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再怎么拖还是到了……”看着舷窗外近在咫尺的南十字军港,温普顿派来的使者一脸郁闷。

和海军亲南方派那位带头的卧底一样,这位使者老兄同样是商人家族之中不受待见的成员,而且他的出身比那几个卧底还差,别人都是不受重视的庶子,他可倒好干脆就是不受承认没有继承权的私生子,要不是家族需要有人私底下做一些上不来台面的脏活而他这个私生子正合适,老哥现在说不定还在哪个贫民窟里打螺丝呢。

这就是他这样的人,家族中把他派过来才不会心疼,因为大家都知道温普顿帮跟海军亲南方派的关系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牢固,现在用人家的黑料去胁迫人家做事更是几乎撕破脸皮了,万一有那个做事不走脑的莽夫一怒之下把使者杀了,温普顿帮那边大概也不会因为使者的死做出什么反应。

无非是个干脏活的私生子杀了就杀了呗,权当给海军里那些大老粗当出气筒用,只要使者把他们这边的消息带到,不管海军那些人心里多窝火为了不东窗事发不还是得乖乖闷头做事?

很显然,这位从懂事开始就接触温普顿的黑暗面的使者也知道自己在上面那些大佬们眼中是个啥定位,所以从温普顿沿河而上这一路上他已经经历“食物中毒”两次、“偶感风寒”一次、“船运事故”一次……总之是把能够拖延时间的把戏全都耍了一遍,就为了给自己这条小命多争取一些时间。

但该来的总是要来,跟他一起前来的那些随员说是“保护他的人身安全”,谁知道有没有监督他去送死的意思?

一行人磨磨蹭蹭地下了船立即低调离开港口找到了温普顿帮在南十字城的设置的落脚点,都不用那位使者吩咐随员们就开始自行其是地散出去联络亲南方派军官了。

“我就知道是让我来送死的!”自己明明是领队却连团队里面的人都指挥不动,使者心中简直怨气冲天。

这位使者并不知道的是,在他们靠岸南十字城的那一刻起自己的行动就已经被海军情报部和国安局南十字分局给全程监视了,而他这个私生子的生平资料更是被送到了城中每位大人物桌前。

“嘿,这人有点意思,混得比咱们还惨呢。”检视过资料上的内容,另一名出身相近的同僚跟卧底笑道。

“他就是那些家族大佬送过来给我们出气的祭品,我们一怒之下把人杀了先天就不占理,用一个私生子的命换取交涉的先手优势对那些大佬来说绝对划算。”卧底不咸不淡地评论道,那些商人家族的冷血算计他老早就领教过了。

“所以咱们怎么处置这老兄?总感觉把他杀了还怪可怜的。”大概是出于同病相怜的心理吧,同僚不想对这个人动手。

“杀他干什么,一个被推到前台来顶缸的倒霉蛋罢了。”卧底神情漠然地摇摇头,“这人要是还有点脑子呢,就把他拉拢到咱们这边来给咱们做事,他要是不长脑原封不动打包回去就行了,我巴不得温普顿多几个蠢货作为突破口。”

“有道理。”同僚点点头不再言语,现在还不是高调的时候。

与此同时温普顿来的谈判团在当天就找上了十几位跟南方有利益勾连的军官,而且登门拜访的时候言辞极为傲慢仿佛这些军官都是温普顿帮的下属似的,把这些早就知道对方要搞什么猫腻的军官们给气得不轻。

“妈的,合着我这趟是非死不可了?”对于自己的处境使者也不是全无感觉,作为给家族处理脏活的黑手套他身边还是有几员得力干将的,在得到命令出使南十字城的时候他就忙不迭地将这些人都提前潜伏到了城中,这些人或多或少收集到了一些使团的消息。

“头儿,我看那些军官都暴跳如雷啊,你是不知道那帮家伙在传信的时候表现得有多傲慢,就差没指着人家鼻子骂了。”使者的左膀右臂自然不希望顶头老大没了,他们这个小势力能够在温普顿有一席之地就靠老大这层私生子关系,如果老大没了失去靠山的他们以后绝对讨不了好。

远的都不说了,就他们给家族干的那些脏活要是被翻到明面上全家掉脑袋都算法官仁慈,这些人敢肯定事后家族为了黑料不被泄露绝对会率先杀人灭口。

“不行,我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在屋子里左三圈右三圈转了一通,使者发现自己果然还是不能接受这种窝囊的结局,“跟咱们有联系的军官都住哪儿,你们事先都打探清楚了吗?”

“放心头儿,这城里所有跟温普顿有牵扯的军官住处我们都摸清了,您打算怎么办?”下属回答。

“今晚你们去找几个还没被联系上的军官跟他们把事情说明白,告诉他们眼下这局面绝对不是我的本意,如果可能的话我愿意跟他们合作与温普顿那边周旋。”使者眼珠一转,说道。

至于为什么不去找已经联络上的军官?他是真怕那些正怒火中烧的大老粗见面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就掏枪把这少数几个对自己忠心的部下给崩了啊!

就这样,当天晚上卧底先生便见到了使者派来的部下。

“哦?他说打算跟我们合作,具体是怎么个合作法?”对于这位使者的识相卧底挺满意的,如果是个仗着温普顿帮势大就分不清楚大小王的蠢货,打起交道来还真挺麻烦。

“这个嘛……我就是个给老大传话的,细节内容老大没跟我说,可能是觉得说了我也听不懂吧。”属下表情尴尬地笑笑,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说的这些都是托词,老大那边估计也正心慌着呢哪儿有什么计划,一切不过是为了保命罢了。

“行吧,那就见面再说,告诉你家主人明天午夜碧水公馆见。”卧底那边也没深究,只是留了个进一步接触的时间地点。

这座碧水公馆正是亲南方派在南十字城的大本营,平日里大家开个小会分个脏什么的都在此处进行,安保自不必说肯定有保障,隔绝温普顿帮派来的其他人监视足够了。

如蒙大赦的属下赶紧告辞回去将消息传递给了使者,听说对方愿意给自己继续谈下去的机会使者也长出口气,他怕就怕人家不讲道理给他来个就地正法,只要有的谈事情就好办。

第二天夜晚在确认使团里其他碍眼的家伙都睡下了之后,使者带了个带路的部下偷偷摸摸离开落脚点前往碧水公馆。

搞笑的是使者这边前脚离开,使团里装睡的暗桩就悄**跟了上去,然后这人刚出门又被卧底派出来的海军情报官给盯上,而那名海军情报官背后还赘着两个负责监控全局的国安局探员。

要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绝对不会笑,这一长串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队伍看得那两名国安局探员差点笑出声。

丝毫不知自己正在南十字城大街上开火车的使者一路鬼鬼祟祟来到碧水公馆,亲南方派的海军军官,不,现在这帮人已经没法说是亲南方派了,只能说曾经与温普顿帮有牵连的海军高官已经整整齐齐等候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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