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的声音已经止不住地颤抖,她从未想过余夏会如此对她。
“苏小姐?我还以为苏氏夫妇死了后就没苏家人会上船呢,没想到……”
“这不是继承衣钵嘛,也不知道这位苏小姐是不是跟她父母一样玩的开。”
身边人一句接着一句的污言秽语,不间断的攻击着她。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这些人正在无底线的辱骂着她的父母。
她不禁怀疑,这些人口中的他们和记忆中的温柔父母,是否是一个人。
到底是她的记忆出了错,还是这些人说的话出了错?
“我记得他们还在这存了酒对吧,既然女儿来了,那不得把酒取出来潇洒一下?”
在余夏的默许下,现场的服务员果然前去取酒。
不一会就从隔间拿出五瓶价值不菲的名贵红酒。
随着酒瓶被摆在台子上,下面的人便更加的狂欢。
余夏再次凑到她的耳边说道:“这就是你信任的,从小玩到大的,许卿念作为一把手的生意。”
是的,这就是许家赖以生存的生意。
为这些人搭建一个寻欢作乐的场所。
苏黎的生长轨迹本就不同于她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对比起来她是那样的纯洁无暇。
苏黎连连后退,而她背后是余夏,对方用身体堵住了她的退路。
她只能被迫的面对眼前这群豺狼一般的烂人。
这时一位穿着暴露的兔女郎走过来,故作亲昵的搭上苏黎的手背,用着甜到发腻的声音说道:“看来苏小姐是第一次来着,要不要让我教教你?”
说着她便开始展现她的舞姿,仿佛她真的想教会苏黎一般。
台下的起哄声一浪盖过一浪,看的人连连作呕。
身旁的兔女郎也十分投入这样的氛围,在此刻她早已经被同化。
混乱中,有人企图过来触碰苏黎的身体,吓得她只能不停的后退紧紧贴住余夏,躲避这些触碰。
灯光还在不停摇晃,空气中弥漫着的尼古丁气息,看客的调笑舞者的投入,都让人头晕脑胀。
苏黎本能的排斥着这里的所有。
“带我走,我什么都答应你。”
余夏勾唇浅笑,她没想到苏黎才这么一会就败下阵来,本以为她还能坚持到最后的。
“吻我。”
苏黎下意识的回头,看到余夏得意的嘴角后她又咬唇摇头。
“那你最好就配合这里的规则。”
这些人的目光像极了看待猎物的野兽,每个都露着他们的獠牙。
这……有选择吗?
苏黎越来越无助,给她的选择从来都是坏,与更坏。
拒绝这些人的亵渎,便要投身余夏的怀抱。
她真的有选择吗?
苏黎闭上眼睛,转身拽住余夏的衣领,踮起脚尖仰起头迎了上去。
唇齿交融,两人就在这么多人的观礼下,完成了这次亲吻。
一吻结束,余夏搂着她的腰间,看向服务员。
对方也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立马毕恭毕敬的说道:“余总您的房间在走廊最末尾,取出来的酒水稍后会送至您房间。”
这服务的确很好,很到位。
一到达走廊,周遭立马回归寂静,一扇玻璃自动门将里外隔开变成两个世界。
在里面的人,已经全部退化成最原始的动物。
苏黎麻木的跟着对方的步伐,刚才的那些画面依旧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更加难以接受的是,想起小时候每一两个月,她的父母便要参加轮船游行,而每次即便她苦苦哀求也不会带上她。
美其名曰,这是父母的二人世界。
原来,这就是她们口中说的二人世界。
而这么肮脏的地方,居然是许家一手操办的,难怪小时候父母总不让她和许卿念接触。
以至于对方只能偷偷的来找她玩。
这一刻,她的世界观崩塌了,许多曾经认为的事实,在这一刻全部化为虚假的泡影。
麻木的来到房间,房间内的装潢是带有落地窗的设计,不仅带了一个泳池。
还有一张做工精细的大理石桌子。
桌子很大,大到可以躺下一个人。
来不及观察完房间的所有角落,苏黎在进到房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厕所将堵在喉咙的东西全部呕吐出来。
晕船加上对三观的冲击,她吐的比之前严重多了。
以至于她洗漱好之后,身体都有些站不稳。
走出房间,正好看到将酒拿进房间的余夏。
她扯了扯嘴角,疲惫的说道:“谢谢……”
苏黎的大脑已经迟钝到忘记了,正是余夏将她带进那个场合的。
她只觉得好疲惫,她只想好好休息会。
可看着余夏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她的背部泛上一股凉意。
“苏黎,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和外面的那些人不一样呢?”
正如余夏一开始说的那样,这是她的世界,她的本质和外面那些人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那些人的目标随机且随便,而她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苏黎。
面对这个仇人的女儿,余夏可以散发出所有的恶意。
可以不隐藏所有的恶劣癖好。
在苏黎恳求的目光中,余夏缓缓开口道:“躺上去。”
“不……让我休息会好吗?”
“我更喜欢你宴会当晚的态度,那时候的你可是有自尊多了。我再说一遍,躺上去。”
顺着余夏的目光看过去,正是那张大理石桌子。
从落地窗透出进来的阳光,不偏不倚的正好洒在桌子上。
那里本不该躺下一个人。
可这张桌子出现在这个场所的客房内,似乎作用也只是为了这个。
苏黎支撑着身体慢慢朝着桌子靠近,每走一步她的内心都饱受煎熬。
躺上去的那一刻,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
可她却只能感受到无止境的冰冷。
从背部蔓延至全身。
透过落地窗,能看到窗外漫无边际的海浪。
这更给她的行为蒙上一层羞耻。
“怨恨我吗?”
余夏的声音平淡到听不出感情。
“就这样无止境的恨我吧。”
话音落地,冰凉的液体倾倒而下,顺着肌肤流淌到地面。
粘腻。
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