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回去以后人家要每天把杜戈尔摁在床上一起联机,你越反抗,我就愈加猖狂!”

在一通玩笑后,叶芙蕾娜逐渐开始对我肆无忌惮的疯狂调戏,搞得雪莉爱菈又气又急。

事已至此,也许我可以乐观的估计这场突袭接近尾声。

但我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很难说叛军发起的这次突袭是失败的。他们在汉莎城里至少造成了数以千计的伤亡。而且只差一点,就能摧毁工业区的弹药库,或是破坏武器研究署。

这次的突袭战术之缜密,行动之迅猛超乎想象。叛军利用了他们手里唯一的优势——重装机兵——出其不意的攻击了汉莎最薄弱的位置。

即使汉莎守军早就预料到正面战场无计可施的叛军可能反戈一击,提前制定了几乎万无一失的反击部署,也是苦头尽吃。

甚至侵入城市的叛军,还能通过他们炸开的地道撤退。

我又一次深刻的意识到叛军并非乌合之众。

就在这时,我感觉头顶突然间变得比刚才明亮了许多。

除了天空的漆黑与地面的橘红外,所有人眼睛的余光中似乎同时出现了另一抹的白色,一下就打破了颜色的平衡,十分惹眼。

“等等,你们看那是什么?!”

一位共和国无畏队的成员抬起头看了一眼,立刻伸手指向天空,大吼道。

“注意,有空袭!”

顺着他的手指,我的目光看见漆黑夜色的远方,突然闪起了道不祥的白光。

这白光并不像爆炸般转瞬即逝,而是犹如一个不断闪烁的相机闪光灯,即使离我们看起来至少有十几公里开外,也非常显眼。犹如夏夜里最亮的北极星。

那发出刺眼的光芒的星星划破夜空,直扑着汉莎而来。整个夜空彷佛都为这颗“星星”改变了颜色。

“导弹?”我不敢想象的瞪大双眼。

就在我愣住时,像是漫画里百花齐放的烟火晚会,一整排较弱的白光从汉莎城边缘的方向腾空而起。不到十秒钟后,空中那颗朝汉莎飞驰而来的流星旁边绽放出无数朵橘红色火球。扩散的火球瞬间将闪烁的白点吞没……

在无数火球的簇拥下,那颗黑夜里无比闪耀的白色流星黯然消失。可是它带给在场所有军人的震惊是无与伦比的……

同时,天空中又出现了整整三颗流星,每一颗的亮度,都不逊色于刚才的一颗!

“杜戈尔!那是导弹!”

叶芙蕾娜立刻站起来,一只手死死拉起懵了的雪莉爱菈。

她脸上的面容跟我一样如临大敌。

就在我们如梦方醒时,莱昂哈德的清晰的声音响起,他的说话声不同往日,声音洪亮,犹如自带扩音器。

“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刻进入武器研究署地下避难,关闭大门。战斗人员向我集结!”

原本安宁的夜晚,经元首这深如洪钟的一句话,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现场陷入一片死寂。

莱昂哈德见状,突然握紧铁拳,哐当一下狠狠砸在了牧羊人载具的装甲上。发出沉闷响声的同时他脸色骤变,用更大的声音吼道:

“快啊!!!!!想死吗?!”

一向说话沉稳的元首突如其来发出怒吼,犹如当头一棒砸在所有人身上。

我也立刻声嘶力竭,好让所有人听到我的警告:

“是导弹!可能有生化弹头或核弹头!大家快避难!!!”

所有人这才如梦方醒,现场的研究员们陷入一片混乱。快步的向混凝土铸就的武器研究署大门方向跑去。

学院里没有服过役的男人和女性的比例相对较高,所以对战况的嗅觉不太敏锐。

雪莉爱菈面如死灰:“核弹……是不是演习里说过的那种……科幻漫画里的……”

叶芙蕾娜扇了她肩膀一下,狠狠一推她的后背:“快去里面避难!!!”

“可是——”雪莉爱菈立刻本能的伸手抓住我,死死不放手。

我也立刻甩开她的手,顺势脱下我挂在脖子上的防毒面具交给她,用从未对她展现过的冷峻面容说:“我们没事!你快去避难!”

雪莉爱菈眼睛里立刻擒起泪水:“可、可是,核——”

“我跟杜戈尔打过仗,核弹我们还是挨过几颗的。”叶芙蕾娜又是一推。“但我们顾不上你,你保护自己。”

她无比严肃,语调像是命令。

“我知道了!”

雪莉爱菈沉默了半秒,毅然决然的转身就跑。

“大家不要踩踏!进入地下设施,想起演习时怎么做的,爆炸时眼睛别看,立刻卧倒;找水,找掩体,找高地躲反斜面!”

