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语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陈忻的动作。
一只雪白的手臂将他从两个女孩的怀抱中拉了出来。
“不好意思啊，我弟弟要回家了。”
颜语公式化地笑着，惊艳的容颜让两个女孩不敢对视。
不等女孩们反应过来，她拉着陈忻走掉。
“等一下，我还没加小幸的联系方式……”
身后，女孩们十分不满的声音传过来。
颜语没去理会，继续走着。
“颜姐，等一下……”
陈忻能够从颜语身上感受到生气的情绪。
但他仍说道：“我手机忘记…拿了……”
颜语回过头，充满怒气的眼睛堵住了他的喉咙。
后面，颜语带着陈忻走进员工室。
一把将陈忻推在墙上，不算大的力道，还是让陈忻的后背有些发疼。
颜语压抑着怒火说：“你刚刚是想亲那个人是不是？”
陈忻诚实地点头。
……
“啪！”
他被颜语扇了一巴掌。
“你知道那些女孩是什么人吗，知道她们身上有什么病吗？”
“不知道……”
颜语生气地说：“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亲人家！”
“你怎么能这么随便！”
“但是…这和颜姐没有关系吧。”
陈忻捂着脸，平静地回应。
“我……”
颜语说不出话了。
“况且，颜姐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陈忻继续说：“你才是不应该离我这么近吧？”
原来…此刻……
颜语正无言地靠在陈忻的胸口上。
“我只是把你当做弟弟……你不要想那么多……”
陈忻感觉自己的胸前的衣服湿了。
“我…也有苦衷的……”
那沉闷的声音透过胸腔，在他身体里响起。
陈忻沉默了一会儿。
“对不起，是我错。”
他轻柔地抚摸着颜语的头发。
“回去吧，还没到下班的时候，不是吗？”
“嗯。”
颜语抬起脸，眼眶红肿。
……
陈忻回到之前的座位，发现那两个女孩已经离开了。
背头男和嘻哈依旧趴在桌子上昏睡着。
桌子上，他的手机旁放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联系方式——
【xy:hr49247983，小幸记得加我微言哦】
陈忻拿起手机和纸条走到另一张桌子边坐下。
打开手机，点开微言，输入了微言号。
他知道这样做，还会惹颜姐生气，可是……
我不喜欢违背约定。
陈忻心中说。
“哈喽，小帅哥你一个人玩吗？”
又有女孩搭讪了。
陈忻收起手机，微笑道：“我是一人……”
……
深夜。
两点钟。
如酥酒吧终于休息。
陈忻喝了不少酒，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的。
苏茹当晚就给他结算了工资，一共332块。
基础工资一百，其余的是女孩子给他买的酒。
如果每天晚上都赚这么多，月入过万也不是问题，可是……
我似乎喝不了这么多酒。
“呕……”
陈忻趴在地上痛苦地吐了出来，地板上都是刺鼻地呕吐物。
“小忻，你没是吧？”颜语担心地拍着他的后背。
“你第一次喝酒，就喝这么多，喝不了就不要喝了啊。”
“嗯…不过我想赚更多钱。”
陈忻撑起身体，想要去储物间拿拖把清理呕吐物。
“你不用打扫，这些有其他人做。”颜语拉住了他。
也是，酒吧一个晚上应该不止他呕吐。
颜语扶着陈忻继续往酒吧门口走去。
“啊……”
她突然叫了一声，慌张地把陈忻丢在一个角落。
陈忻倒在墙壁上，感觉自己脑袋昏昏的，朦胧地视线中隐约看到颜语走向一个人。
“你…你怎么来了？”
颜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面露羞涩，对着面前的男生说。
男生染着茶色的刘海，身高和颜语一样，样貌平平，脸上带着一丝不悦的神色。
“女朋友在酒店上班，我想来看看不行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要来，可以提前给我发消息……”
颜语仿佛不是自己，畏畏缩缩，脸上小女生的表情就像个初中生。
“我就想给你一个惊喜嘛。”茶发男转换态度，脸上挂起笑容。
他不经意地问：“你工作怎么样了？”
“还好……”颜语用试纸和拇指揉了揉自己的发丝。
“上次你给我的钱用完了，再给点吧。”茶发男接着说。
“用完了吗，可是…我不是昨天才给你钱吗？”
“少说废话，你到底给不给。”
茶发男有些不耐烦，双手插兜走来走去。
“你不给我，我就每天来你酒吧找你。”
颜语劝阻道：“你不要这样…会影响到其他客人的……”
“那就给我钱！”茶发男更不耐烦，大声地喊。
颜语一脸哀求：“你不要在这里闹好不好，会让别人看笑话的。”
谁知这句话完全点燃了茶发男的怒火。
“你就是觉得我丢人是吧，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不出手，所以才不让别人看到！”
颜语害怕地后退：“不是的，你这样会影响酒吧的声誉……”
“你拿钱给我，我马上就走！”茶发男一脸不屑。
“我上个月工资都给你了，剩下的钱是用作生活费的。”颜语一边看着茶发男眼色，一边小心翼翼地说，“要钱也要等到下个月……”
茶发男眼中闪过一丝阴暗。
“既然这样，那你让我亲你一口……这就算了。”
颜语摇了摇头，眼中露出恐惧的情感，艰难地说：“对不起…我做不到……”
“**，你都在酒吧上班了，还装什么装！”
茶发男满脸不悦冲着颜语走去。
“不要，不要……”
颜语抬起双手，挡在面前，拼命地摇头。
“对不起，我做不到……”
茶发男抓住了颜语的双手，一脸怒容。
“你是我女朋友，让我亲一口有这么不情愿吗？！”
说着他就要把脸按上去。
“不要……”
颜语死心地闭上眼睛，眼角流下的泪水打湿精致的妆容。
她的嘴巴闭得紧紧地，仿佛是最后的抵抗。
“啊！”
嘴唇上没有传来触感，反而是耳边传来男友惨叫。
茶发男似乎是被一脚踢下台阶，一脸痛苦地躺在地上。
陈忻站在颜语身后，缓缓收回了腿。
因为醉酒，他脸色有些难看。
吐出浑浊的酒气。
“滚开，谁让你在这闹事的！”
“你再来，老子就打死你！”他故意装成黑涩会的口吻。
一下子，茶发男就被吓到了，害怕地爬起来向外跑去。
不久，脚步声彻底消失。
……
“他就是颜姐引以为傲的男朋友吗？”
陈忻的声音变回平淡。
……
“呜呜呜……”
颜语瘫坐在地上，低下头，手掌按在脸上，毫无形象地哭了起来。
她的头发散落，完全覆盖了漂亮的脸蛋。
“为什……么……为什……呜……”
哽咽的哭泣回荡在陈忻的耳边。
他心中想的是——
昨晚的阴郁的气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