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的一拳挥出,仍然落空,赵煜的动作慢了很多,力度看起来虽然仍旧威力不小,但似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只剩一空气的地步了。
韩阳脚步游移,连续的大幅度消耗灵力,让他的脸上挂满了汗水,眼睛紧紧盯着困兽一般的赵煜,内心早已被赵煜震得麻木了,他使用的功法是韩家的家族秘法焚阳五变,虽然比不上五大宗这些巨无霸的功法,但怎么也算是上乘功法,换来一般的入玄境修士或者是普通武者,中了他这么多下红火,现在恐怕都尸骨无存了。谁料到赵煜居然捱了这么久才堪堪到了支撑不下的程度。
韩阳仍在犹豫,他实在是被赵煜先前变态的爆发给惊吓到了,唯恐他在演戏吊他上钩。
那边的赵煜脸皮抽搐的厉害,喘气声像破风箱一样刺耳。他艰难地直起腰,面有不甘地捏着拳头,与韩阳静静对视着。
韩阳正想张嘴挑衅,让他暴露出弱点,再打他几发火球,赵煜却忽然一步踏出,迅疾如风。韩阳吓得脸一抽,心想这怪物怎么还有余力进攻,刚想闪躲,却见一步踏出的赵煜腿一软,竟然半跪在了擂台地上。
“行不行啊,不行就认输吧,看的我干着急。”
“认输也不丢人,那叫韩什么的小子实在无耻,从头到尾也只会偷袭,这局就让他赢好了。”
由于先前明钰插手比试的事情,九十九号擂台的比试竟然成了观望群众最关心的一个擂台。连云顶之上正在进行的第一名次争夺战也没多少人关注。此刻见赵煜力竭的样子,劝他认输的话纷纷如雨下。
而表现的坚毅不屈的赵煜似乎还真的被这些话给影响到了,眼睛盯着韩阳,余光若有若无的看向裁判,似是在考虑认输的事宜。
这下轮到韩阳着急了,他前几天已经收了许惊鸿一枚宝丹,昨晚许惊鸿又给了他一把通玄级的宝剑,他要是安安稳稳地放赵煜回去,那他怎么面对许惊鸿?到时许惊鸿要是发怒,他可扛不下这个怒火。况且他还期盼着打残赵煜后,收取一个鲛人女子做侍妾呢,怎能容忍到嘴的鸭子飞掉。
几番衡量后,他决定试探一下赵煜再出手,当即几步跨出,来到赵煜四五步远的面前,挑衅地看着他,面上轻松自若,实则内里已如惊弓之鸟,只要赵煜表现出一点不正常,他就立刻摧动四序乘风决逃跑。
赵煜当即大怒,张开两手扑将上来。表情虽狰狞,但速度却慢得很,他轻松就能躲过,早握在手心的一个火球打出,正中赵煜心口,而他则后退几步,仍旧警惕地看着赵煜。
赵煜被火球撞飞在地上,面色顿时煞白,目光移向裁判,艰难道:“我...认...”
韩阳终于确认他不是在演戏,他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感受到看台上许惊鸿传来的冰冷目光,当即不敢再拖延,秉怀着一雪前耻的快感,一阵春风眨眼间便将他刮到赵煜面前,剩余的全部灵力灌输在右手上,熊熊火焰猛烈地燃烧着,下一刻就要砸到赵煜的脸上。
许惊鸿见了这一幕,由衷地笑了起来,笑的开怀,眼睛一转,斜睨着身旁让他爱恨交加的女子,想欣赏他惊慌失措,乃至于为违背他而后悔的表情。
但他失望了,因为她仍旧那么平静,一点也不紧张,幽潭一般潋滟的眸子盯着擂台上的两人,愈发深邃。
“呼!”火拳的刺先一步舔到赵煜的鼻尖,再过一秒,他这张俊美的脸就要毁于一旦。栈道上的某个清秀女修惊得抽泣起来,捂住了眼。
“砰。”先是一道巨大的两拳相撞的声音。随后是一声剧烈的惨叫。
“啊!”刘曦仪睁开眼,只见到刚才还一副虎落平阳之貌的赵煜此刻神情烁烁,英气的丹凤眼中没有一点颓废,他硕大的右手置于面前,紧紧地握住了韩阳的手臂,左手已经化作拳头砸落了韩阳的满嘴牙,砸的血流满嘴,高鼻塌陷,颧骨坍塌,整张脸都变了形。
这一刻,许惊鸿怒目圆睁,搁在栏杆上的手猛一用力,登时便把精铁制作的栏杆捏成了齑粉。小子,竟如此阴险!
赵煜明王劲加血菩提拳透支了身体的血气,把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才赶在灵力不支的韩阳反应过来之前捉住了他。
在韩阳惊惧欲死的目光下,忍受着手掌发出肉香的疼痛,一拳砸碎了他的脸,算是对他老想毁别人容貌的报复。当然,这还不够。他右手猛地一揉,核桃碎裂的声音霎时响起,韩阳双眼一番昏死过去。赵煜松开了韩阳骨头已经碎成粉末的右手。
解除了明王劲的状态,肌肉缓缓伏下,他又成了瘦削颀长的少年。扶着柱子站起来,目光清澈地望向看台上的师姐,初生朝阳的第一束光也正好透过云层洒在他的脸上。
裁判进入擂台,查看了韩阳伤势,面色难看,正想厉声呵斥赵煜为何伤人至此,要好好在这件事上做做文章,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女声。
“还傻站着干什么?要我请你吗。”
赵煜胳膊圈着石柱,苦涩地看着一身男装的佳人,低声道:“师姐,我可能需要你扶我一下,我走不动路了。”
明钰一怔,轻声问道:“是真走不动,还是想占我便宜。”
赵煜道:“师姐,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明钰道:“以前知道,现在不知道了,要重新认识一下。”
赵煜无奈笑笑,鼻尖忽然嗅到淡淡的梅花香味,肩膀已被削肩托住,师姐的墨发被晨风带起,轻轻刮在他的脸上,刮得他脸颊发痒。
见了两人这么亲密的举动,那裁判只捂着自己的乾坤袋,不敢说话,生怕得罪了律法堂堂主的千金,被穿小鞋。
“小钰,男女授受不亲,你当初是怎么对我说的!”许惊鸿挡在两人面前,牙关紧咬,目光阴冷。
明钰闻言,薄唇一展,莞尔一笑,烂若春花,“那是对你,他不一样。”说罢,便圈着赵煜的腰,扶着他走了。
至于栈道上的男弟子们,早已哀嚎一片,女弟子们则嘤嘤啼啼逗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