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暴露,或许是面对如此多的魔法少女难以安定,那座堆积而成矿山里猛然挣开一只大眼睛,直勾勾盯视众人,给两名工程师吓得大喊大叫,脸色比失魂者更加惨白。

下一个瞬间大量矿石腾空而起,劈头盖脸砸向众人。晞眼疾手快,瞬间就射出十几只风箭将矿石全部拦截,紧跟着对那只眼睛射出一发雷箭,箭矢精准命中,异样的怪叫登时传来,整个矿山开始颤抖。

周围的“矿工”纷纷停止采集,一个接着一个举起身旁的工具扑来,嘴里重复着一句句像是牢骚又像是渴求的语句。多萝西掏出手枪,弹无虚发将逼近的这些失魂者一个个爆头,硕大的子弹穿透脑袋后,留下了空洞的缺口,里面看不见一点脑浆、一滴血,只有干瘪的肌肉组织。

漠没有拿武器,她大踏步逼近矿山。伪神似乎察觉到了这里谁才是最大的威胁,更多的矿石如雨点般砸下,漠不躲也不挡,上百吨重的矿石(大概率有魔法加成)砸在少女脸上,却只是刮花了粉底。

漠一个轻飘飘的跳跃来到矿山顶部,对准插了箭矢的大眼睛猛然挥拳揍下。第一拳把大眼睛打得分崩离析,第二拳把矿山打得地动山摇,第三拳下去,怪叫声消失了,整座矿山上的矿石渣也在下个瞬间化为齑粉,轰然倒塌扬起大片尘土。

尽管提前准备了防毒面具,浓烈的尘雾依旧让小羽感到呼吸困难,待视野终于恢复,她发现周围的失魂者们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尊雕像,那个瘪了三分之二的矿山也不再动静。漠背后的银发在空中漂移,面无表情返回队伍:“搞定。”

“不愧是……被联合国列为十大危险魔法少女之一的漠,”晞深吸一口气,“没有武器,没有花哨的闪躲,只有最简单直接的暴力完成战斗。”

“一个最低等的Hey级伪神罢了。”

漠淡淡回复了一句,而其中一名工程师跑到那些不再动弹的“同僚”旁边,对金娥丽丝等人投来祈求的目光:“他们……他们好像变成石头人了,有、有没有什么办法……”

“无解,”金娥丽丝摇摇头,“虽说伪神天生自带失魂者,但更多是在它吞噬普通人类后转化的。这些先前消失的人大概率误入了伪神的领域,思维和脑子被啃食殆尽,最后化为只倚靠本能行动的失魂者。除非转化过程没有结束,否则肯定是救不回来了。”

她留给工程师悲伤的时间,转身看向另外一位工程师脖子上的小蟒蛇:“赛玛,你们以往开采矿洞,就没有发现过任何伪神么?”

“从未有过,”小蟒蛇口吐人言,“我带队侦查过矿洞数次,包括这里还有下面一条八百米深的废弃矿道,从未出现过异常。于尔居镇本身人流极大,每天都有人从外面逃难进来,也有人因为种种原因选择离开。我一个人撑死管理旅馆外加周围六条街道,也就是我的庇护所,没那个人力可以浪费在细致统计每个人的动向。”

“本来因为那个魔法少女杀人狂魔就已经很烦了,现在又来伪神,”李信陵骂骂咧咧一脚踢飞地上的石子,“这一路上怕是要热闹得很。”

“伪神一般只会出现在人群多的地方,也会一直向有人的地方流动,去捕食,这是她们改变不了的本能,”漠幽幽回答,“矿洞下面都是无人的废弃物,不可能会有多少伪神。”

“但愿如此----但话说回来为什么踏马的会有伪神在收集矿石呢?”李信陵双臂抱肩,“什么奇葩女孩本能的愿望是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收集矿石呢?”

“那个……想问下有遗物么?”小羽拉着索菲,壮着胆子来到干瘪的矿山前,“如果变为这个伪神的魔法少女有留下什么,或许就能……更好了解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孩,或许还能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吧?”

“绝大部分时候不会有遗物,但总归可以找找看。”

金娥丽丝拨开尘土,从里面翻找到伪神的黑曜之种,收入腰间的小白球当中:“虽然是基本常识,但各位随时要注意灵魂宝石的能量,不够找我要。”

漠开始在这处仓库当中翻找起来,不过很快就放弃:“这里只有矿石,其他没有任何资料,走吧,没必要继续待下去。”

一行人继续前进,小羽最后一次看向那干瘪的矿山。

那个伪神在生前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名魔法少女呢?又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变成魔法少女呢?

穿过仓库后,一行人来到矿车的位置,工程师跑过去一番捣鼓,然而过了二十分钟,两人忙得满头大汗,车子却依旧不见发动。

“真是奇怪,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坏了——”

其中一名工程师嘟囔着,顺着矿车检查,一路摸到旁边的配电室里:“哎,电线怎么又坏了?”

“又坏了?”另外一名工程师一脸不敢置信,“上周分明刚刚修好,这才几天就坏了?”

“一定又是该死的老鼠在乱啃电线,”进入配电室的工程师骂骂咧咧就要准备修理,然而其中一条电线却突然像蛇一样‘抬头’,一把就将他的手腕缠住。

刺耳的滋滋声登时从配电室里传出,门外的漠立刻冲进去,发现那名工程师身上被无数电线缠绕,浑身上下绽放出耀眼的白色电光。她一拳将工程师面前的设备打成碎片,随后暴力扯断电线,然而那名工程师已经变成了一团焦黑的煤炭,空中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更多的电线从配电室里的设备伸出,像触手一样将漠缠住,肆意释放十万伏特的电击,一头银发都被电得肆意飞扬。少女不紧不慢,顶着一身的电线在配电室里行走,一拳接着一拳将里面的设备一个接着一个打成碎片,最后再抓住缠绕在身上的电线,猛然一个高高跃起——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传来,配电室下方的一台硕大而怪异的设备被硬生生拔出水泥地,它从外观看长得像变压器,然而浑身上下缠绕着电线,释放不断闪烁的电光。

变压器中间躺着一名浑身缠着电线的工程师,他没有像其他接近高压电的人类那样化为黑炭,而是在电流的通导下散发着怪异的白色光芒,嘴里还在一张一合。漠竖起耳朵,捕捉到了一片重复的自言自语:“修好变压器,修好被老鼠啃断的电线,修好变压器……”

“又一个被伪神转化的可怜人,死都还在惦记着工作不得安宁。”

少女轻轻摇头,随后一拳命中变压器。后者在一声剧烈的金属摩擦声中化为废铁,电光也终于停止了闪烁。

一切归于平静后,漠看向晞:“竖起耳朵帮我定位下,我要找到这个失魂者背后的伪神,把它一劳永逸解决。”

“不需要了。”

晞幽幽回答,手中的弓箭缓缓凝聚出箭矢:“它就在你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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