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感情没有这么淡。何况她还特地强调了:她甚至愿意为他重塑纯洁,承受多次初夜之苦。是因为变成了女生,所以心智也跟着变化了,学到了女人的恶习吗?就像自己会不自觉的被小头控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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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你有什么很迫切需要被解决的烦恼?让我替你分担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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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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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有什么不小的事。”
达朗贝尔松了口气。原来是事出有因:
“无论你如何看轻我的能力,认为我帮不上忙——我都想听你说出你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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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失态了。对爱人一点点连毛病都不算的小事,只因为不合自己意,就对他哈了气。 对于自己的问题,朱诺后知后觉。她伤脑筋的揉了揉头顶,心里想着:批评别人的事,她以前真的很少做。这次突然情绪失控,还真可能就是身体的原因导致的。
“我感觉到危险。急切迫近的危险。就连在城破之际,我没能及时逃出王城,而被敌人抓到时,我都没有感受到如现在这般的危险。而且,每次我施法的时候,内心的恐惧都会进一步的加深……”
作为补偿,主动让自己被爱人拥抱在怀中,朱诺不羞怯于半个月前还有一副健美的男性身体的她,现在的动作可以说的上小鸟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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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呢?”
觉察到朱诺不介意处于被支配地位,达朗贝尔试探着,把朱诺稍微抱离了些地面。如果朱诺不反抗的话,他进一步甚至想把她公主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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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当然还是不觉得安全。”
对于达朗贝尔的试探,朱诺推了他一下暗示自己不愿意被那样宠爱。随后把自己的眉心荧光,转向了仍有灯火的王都方向。
给到她压力的当然是法兰斯那些身经百战,对魔法抗性极高的精锐士兵。她身为魔女的生命力旺盛,要是落在敌人手上交代不清自己的来路,后果不堪设想。就算让他们相信自己就是布鲁诺王子,也很难说他们会给自己个痛快。
“而更令我抓狂受不了的,是我完全不明白这种诡异的不安感,到底从何而来。我自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知识了。该如何取悦教廷;该如何统御贵族;该如何让民众仍然拥护爱戴我;我知道魔法能力的极限,知道法兰斯是怎么对抗法师的……我知道法兰斯对我来说很危险,王都对我来说很危险。离王都越远越安全。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施法的时候,不安感会加重?而且越是费时费力的法术,感觉就会越强烈。这岂不是意味着,施法等于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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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蓝条见底了?”
达朗贝尔下意识的接到。他也不理解施法为什么会导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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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能有什么头绪,就不会烦闷到失态了。我现在只知道不是蓝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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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五百岁的魔女也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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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因为魔女的身体对魔法亲和力高的缘故,所以第一,危险感不是我的错觉,而是真的有危险;第二,让我危险的东西和魔法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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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时间里,朱诺的内心被对自己和达朗贝尔的安危的担忧所占据,没有太多精力进行仔细的思考。现在达朗贝尔就在她身边。她得以从容的再次去思考危险的来源。她意识到:魔女是通过本身就由魔力元素所构造的身体,去感受空气中魔力元素的变化,从而得到了包括恶意感知在内的一系列特异功能的。这意味着,自己每次施法的时候,身边的魔力元素一定发生了不正常的反应——在自己施法的时候,有什么人在和自己同步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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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闹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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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诺把自己的新想法告诉卡特西亚,卡特西亚则说自己没见过鬼或者冤魂那种东西。再说就算有鬼为阿罗耶而战,却被王子当补品狠心吞噬,跟着朱诺要索命,那也没有任何理由能解释为什么在朱诺施法的时候它才施法。又把自己的想法说给达朗贝尔听,达朗贝尔想了许久,也只能脸色通红的说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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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既然在不施法的时候,急躁感恐惧感就会不会掐住我,那就不再施法就好了。反正照明需要的眉心荧光早就使用过了,够撑到天亮了——”
