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无聊。”

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艾伯特说的,还是对她自己说的。

但是艾伯特不这样想,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看到了打败克蕾莎的希望。

那道光芒如同驱散黑暗的曙光般照在艾伯特的眼中,也同样照出了克蕾莎胸口的赤晶上,那道微不可查地裂痕。

这样看来他的那些战友所造成的伤害这并不是完全没用啊。

至少现在自己也许可以顺着这道裂痕劈开克蕾莎胸口的赤晶!

艾伯特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重获希望的喜悦让他在那一瞬间忘却了身体的疼痛。

那么现在,就用我的命,来为瘟疫的灾祸画上句号吧!

“最后一次,燃烧我的生命吧!”

他抽出炙命袂劫,将血色长刀拿在手中耍了几个刀花,刀光剑影中他的胸口被炙命袂劫划出一刀伤口,鲜血普通瀑布般从伤口中喷涌而出。

神奇的是喷出的鲜血并没有洒落在地上,而是跟随着刀身在艾伯特的转出一层血浪,血浪先是将断掉的刀身修补,随后多余的血浪凝滞在艾伯特的身边,宛若上好的绸缎般透出亮丽的光泽,层层绸缎围绕在他的身边把艾伯特的样子一一收纳其中。

看着艾伯特这个样子,克蕾莎不禁皱起了眉头,她不知道艾伯特到底要干什么,根本看不懂。

在她的眼中,艾伯特耍的这几个刀花根本没有任何实际作用,象征着黄色的生命体征在克蕾莎的眼中快速消散着,直到最后,克蕾莎眼中的艾伯特只剩下了黑色。

她很清楚,这是死亡的颜色,这代表着这个时候的艾伯特已经死了。

可是她明明看见艾伯特还站在那里,还拿着那把血色长刀,身上仍有着那些血色绸缎飘舞。

她有些不敢置信。

一个死人居然还能拿着刀站在那里,而且他到底做了什么加速了自己的死亡,难道是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所以想选择一个体面一些的死法吗?

不过,就算是他还有什么底牌克蕾莎也不怕,他这个状态都已经死了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她就不信艾伯特一个死人还能把自己反杀了不成?

这时艾伯特把炙命袂劫横在身前,空洞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克蕾莎。

“喂,看见了吧,最后的死亡在哪里等着我们呢。”

他自言自语地对着手中的长刀说话。

他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但是他别无选择,克蕾莎的赤晶强度太高了,如果自己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抛弃一切的决心的话,那他死后,该如何面对他的那些队友。

又怎么有脸去面对他的妹妹?

所以他只能去赌。

进去这个状态之后他的攻击力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增幅,相应的,使用这个能力他必死,并且以他的能力仅仅只能维持这个状态10秒的时间。

10秒钟的时间战胜那个带给人类无尽绝望的灾祸么……

有何不可!

艾伯特双手死死握住刀柄向前跨出一步,转动着身躯朝向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冲撞过来的赤晶挥出一刀。

【零落】

嘣!!!

炙命袂劫的刀光在废土上带起阵阵烟尘,血色绸缎随着刀身撞向赤晶化为一道猛烈的刀势将迎来的赤晶尽数粉碎。

挥完这一刀之后,围绕在艾伯特身边的血色绸缎明显变少了。

“什么!”

克蕾莎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已死之人居然一刀劈碎了自己的赤晶,按道理来说以他的能力应该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打破自己所制造的赤晶的。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对方用了类似殊死一搏的能力要和她拼命!

“真是,无聊的反抗!!”

克蕾莎愤怒地张开血盆大口,口中吐出赤红色的形似火焰的液体,液体在遇到高温后快速凝固,最终形成一块巨大的赤晶朝着艾伯特飞去。

见状艾伯特的内心并没有慌张,因为一个死人根本没有慌张这种情绪,更没有痛觉。

之前的他会躲避攻击,是因为他怕死。

但是现在他已经必死了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现在的他根本不怕任何攻击。

“七秒……”

艾伯特嘴里默念着,起身踩着血色绸缎高高跃起企图将克蕾莎的赤晶当做跳板缩减两者之间的距离。

可是在他靠近赤晶的一瞬间在他视野的死角中飞出四根赤晶制成的棘刺贯穿他的身体。

没有闷哼,他的身体更没有为这次伤害做出停顿。

此时的艾伯特已经没有痛苦了,胜利的希望冲刷着他的一切念想。

“六秒……”

“五秒……”

“四秒……”

“三秒……”

终于,他来到了克蕾莎胸口的赤晶前,也看到了那块赤晶上微不可查的裂痕。

“现在……给我死!!!!!”

炙命袂劫的刀身在艾伯特的全力一击下直直插入赤晶中的裂隙,周围的赤晶也在这一刀的威力下出现裂痕并飞速地向着四周扩散。

也就在这时,克蕾莎的血口对准了自己的胸口,以及握着炙命袂劫挂在赤晶上的艾伯特。

对于她自己赤晶没有任何的威胁,甚至是强化自己的道具。

但是对于人类来说就是致命的毒药,只要被封禁在赤晶中,任凭他有比肩祝神的能力也无处发挥!

赤色的浪潮以惊人的速度逼近艾伯特,而此时的他还拼尽全力地尝试着把刀身再往里面更深入一些,可无论如何炙命袂劫都只是卡在哪里纹丝不动。

“可恶,就差一点,一点啊!!”

