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巨大的骗局。
现在地球上什么也没有…新人类没有自己的文化…圣堂的街道看起来就像星际时代前的建筑…雨汐说我受的是人类的教育。
“正确。”脑海里传来一个声音。
“谁在说话？”令九心中警铃大作。
“我吗？我就是你啊？”
“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你？”令九身边是一片黑暗。
“或者你也可以叫我——灭亡人类的罪魁祸首。”声音中透出了难以想象的恶毒，让令九全身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往回缩，那彻骨的寒意带走了所有的光明和温暖，恶心的酸水从心底冲向天灵盖。
“你看不见我，因为我就在你的心里。”
“你要干什么？”
“杀了你，然后夺取你的身体。”声音说起来很轻松，就像吃饭喝水一样。
“既然你要死了，我会让你死个明白。你的感觉没错，这确实是一场骗局，布局了三十多年的骗局。曲星城和新人类高层中渴望和平的人组织了一场实验，目的是抓住犯罪活动的源头，他们培育了十个人类，并对外宣称他们接受的是人类的教育，而实际上他们学习的东西和其他新人类没有区别，只是有意地省去了一些常识。”
“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曲星城知道这个源头与人类和新人类都有很大关联，他猜测，新人类的诞生与人类的灭亡密切相关。他猜对了，新人类的强大建立在上千亿人类的牺牲上，人类被抽取的灵魂正是制造新人类的原料，每一个新人类相当于数千名人类的正面特质的总和，因此他们的文化也和人类相近。”
“这是怎么做到的？实际上这要从人类第一次接触魔法说起，人类没有魔力回路，所以他们在与外星部队的正面交锋中被击溃了，沿着第二航线撤退，最早撤回地球的舰队将魔法的情报转交给沿第一航线前进的舰队，然后返回阻击外星军队的追击。”
“人类着手研究魔力回路，并将它植入人造人中，为此专门开辟了第三航线。只是第三航线上的空间站并不是真正的实验室，而是一个中转站，真正的实验室在远星区内。远星区内疯狂的实验引来了外神——一种极其强大存在的注视，他们让人类自相残杀，而我利用这个过程，抽取人类的灵魂，并不断送去更多人，至于所谓的镜像地球和100亿地球人，只是一个诱饵。”
“那为什么曲星城找不到我？他一味调查过去，自然找不到。我解析了先手装置，利用弧光灯的技术回到过去，而新人类的伦理限制了他们想到这种可能，就是这么简单。”
无悲无喜，那个声音结束了他的讲述。无边无际的恐惧支配了令九的内心，他的意识开始涣散。
“我…”令九还想再说什么，但即使在精神上，他的想象也疲软了下来。
九号从病床上醒了过来。
其实，他并没有把实话说完。他没有提到，外神只是被他召唤的工具，还有那场袭击…不过这不重要了。
他发动魔法，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当他把手从脸上拿开的一刹，他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接下来，要考虑一下怎么离开这里了。
这时他的手碰到了耳后的一个小装置，脸色瞬间煞白，那是一个心灵监视器。
他快步走了出去，掩上房门。
雨汐爬上小船，清理了身上的水。从她降落到这里已经过去了两周，她是在水面上被发现的，水手们看到她在水上一直没沉下去吓得不轻，还以为是浮尸。
来到这里的几天后，她就注意到夜晚的星空时常变动，熟悉的星座一直在变换位置。这个恒星系很可能一直在跃迁，她无法确认这一点，大气层有巨量的反魔法粒子，导致她无法传送出去。
这些天她喜欢坐在这艘小艇的沙发上沉思，看着光与影在脚下游走，咸湿的海风吹散了她积累的疲惫，没有了无休无止的委托，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只有妹妹的死去仍旧让她无法释怀。她能肯定的是，这一切和那个人类有关。曲星城那边的风声多少传到过她的耳边，只是她了解的不是很多。
不过一些基本情况她还是知道的。她知道失踪了100亿地球人，这跟这颗星球上的人数对上了，但是他们却完全不像受过折磨的样子。这里的人类自称神的选民，但是都没有魔力回路，科技也停滞在了人类的第二个千禧年。
舱外传来了敲门声。
雨汐原地不动，门自动打开了。
“小女巫，今晚我们要开大船到海上去，你要来吗？”一个满脸笑容的小伙出现在门前，嘴角叼着一只烟斗。
“不了，我想留在港口。”雨汐之前好奇小伙嘴里的是什么，去过一次，十几个水手同时吞云吐雾，让她知道自己不习惯这种气味。
小伙走了之后，她无聊地看着阳光从一个舷窗跳到地板上，她抱住一个枕头，把半张脸埋进双臂，仔细观察它的变化。
失踪了100亿人，这是明面上的结论。
据传这是中央超级AI的说法，是所有推测结果中可信度最高的一个。
她的思绪又飞向了别处。
这颗星球上的人类从哪里来的？
也有情报说有一个3000亿人类的缺口。
到底哪个是真的？
她永远不能验证真相了。
一波海浪袭来，小船在浅浅的蓝海中起伏，夕阳闪烁在港口的灯塔上，夜色即将染上天际。
“好了，开始你的阶段性报告吧，我已经等不及要听你的机械腔了。”镜子中的余江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新人类舰队落入陷阱，重要人物被误导，外神警戒线被触动，自毁武器的使用，我想可以停止实验了，新人类作为一个实验品已经彻底失败。”
“说得不错，但左脑想看最后的结局。”镜中人背过身去。
镜子外面的余江没有说什么，他知道结果不会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