朱诺的神情和语态软下来了许多。她不是刻意的。只是因为她放松了下来,没有在说话时注入气力。没有伪装自己外表很威严时,她女儿的身体本就是柔弱的。忽然一个激灵,她意识到这样的自己,对男人是极具性吸引力的,即便不抬头去看达朗贝尔的眼睛。她也能听到达朗贝尔紊乱的呼吸声。男女之间理所当然会有那档子事。激素导致的相互之间的同步兴奋,诉说着他们之间感情的自然。可达朗贝尔能顺其自然,几乎没有心理障碍,是因为她前世的时候性格就外向大方,对同性也会言语轻佻,大概是天生的双性恋;朱诺可没有那种倾向。
之前说那么大义凛然什么愿意为达朗贝尔破身多次,只是她在下意识的给自己壮胆而已。她确实想过了变成魔女之后,无论怎样都会和男人苟且。但在她自己的设想里,她安慰自己自己是强势的那一方,自己是女王,别人就算得到她的恩赐,也只配从舔她脚开始,受她支配,从所有仪式到心灵上表达对女王的臣服,而不是支配女王的身体。也许未来她的确会作为女王控制有一批忠诚于她的骑士,那是另外的事。现在,她是达朗贝尔的王后……
心理准备她做了,但还没有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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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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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思想包袱,感到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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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朗贝尔的声音里没有魔法——名为情和爱的大手扣住了朱诺的心,五指不断施压,向全身挤榨出滚烫的热流。之前训斥达朗贝尔不顾贵族身份,要在野地里野合她的行为,只是朱诺烦闷时随口道出的罢了。看似义正言辞,其实没什么逻辑——人前是人前,人后是人后。私底下玩的很大,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礼法上达朗贝尔根本不是国王,得由教宗为他加冕后,他才配被称为陛下。她自己都在拿严肃的王权和不知道多少人觊觎的王位,当情侣之间增进感情的青趣,达朗贝尔想跟她亲热亲热,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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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要赶路……你要是在这里要走我的第一次的话,会影响到我的行走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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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理由就比刚刚的要合理多了。达朗贝尔不规矩的把手放在了朱诺的大腿上,稍微再异动一点那就是纯纯的猥谢行为。朱诺是处子,他可不是,所以他本没有上头。但当朱诺娇滴滴的说出“会弄疼我”时,猛然一下,他身体里也有火苗烧了起来。现在办事真的不妥,不仅会伤到朱诺的身体,也会让她身为抵抗军领袖布鲁诺王子的颜面,在即将要会和的禁卫军士兵巴克利前扫地。把含情脉脉的目光投在不老实,怎么都不愿与他对视的朱诺的额头上许久,达朗贝尔的坏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声音贱兮兮的问到:
“诺诺,拉我进来的时候,你说要帮我弄出来——那话还算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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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朱诺的底气很不足。脏话都说的很小声,欲迎还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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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样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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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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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腔调干嘛那么像被坏人强迫。我是坏人吗?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当然会尊重你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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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现在说我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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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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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诺紧紧闭住双眼,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想握拳但那样好像又太刻意,半伸半屈就那样抖动着。前世虽然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这一世作为布鲁诺王子,为了维护王室和贵族之间的和谐稳定,也和十数位女性有过情缘。但她并没有忘记上一世时和晏妮二人世界时的浪漫和情调。这一辈子她能说会道,上一世自然也不会是什么木讷之辈。达朗贝尔学着她前世时的神情语调戏弄她,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她主张“不要做苦行僧,人该有自己的七情六欲”,所以即便晏妮的灵魂就在身边只是记忆暂时没有觉醒,她也没想过要为晏妮守贞,跟莺莺燕燕们照舞不误。
按照她的理解,既然她现在的身体里涌动着春潮,是爱的表现,那她应该顺从身体的呼唤,主动点去攀附达朗贝尔,一起情投意合。但除了身体的感情外,她还有自己的自由意志。自由意志此时不觉得情投意合是自然的。自由意志认为因为达朗贝尔的拨弄而燥热是羞耻的,因此而膜拜幻想他的升职器是十分羞耻,丢人现眼。而自我批判的意识有批判自己的自由意志:你怎么可以有“坐爱是耻辱的”这样的想法?把女身对感情和性的需求视作耻辱,那不是,十分腐朽的封建价值观?
自己可是无暇的救世主!身上怎么可以存在反动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