无畏队员很快恢复了镇定,开始指挥避难的人群。

万幸的是,就在几天前军方还做过全城防化演习。至于人们有没有认真参与,是否理解了军方教官的指导,就不得而知了。

我心里已经大呼不妙:如果导弹突破了汉莎的防空系统,伤亡想必惨绝人寰!

一个很地狱的常识,当被战火波及时,军人有时比平民更安全。甚至可以说,当敌人的枪口同时对准所有人,参军才是普通人生存下去的保障。

这是霍夫曼长官告诉我的,他说,身为指挥官经常要面临是否让军队冒险拯救更多平民的权衡。至于选择,其实不言而喻,本能告诉士兵该保护什么,理智告诉将军该怎么选择。

也许在军人眼中,常规武器、生化武器、核子武器实际上没什么区别,无非是威力大一点小一点的炸弹。但对于普通平民而言,后两者的恐怖程度远甚。

对于未经训练,也没有相应防护装备的平民来说,生化武器和核武器的致死半径可能会扩大十倍以上。一旦平民被毒云或热核波及,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因为,即使是最底层的汉莎新兵也装备了有隔层的军衣和防化头盔。毒气弹或核弹攻击对战士威胁并不比一轮炮击可怕多少,更别提有装甲载具掩护的正规部队了。

用榴弹来类比,一颗手榴弹爆出的弹片,甚至可以在几十米外就夺去一名手无寸铁的平民性命;可对于全副武装的士兵来说,只要能避开爆炸范围几米内的强烈震波,护甲和头盔足以在弹片的冲击下令使用者保住性命。

生化武器或核子武器,最可怕的地方莫过于处于它们的杀伤半径内,遭受伤害几乎是绝对的,而非像弹片一样存在投射物的随机性。

所以对汉莎军队来说,核武器反而不算特别“经济”的选择,不仅对敌人士兵的杀伤效率一般,还很容易波及恶土定居点被裹挟的平民。

可对叛军来说恐怕就未必了,无论是生化武器还是核弹在他们手中都是无与伦比的大杀器。有一个不好又不坏的消息是,受限于工业水平,叛军手里的核武器当量一般远低于汉莎军方,所以通常爆炸威力较低,残留辐射又很大。

叛军的指挥者,犹如一台冰冷的战争机器,他一定很清楚自己手中的王牌不足以扭转正面战局,所以毫不犹豫的将它拿来针对汉莎平民!

我们还是低估了叛军,今晚凶猛的突袭,是为了大规模瘫痪汉莎的防空。所谓的空袭可能不过是某种“火力侦察”。直到最后一刻,叛军拿出了足以决定战争胜负的王牌。

“但愿能都拦下来……”

叶芙蕾娜盯着远方腾空而起的新一轮防空导弹,一边跑一边喃喃自语。

我开始庆幸袭击开始时我克服了恐惧,没有选择逃避。而是一路战斗到此、如果没有那几辆车载雷达的话,现在的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死神的镰刀在头顶缓缓落下了!

即使是现在,我们也没有再多想的时间。我奔跑着来到莱昂哈德长官的载具前。

“长官!”

“杜戈尔,叶芙蕾娜,你们下去避难!”

叶芙蕾娜和我立刻敬了个礼,坚定的摇摇头:“不。”

“上车!”莱昂哈德一秒也不浪费。

我们俩毫不犹豫的从牧羊人后方铁门跳上载具,铁门随即向上抬升,轻盈又沉稳的合上。载具内全副武装的无畏队员顺势递给了我和叶芙蕾娜两把脉冲步枪。

车里面对面坐着两排身穿黑色盔甲,头戴封闭式面具的无畏队成员,莱昂哈德站在中央,由于他的身材,不得不微微俯下身子。

我和叶芙蕾娜这对男女夹在这么一群人高马大的精英战士中间,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当然,严格来说我们的身材都在平均以上,但跟无畏队员相比还是差了些,加上无畏队员有聚合物盔甲加持,看起来比我们俩个布衣整整大了两圈)。

突如其来变故,使得我们的混乱持续了整整几十秒钟。又花了接近三十秒,无畏队成员才飞速登上战车,蓄势待发。来不及坐上载具或没有载具的士兵们难掩恐惧,但也纷纷重新戴上防化头盔,开始寻找附近合适的掩体。

“BOSS,命令?”

莱昂哈德看了我们一眼,又环视步兵战车里的战士们:

“战友们,我已经下达对地下隧道发起全面进攻的命令。”

听到这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就在刚刚莱昂哈德通过无线电下了一个出乎我意料的命令。

仔细想想,这是个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与其留在地面,面临导弹的威胁。他选择直接深入虎穴,跟正在撤退的敌人殊死一搏。只是这其中的风险也是可想而知的。

“接下来我们将深入虎穴,准备好随我下地狱了吗?”

“为了汉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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