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明明是被凯瑟琳威胁才不得不听话，明明每一步都是按照那个老妖婆的要求做的，最后却要被说成像狗一样。

德古莉安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她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摇尾乞怜的样子，可不就是一条狗吗？

“楚昭……”

她低声念着自己曾经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找回一点尊严，“我是楚昭才对……”

肚子发出“咕咕”声，提醒着她已经很久没进食了。

德古莉安烦躁地绕着椅子转圈，但饥饿让她的脚步越来越虚浮。

最终，她泄气地瘫坐在椅子上，盯着面前的血池发呆。

就在这时，一阵尿意突然袭来。

德古莉安瞬间绷直了身体，这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凯瑟琳根本没给她准备方便的地方！

“这个变态老妖婆……”她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双腿不自觉地夹紧。

忍耐了许久后，生理需求终于战胜了理智。

目光落在猩红的血池上，德古莉安突然眼前一亮。

一个绝妙的报复计划在脑海中成形——

既然凯瑟琳这么喜欢泡血池，那就让她泡个够好了！

说干就干。

德古莉安鬼鬼祟祟地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迅速解开裙摆。

随着一阵水声，憋了许久的尿液尽数落入血池中。

“呼……”

释放后的舒爽让她忍不住轻叹出声，之前的郁闷似乎也跟着排解了不少。

想象着凯瑟琳毫不知情，泡在这个“加料”血池里的样子，德古莉安的嘴角微微上扬。

但下一秒，她的笑容僵住了。

“等等……要是被发现的话……”

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德古莉安紧张地环视着漆黑的密室，每一处阴影都仿佛藏着窥视的眼睛。

明明知道不会有其他人的存在，但她还是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直到确认真的没有其他人在场，才稍稍松了口气。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然而放松的心情转瞬即逝。

德古莉安突然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如果凯瑟琳发现血池被污染，肯定会命令换水。

而每一次更换血池，就意味着又会有无数无辜的少女被抽干鲜血……

“我到底做了什么……”她懊恼地咬住嘴唇，纤细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自从变成这副娇小的身体后，德古莉安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情绪更容易波动，做事也更冲动了。

若是以前的楚昭，绝不会做出这么不计后果的蠢事。

“都是这个该死的身体……”她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小手，眼眶微微发热。

曾经的武帝，如今却要靠着这种幼稚的恶作剧来发泄不满，简直可笑至极。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德古莉安浑身一僵，慌忙整理好裙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剧烈跳动的心脏，却暴露了她的不安——

要是被发现的话……

脚步声越来越近，德古莉安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死死盯着密室入口，脑海中已经开始预想各种可怕的惩罚。

然而脚步声却在拐角处停了下来，随后渐渐远去。

“呼……”

德古莉安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但随即，一股更深的自我厌恶感席卷而来。

她蜷缩在椅子上，将脸埋进膝盖间。

银发如瀑布般垂落，遮住了她此刻的表情。

只有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脆弱与挣扎。

忽然，德古莉安猛地打了个寒颤，后颈泛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如附骨之疽，让她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她缓缓转头，在密室幽暗的角落里，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比黑暗更深的黑影，正无声无息地矗立在那里。

“谁在那里？”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密室里显得格外清脆，尾音却带着细微的颤抖。

没有回应，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德古莉安强迫自己挺直腰板，说道：“凯瑟琳？是不是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她故意提高音量，“我告诉你，我才不会被这种——”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

因为她清楚地看到，那个黑影微微晃动了一下，就像……在摇头。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

德古莉安这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雷电之力被封印，现在的她，不过是个单臂力量几百斤的小女孩。

如果那个黑影真要做什么……

“咕咚”一声，她咽了口唾沫，突然无比希望那个老妖婆能推门而入。

哪怕是被她嘲笑、被她戏弄、被她惩罚，也好过独自面对这个未知的存在。

这个念头让德古莉安自己都吃了一惊。

在无助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那个折磨她的吸血鬼？

密室里的温度似乎更低了。

德古莉安抱紧双膝，饥饿、恐惧和疲惫交织在一起，眼皮越来越沉。

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她恍惚看见墙角那个黑影似乎……

向前移动了一寸？

不知过了多久。

当德古莉安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地上缩成一团。

她下意识看向那个角落，随即浑身发冷——

黑影还在那里，而且……离她更近了！

她能清楚地看到，那道修长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比之前更近三米的地方。

“你、你到底……”德古莉安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她死死盯着密室的大门，无比渴望听到那个慵懒的声音，看到那袭暗红的长裙。

她瑟缩在椅子上，嘴里无意识地嘟囔着：“老妖婆……”

顿了顿，又轻声道：“凯瑟琳……”

就在这时，密室厚重的石门突然发出沉闷的声响，缓缓开启。

温暖的烛光从门缝中倾泻而入，照亮了德古莉安惊喜的脸庞。

那一袭标志性的暗红色长裙出现在门口，凯瑟琳优雅地迈步而入。

德古莉安几乎是本能地从椅子上跳下来，刚要迈步却被银链扯住。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急忙别过脸去掩饰内心的雀跃。

“对不起，小家伙。”

凯瑟琳走到她面前，罕见地放柔了声音，“之前不该说你是狗的，是我言重了。”

德古莉安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高傲的血族亲王居然在向她道歉？

她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但随即又警惕起来——

这一定是新的阴谋！

“哼！”她双手抱胸，故意扭过头去，一脸傲娇。

凯瑟琳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脖颈：“饿了吧？来喝血。”

德古莉安的肚子适时地发出一阵咕噜声，她确实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尖牙伸长，她恶狠狠地说：“看我不咬死你！”

说着就要扑上去。

一只冰凉的手掌却挡在了她面前。

“没有免费的午餐哦～”凯瑟琳意味深长地眯起红瞳。

德古莉安咬着嘴唇，内心天人交战。

最终，她缓缓跪了下来，小手攥住凯瑟琳的裙摆，声音细如蚊呐：“请……请给我喝血……”

说完这句话，她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转念一想，这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报仇。

而且待会说不定能趁机吸干这个老妖婆的血，这是公平交易！

“不够诚恳呢～”凯瑟琳摇摇头。

德古莉安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羞耻感再次开口：

“主人……请给予德古莉安鲜血吧……肚子好饿……”

“这才对嘛～”凯瑟琳满意地笑了，伸手将她抱起。

德古莉安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上那白皙的脖颈，贪婪地吮//吸起来。

凯瑟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只饿坏的小兽。

喝饱后，德古莉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那两个牙洞，惹得凯瑟琳惊讶道：

“这么熟练了？”

“才、才没有！”德古莉安慌忙否认，随即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密室里……有鬼……”

“怎么可能。”凯瑟琳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竟然直接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德古莉安急忙喊道，“真的不放我出去了吗？”

凯瑟琳头也不回地走出密室，厚重的石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将德古莉安重新隔绝在黑暗中。

德古莉安顿时焉了。

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好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