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街道两侧士兵林立，盔甲与武器散发着森森寒光，有些晃眼。

恍惚中，露西亚仿佛回到初到这世界的模样，那时的她也是被士兵包围。

嗯，不过那时她有个骑士保护。

“…”

沉默着，露西亚低着头，她不知该说些什么，脑子有些空荡荡的。

被抓回去后，她会死掉么？

不清楚，但她肯定会受折磨。

她该怎样去平息艾琳的愤怒?她该怎样让自己稍微好过一点？

露西亚感到迷茫。

“卡琳娜？”

露西亚侧头看向不远处的女骑士。

“…”

卡琳娜懒得理会她，只是缓步前行。

一路无言，露西亚被押送前往皇宫，路上并未发生奇迹，没人来救露西亚。

“……”

皇宫里，卫兵与骑士林立，比皇宫外的街道更加密集。

露西亚被带去了艾琳寝宫外的花园。

“跪下。”

骑士松开了她，跟着，卡琳娜踹了踹她的小腿，让她跪下来。

双手和双脚被戴上漆黑的沉重镣铐，露西亚仍感到迷茫。

双手垂在身侧，拇指粗的锁链格外显眼。

她在花园内跪了许久，或许是一个小时，又或许是两个小时，乃至更久？

时间缓缓流逝，太阳升上高空，气温升高，露西亚身上的衣物逐渐被汗水浸湿。

她的身体愈来愈疲惫。

艾琳迟迟不来，对露西亚的审判无限期延长，露西亚的恐慌也被无限期延长。

头顶悬着一柄审判之剑，随时可能落下。

煎熬的等到下午，艾琳总算出现。

“…”

与过去对露西亚的轻蔑不同，艾琳今日穿着正装。

白色长裙的裙摆在地上拖拽，艾琳手里捏着一根权杖，头顶是金色王冠。

艾琳沉默着来到露西亚面前。

一名女仆恭敬跪下，双手撑地，形成一张人形软凳。

艾琳坐在这人体凳子上，她冷冷看着露西亚。

“你很大胆。”

薄唇轻启，看似夸赞的话语里带着阴阳怪气。

“…”

露西亚保持沉默，她额间渗出冷汗，不敢反驳，不敢辩解。

直觉告诉她，现在顶嘴的话，会死的很惨。

“你的心机很深啊，一直掩饰出软弱的模样，逆来顺受，就是为了寻找逃走的机会？精灵公主露西亚，我不信任你，却还是低估了你。”

艾琳闭上眼。

名为愤怒的情绪在胸腔涌动。

“你有什么要辩解的么？”

艾琳攥紧权杖，寒气在空气中蔓延，冰雾笼罩周遭一切。

丝丝缕缕的寒气从皮肤渗入体内，让露西亚回忆起那天和艾琳上床的情景。

露西亚打了个寒颤。

“没…没有的…”

现在，辩解什么的已是无用，露西亚所能做的或许只是祈祷罢，祈祷艾琳能手下留情，对她从轻发落。

然而，祈祷有用么？

祈祷无用。

艾琳起身，她挥挥手，周遭的骑士们退开。

紧跟着，艾琳双手握住权杖末端。

她将权杖抡圆，狠狠砸在露西亚的腹部。

“嘶…啊…”

剧烈的疼痛让露西亚不住呻吟。

身子佝偻，露西亚捂住自己的腹部。

“…”

艾琳沉默不语，她不断挥动权杖，狠狠痛殴着露西亚。

背部，手臂，大腿，小腿，几乎没什么地方是得以幸免的。

每一下都使出全力，艾琳发泄着自己的怒意，骨裂声不绝于耳，露西亚被抽打的皮开肉绽。

“唔…啊…哈…痛…好痛…呃啊！”

缩成一团，露西亚不断因艾琳的动作而发出痛呼。

肌肉因疼痛紧绷，又跟着被狠狠击中，疼痛更甚。

露西亚疼的死去活来，她滚来滚去，在将要滚开时又被围观的骑士踢回来。

“别打了…别打了…呀啊……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停下…求你了…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

露西亚在地上打着滚，她一边求饶，一边试图闪躲袭向她的权杖。

涕泪横流，狼狈至极。

可惜，她的求饶没有任何作用。

直到最后一棍砸在露西亚的额头，权杖顶部的蓝宝石被血染红，艾琳才收了手。

她冷眼看着眼前死狗一样的精灵。

“…呜…啊……………”

痛呼归于死寂，露西亚的意识将要昏厥。

艾琳的痛殴毫不留情，露西亚的身体多处骨折，精灵的血液淌出，将大片地面濡湿。

更严重的是，艾琳的最后一棍将露西亚的头骨打裂，这一棍几乎要了露西亚的命，使她出气多，进气少。

“……”

视线被血液模糊，露西亚难以动弹。

她体会到了她绝不想体会的疼痛，与骨骼都被砸碎相比，之前所经历的侮辱不值一提。

“叫牧师来，别让她死。”

冷冷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精灵少女，艾琳并不在意她的惨状。

有会治愈魔法的牧师在，吊住露西亚的命并不困难，外伤在魔法面前不值一提。

牧师隶属于帝国国内的光明神教，拥有独属于教会的治愈魔法。曾经，教会只配被帝国皇室掌控，沦为教化民众的工具。在皇帝病重，皇权衰落后，教会隐隐有做大的势头，因此在露西亚逃走前，艾琳不愿让露西亚暴露在教会的视野里。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艾琳已经无法隐藏露西亚的存在。

那么，稍微使唤一下教会的人也就没什么了。

…………

很快，教会的牧师与修女顺应艾琳的命令来到皇宫，在艾琳的指派下，牧师治愈了露西亚的大部分伤势，将骨骼拼接，让皮肤上的创口愈合，替伤口止了血。

做完这些，牧师与修女匆匆离开了。

“…唔…啊…”

蜷缩在地上，露西亚得以再次操纵身体，疼痛却不愿轻易散去，仍折磨着她。

“露西亚。”

抓住露西亚的金发，艾琳提起露西亚的头。

少女那张绝美的脸已经濒临破碎，血液沿着额头流下，将大半张脸染红。

“告诉我，谁帮你逃出去的。对皇宫一无所知，你不可能自己离开。”

发泄过怒气，艾琳打算去追究其余人的责任。

“…说出来，能饶了我么？呃呜……咳咳…”

露西亚害怕着眼前的恶魔，她不想刚刚的折磨再一次出现在自己身上，露西亚也不觉得艾琳会轻易消气。

她试着与艾琳讲条件。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冷冷看着露西亚，艾琳捏住她的下颌。

“……呜…”

艾琳扬起手抽了露西亚一掌。

瞳孔放大，浅绿色的眸子里恐惧更甚，露西亚呜咽一声。

她最终选择背叛艾莉卡。

“是艾莉卡，艾莉卡帮了我，告诉了我离开皇宫的路线。”

露西亚很没骨气，她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