一秒——

眼看着克蕾莎波浪已经到脸上了,艾伯特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很快他就得出了结论。

他拔出插在赤晶里的炙命袂劫,从克蕾雅的胸口上跳开躲过了她的攻击,随后,艾伯特把炙命袂劫背在身后蓄力,紧接着用尽最后的力量把长刀掷出,在克蕾莎的赤晶覆盖在上面之前把炙命袂劫精准的插到了那块缺口上。

零——

在艾伯特掷出长刀之后,炙命袂劫的持续时间到了,他眼中的世界仅剩下在空中划出无色波痕的炙命袂劫以及克蕾莎嘲弄的眼神。

随后,世界归于宁静。

他明白,自己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

克蕾莎俯瞰着躺在地上没有任何生息的艾伯特,她眼中的艾伯特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

彻底确认了艾伯特已经死了之后克蕾莎不禁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还以为你们搞出什么新花样呢,原来就只有这样吗?哈哈哈哈哈!!!”

其实,在艾伯特以一个死人的状态冲过来的时候,她确实害怕了,她并不是害怕这个人类会杀了她,而是她觉得这个人类和自己也许是一样的存在。

一样的,为了结果不择手段。

只是可惜,他太弱了。

克蕾莎伸出巨大的龙爪摸向自己的胸口,艾伯特最后扔出的那把刀确实击穿了她原本覆盖在伤口上的赤晶,攻击到了里面的伤口。

但是威力不够,炙命袂劫只是刀尖微微插进她的伤口中,这样的伤害对于克蕾莎来说连轻伤都算不上。

“咔嚓——”

克蕾莎捏碎了胸口上的赤晶取出那把血色长刀,用两个爪子捏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看了一眼。

就是这个东西让这个无能者拥有这么强的力量吗?

还真是不得了啊。

虽然不知道人类为什么会把这样的好东西给一个无能者,但既然到了自己手上那就是自己的了。

这样想着,她把长刀握在手中,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遍地尸体。

接下来只要把人类全杀了,自己的族人就不用再被当做宠物一般欺压、愚弄!

快了,她们赤晶龙一族重见天日的日子终于到了!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克蕾莎不禁大笑起来,不仅是为了族群重获新生的喜悦,更是为自己几十年来的隐忍终于得果。

她把手伸向天空中的太阳,大日持续灼燃着大地上的一切,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焚燃殆尽。

许久,她把手放了下来,她感觉自己的手有些不对劲,仔细看过去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中不知什么时候燃起一阵微弱的火苗。

“这太阳居然这么厉害,看来那几个老东西说的还真没说错啊。”

她甩了甩手企图熄灭手中的火苗,但火苗非但没熄灭反而还越来越大,甚至向着手臂蔓延。

直到这时克蕾莎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她尝试用赤晶覆盖在火焰上熄灭它,可结果火焰在赤晶中依旧燃烧,并且蔓延的速度更快,只用了半分钟火焰就爬满了克蕾莎的全身。

“可恶!这是什么鬼东西!!”

克蕾莎咒骂着想要摆脱这些奇怪的火焰,但它们却仿佛寄生虫一般在自己的身上无论如何都甩不掉,就连自己那引以为傲的龙鳞都无法隔绝这火焰造成的伤害。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克蕾莎疯狂地拍打着身躯利爪与龙鳞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到了后面为了减轻疼痛以至于在地上打滚,可她身上的火焰依旧没有熄灭,甚至越来越大,直至在她的身上燃成一片火海。

她感觉这股火焰似乎能够灼燃到自己的灵魂,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被这股火焰无情地撕碎、吞噬,当做它燃烧的材薪助长它的威势。

直到这时克蕾莎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火焰呈现出的是一种奇异的血红色。

血红色,克蕾莎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艾伯特的那把血色长刀,可当她寻找那把武器的踪影时却怎么都找不到。

“可恶啊!!!!!艾伯特我(省略赞美词一千字)”

克蕾莎疯狂地咒骂着艾伯特,没想到这个混蛋居然死了都不安分,还给她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她忍着灵魂灼燃的疼痛趴向艾伯特的死尸,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个将她害到这个地步的男人。

“艾伯特,这个名字我记住了!你真是好胆量,拿自己命来和我换命,但是我就不信,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武器!等到我夺舍了你的躯体,你所做的努力照样是白费!!!!”

趴在地上的克蕾莎艰难地伸出巨大的龙爪覆盖在艾伯特的尸体上,紧接着他的身体被迅速被赤晶覆盖形成了一块晶簇。

炙命袂劫的火焰依旧在克蕾莎的身体上燃烧着,只是此时的她已经不在意了。

“咔嚓。”

伴随着一道晶体破裂的声音响起,‘艾伯特’从破碎的晶簇中缓缓站起身来,此时的‘艾伯特’已经是克蕾莎了。

她尝试活动了一下身体,最后十分不满地咂嘴。

“人类的身体还真是不方便!”

可是她没有办法,即便夺舍过后能够保存七成力量都十分困难,但这对于克蕾莎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她现在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在解决这件事情之后恢复力量。

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个还在自己身体上燃烧着的火焰。

她闭上眼睛尝试着熄灭这些火焰,可是几番尝试之后结果还是像之前那样没有丝毫的改变。

“什么鬼?难道这个家伙连自己的武器都无法控制?快停下来啊你个混蛋!!!明明现在我才是你的主人,我才是你的支配者!!”

可是这都无济于事,克蕾莎只能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火焰爬上身体。

忽然间,克蕾莎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说这个人类一开始就预想到了自己会借用他的身体解除这个该死的火焰从而解除了自己对于那把刀的控制的话……

嗯!一定就是这样!

这个该死的人类!!!

想到这里克蕾莎有些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这个结果算是她自己的咎由自取,但她并不是没有留下后手,只是这个后手所需要的代价太大了,即便现在她满足是用这个后手的所有条件她也不想使用这个底牌。

这样一来,她几十年的努力就宛若一捧飞灰一样消散。

甚至使用过后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她最讨厌的就是不确定。

但是她也很清楚,自己现在除了重来一次,没有别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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