信仰无关的利益勾结，但，圣女从来都是如此地耀眼和神圣。而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将圣女和所谓的魔族联系在一起。
现在塞西莉亚，在她的眼中，和当初还是圣女的时候并无两样。硬要说的话，唯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似乎多了一些能让人亲近的味道。
“塞西莉亚大人今天准备喝点什么呢？”
在圣桑还在悄悄观察这位前圣女的时候，塞西莉亚已经坐在了她的身边。面对老板熟络的询问，她指了指后面小板子上写着的饮品：“喏，我还是老样子，一杯热的蜂蜜牛奶。魔主的那份，我看看......要一份焦糖饼干和一杯黑咖啡。”
圣女的长发柔顺地垂落在肩头，曾经的圣洁感如今被一种仿佛无法抗拒的温柔所替代，她带着微笑，轻声细语地看着手中的便条说道。
“魔主大人今天又要连轴转了？”老板迅速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刚刚烤好没多久的焦糖饼干，麻利地装好袋，随后开始调配蜂蜜牛奶。
“是啊，魔王要求她尽早统计城中现在的人口，说是将来有可能要将圣安索城变成魔族对人类占领区的前进枢纽。”塞西莉亚趴在柜台上，“我跟你讲，如果真的会这么做的话，你的咖啡馆可就要火了。到时候会有不少军队从圣安索城过，你光靠卖咖啡就能卖到手软。”
“哈哈哈，塞西莉亚大人，您说笑了，到那个时候，我这个小店不倒闭我就谢天谢地了。”
老板苦笑道。
魔主薇娅带领的部队军纪还算靠谱，却不代表所有魔族都靠谱，魔族其它军队大都是大雁飞过去把雁留下就剩根毛的程度，卖咖啡卖到手软？他们别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砍了就算是幸运的。
“放心好了，我到时候会争取保护你们。我想，她也不会放任这些进入圣安索城的魔族们肆意妄为的。最近你们这个街区的物资怎么样？还够用吗？魔主已经同意让我派商队去外面再买一批乳酪，如果你们这边谁需要的话，别忘了给我递个申请。”
“那就麻烦您费心了。”
老板转身继续忙着制作餐品了，没过多久，一杯热气腾腾的蜂蜜牛奶就已经放在了塞西莉亚的面前，这位圣女满足地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品尝着。
“啊，对了，这位小姐，您是刚来到圣安索城？”
塞西莉亚目光一瞥，看到身边的圣桑，好奇地问道。
“......是的，圣女大人，我是今天才刚刚回到这里，我的老师说，希望我能在这里获取城内的一些商业信息，之后商队可以以此来向您这里出售您紧缺的一些货品。”
对此，圣桑非常熟络，她的身份信息她早就已经记得十分清楚，基本上可以做到对答如流。
“你认识我？”
“对啊，当初和老师做旅行商人的时候，见过您一面，您可能记不住了，但是我还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向您致意，您还祝福了我呢。”
这也是真的。圣桑当初还在和老师学习的时候，的确受到了圣女的祝福，虽然这个祝福是面向当时所有她这一批的神职人员就是了。
“这样啊，如今教会那边如何了？离开教会之后，我就再也没了解过那边的详细消息了。”
“......不太好，听说教宗冕下好像准备和维西帝国较劲，现在教会已经纠集了不少国家共同向维西帝国施压，不太清楚琉特陛下会如何应对教会的抵制，现在通往维西帝国的商路基本上已经被教会封锁了。”
“还真是乱......说起来，你对我不反感吗？我现在可是投奔了魔族哦。”
“您多虑了，虽然有很多人看不明白，但是作为商人，基本上权衡利弊我们还是清楚的，毕竟我们之中的大多数都是少不了要和教会打交道的，如果说真的有谁不相信教会的话，我们绝对是其中之一。教会迫害您的原因我们也清楚，我想，早晚有一天，您会被理解的。”
圣桑彬彬有礼地说道。
潜伏的一大要点——太假会暴露，九分真一分假，方才具备可信度。而这种看起来有点讨好的话语，在对方眼里，很可能让对方反而放松戒备。商人嘛，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是常事。
塞茜莉亚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商人，有些动容：“我原以为，人类之中，已经没有人能够理解我了......”
圣女的眼神看上去委委屈屈的，仿佛要掉小珍珠了。
“啊......您别难过，虽然现在您处境不如以前，但我相信，圣女大人您最后一定能回去的。再说了，现在那位魔主大人，对您不也还好嘛。”
还好......嘛？
塞茜莉亚脸上有点发红。
怎么说呢，确实还好，不过有时候......距离有些过于近了呢。
比如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用两人当初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方式来“进食”——尽管薇娅对她已经留了情面，没有真的进行到底，但说实话，被对方不断地挑起欲望然后中止的感觉，着实是不好受。
她甚至怀疑，这个魅魔是不是故意的。
“您还好吗？”
圣桑奇怪地看着她。
“啊？哦......还好还好，我好得很。”塞茜莉亚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迅速调整回了刚才那样温柔姐姐的模样，“对了，你既然是商人的话，你的老师是谁呀？”
“原圣安索城的商人，他叫埃......”
“不会叫德诺亚吧？”
“哎？”
从对方的口中听到自己老师的名字，圣桑愣在了原地。
按照她的假身份，自己那个商业上的老师，应该叫埃尔安......可圣女竟然说出了自己真正的老师的名字......
塞茜莉亚带着温柔的微笑，轻轻抬起手指，顷刻间，一股力量将两人的声音彻底遮蔽，外人根本听不到她们之间的交流。
圣女将身子向圣桑这边挪了挪，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圣桑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清香。
然而，圣女对她的低语，却令她根本无暇顾及这好闻的香气：
“教会的每一位枢机，我全部都记得，他们的学生我也都记在了心里。靠着这种徒有其表的伪装，你不会觉得能瞒过我吧，”
“圣裁者，圣桑.萨巴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