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因一进门就跟回了自己家似的，把纸盒跟塑料袋一股脑儿往桌上丢。
雪秋家里唯一一张饭桌，长久以来都是空落落的。
父母去世后，她已经把它当做与承重墙那样神圣不可侵犯的一部分。
而夏因买的这点东西，没两下子就把不算大的大理石桌面占了快一半。
“生日快乐，我们灵学院这届第二名新生，我未来的又一个学弟，咳……咳，现在应该算学妹了。”
夏因扯开丝带，麻利地掰开盖子，仿佛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为别人做这种事了。
“我的生日在昨天。”雪秋说。
“这我当然知道啊，出生日期是2006年3月16日没错吧，身份证尾号是……是什么来着？算了，还是把事办完要紧。”
移去顶盖与四周的花纹纸板，纸盒内，静静躺着块4英寸大的奶油蛋糕，上面胡乱镶嵌着几颗草莓，还插着一根标着“13”的黄色蜡烛。
雪秋不清楚夏因为什么会突然带着蛋糕来访，明明他们昨天才刚认识。
而且，截止昨天，她的年龄已经从“17”升至“18”，但无论是十七岁还是十八岁，都和蛋糕上的“13”没有任何关联。
“谢谢。”
她没有去问询夏因为何要这么做，这位少年会做这种事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就像昨晚出手救她那样。
“先说好啊，别指望我唱‘祝你生日快乐’之类的歌，我不会唱也不想唱，而且我这么做也只是教授给的任务，别想太多。”
夏因掏出塑料刀，一边说着不像祝福的话，一边把只有两岁婴儿头颅大小的蛋糕切成两半。
“任务是为我庆祝生日？”
“你可以这么想，不过这蛋糕得先分我一半。”
正说着，他忽然停下切蛋糕的动作，把桌上那只纸质购物袋丢给雪秋，“喏，礼物，自己看吧。”
雪秋没有犹豫，取出购物袋内被整齐叠好的一团白色后，她方才发现，那是件印着“A○○S”LOGO的纯白连帽衫。
“这也是任务？”
“不，这是出于我个人。”
只是丢衣服的功夫，夏因就已经把属于他的那份蛋糕丢到塑料盘里。
“嘛……也不完全是，以前有个家伙在我生日的时候也送过，别说，穿着还挺舒服，不过当时那件是黑的，款式好像也已经停产了。”
“她现在呢？”
“死了呗。”夏因的死鱼眼盯着雪秋看，眼前这位白发少女双手提着连帽衫各一角，似乎正在比对衣服是否合身。
“不过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你可能会下意识觉得这是一种传承对吧，像是老一辈传承靠送武器和传承名号给下一代。”
“别想太多，我就是送件衣服而已，这算什么传承？我只是看你还穿着那件被捅坏的衣服，有点可怜而已。”
“而且，谁知道等你到学校后的等级考试会是什么水平，要是E级的话说不定还是得卷铺盖走人……”
夏因喋喋不休，就像是长辈对待晚辈的谆谆教诲。
不过在雪秋看来，这更像是他为了防止自己问太多问题而提早把能说的话都说了。
这位头发蓬松的死鱼眼“学长”，在切完蛋糕后就端着属于他的一份，自顾自卧在沙发边吃了起来，仿佛这不是雪秋的家，她才是为夏因庆祝生日的人。
“等级考试？”雪秋问。
高中三年，她只听过会考(部分省市为“学考”)，即高中生学业水平考试。
学生们的成绩最终会被以“A”“B”“C”等等划分开来，雪秋的成绩在校内平庸至极，最后拼尽全力也只混了三个“A”。
然而，这和夏因提到的等级考试，似乎完全不是同一种东西。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好吧应该是真不知道……就是那种XXX学院入学时必须参加的入学考试，在魔幻异世界小说里是魔力测试，玄幻文里应该是修为什么的，如果是都市异能流的话，大概就是……”
“是关于‘超能力’的测试吗？”雪秋把夏因说的话一字一句都听了进去，并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
超能力，这种概念可能放在上世纪六十到九十年代更合适些，或会延伸至气功领域与大国间的博弈。
可雪秋还是无法百分之百相信这一事实，她只能去说服自己相信。
“是，又不是，”夏因吃掉了塑料盘上的最后一小块蛋糕，把托盘连同塑料叉子一并丢进垃圾桶，接着说道。
“怎么说呢？反正大概是会模拟一些情景，结合人工智能给你打个等级，最高是S，最低是E。”
除了“S”外，其他都与雪秋想的差不多，可如果这是真的，她会有什么“超能力”呢？
雪秋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不死”，因为她在被触手怪贯穿后没有死去。
凌晨时她也问过夏因，对方抵达现场时，看到的是准备杀她的触手怪，以及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雪秋本人。
至于人工智能，雪秋的理解仍停留在前年年末刚发布的ChatGPT云云。
“不吃吗？”夏因惬意地瘫在沙发上，那双死鱼眼凝视着雪秋，再没凌晨时那般阴沉。
“我不饿，”抱着白色连帽衫，雪秋鬓间垂下的白发与之交相辉映，“那个……夏……夏因，我这两天能回学校一趟吗？”
夏因对面前这个从神态和语气上都像个三无少女的雪秋并无成见。
他觉得她怕生，只是这个BUFF在她变成现在这副熟悉模样后向上叠加了一层。
“顶着白头发回去吗？你要怎么和同学解释？就说你因为成日通宵终于一夜白头了？连声音脸蛋也一起变了是吧，别开玩笑了，这是给你添麻烦，也是在给我添麻烦。如果这么做，你的下一个归宿又会是青潭市派出所。”
夏因斩钉截铁地指出问题所在，仿佛他嘴里含着的不是蛋糕，而是那把诡异的黑色长刀。
“抱歉，我不该提出这种要求。”雪秋默默埋头，纤细白皙的手指尴尬地拨起几根散开的雪色发丝。
“嘶……”
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夏因故意咳嗽了两声。
“不过呢，我啊，可不是小说里那种固执且没有感情的面瘫师兄，额我也不是面瘫就一定固执……总之总之，虽然你直接进去很难办，但我们可以换个角度。”
ps：因不可抗因素，咱不得不和谐书名中的某个字，如您所见，现在书名稍微变了，希望不会影响阅读体验(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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