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

嗯？？怎么感觉有人在戳我的脸

“戳戳……”

咦？我猛地睁开眼,面前时一脸无辜的柳缈缈。

“睡醒了？”她轻启唇瓣，不知是询问还是呼叫。我赶紧坐直身体，用力眨了眨干巴的眼睛。

“要不，你先擦擦眼睛？”柳缈缈看着我，突然轻笑了起来。

“啊，我？”我有些尴尬，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眼睛。但还是感觉有些异样感，便和她说了声去一趟卫生间。我对着镜子，干脆洗了把脸，这才感觉清醒了许多。

走回去的时候，我还在想，她居然真的来了吗……

我坐回座位上，发现柳缈缈已经在吃甜点了。话说现在是什么时候？天还没有暗下去，也就是说还没到傍晚，确实是下午茶的时间啊。不过我竟然睡着了吗，真是失策，原本只打算坐一会就回去的，结果还真的等来了啊。这么说，她是习惯下午茶的时间来这边吗。

我瞧瞧四周，这个点人少了一些，得亏店员没把我叫醒赶出去啊，还真是尊重人呢。虽然柳缈缈又坐到了我的对面，也不知道是习惯使然还是只是单纯的有熟悉的人在会安心一点。我暂时还搞不懂她的想法。

“啊，你回来了。”柳缈缈含着一口蛋糕，脸上是幸福的神色——虽然她这张和于晨同款的面瘫脸平时还是不苟言笑，此时却是有些明显的微表情。班里的冰美人还会有这样的弱点啊，估计没人会想到吧。

“嗯……”我点了点头算作回应，准备点一杯咖啡，开始今天的后半段生活。

柳缈缈似乎真的只是随便坐在熟人的边上，她目前也只是只管自己吃，气氛变得有些凝固了。我想了想，开始没话找话：“你经常来这家店吗？”

“那倒没有……”柳缈缈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前一段时间我才发现这家店，之前路过都以为这里是酒店之类的地方……不过不得不说这家店的咖啡的确是质量上乘，蛋糕的味道也很不错。”

她一点都没有吝啬赞美之词，跟我讲起了她正在吃的抹茶蛋糕。不过我不是很懂这些上档次的内容，只是讷讷回应着：“是，是么。我这种平民倒是吃不出来太多东西，质量的好坏差别有那么大吗？我一直是好吃就行……”

“我想店主一定是专门去学习过才开了这么一家店的——我没看过同一个店名的连锁店，应该只是在这里开的一家小店吧？”她似乎在自言自语着什么。柳缈缈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部热血番，那就是点兔。平淡的开着一家小店，生活却有着自己的多姿多彩呢。或许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也希望能有一家自己的小店吧。

我忽然察觉到面前少女的奇怪话语，吐槽道：“等会，你刚刚说，你之前以为这里是酒店……？”没想到她在这方面意外的有些天真呢，毕竟店门口的招牌明摆着“cafe”的字样，这真的没注意到吗？虽然这家店的装潢确实有些高级了。

“咳咳……”她假装没听到，继续吃着小蛋糕。我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心里也逐渐放松了下来。实际见到柳缈缈，我又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简单的聊着天。或者我真的只是恐慌只剩自己一个人吧，在这一点上，凉儿也未尝不是呢……

想到这，我有些感谢面前的少女了，尽管她与我的联系一开始只是淡淡的一条线，我还是由衷的庆幸自己没有过早的就开始逃避过去的一切。

“谢谢……”我下意识的轻声说出了口。

“嗯？什么？”柳缈缈疑惑的望着我。

“没什么。”我摇摇头，端起咖啡杯遮掩着微烫的脸庞。

随后，柳缈缈微笑着说道：“唔，沐然——我这么叫你应该没关系吧？你也可以叫我缈缈——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轻柔的，软软的。”

欸？那是什么评价？我有些不好意思，是轻柔而不是温柔吗，我这种人……

“就像露露说的那样呢，‘和他聊天的时候最不用感到疲惫，因为他就像是棉花糖一样轻柔的把你包裹起来’，还真是这样啊。”柳缈缈接着说道。

只是，什么，刚刚的话，是白露说的？我一下子不知所措了起来，她还说过这样的话吗？这话，是在说我？“这，会不会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嘿嘿，没事，我只是想认识一下这样的你而已。”柳缈缈忽然平静了下来。“你知道吗？以前的我总是躺在病床上……那时是露露一直和我谈论外面的世界，所以我才知道你。只是没想到，四年过去了我才第一次真正认识你呢……啊，抱歉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我的大脑努力的接受着这个消息，白露好像确实有提过她有一个生病的邻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和她认识，原来，就是柳缈缈吗。不知为何，这个消息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打着旋儿，不停的诉说着这样一个事实：你也曾经是其他人的光啊。

我一直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变成别人的全世界什么的，如今却有人和我说，你曾经组成了我的世界，这叫人如何不惊讶呢？

“不，没有这回事，我只是有点震惊了……原来我们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在啊，原来……欸？”我摸向自己的脸颊，手指却一下子沾湿了。“诶？我怎么……”

“沐然？”面前的女孩子骤然模糊了身形，她似乎朝我挥挥手。“你，没事吧……”

我抽过一张纸巾，擦拭着眼泪，不住地心想：还真是丢人呢。

接下来的事情，没有拥抱，没有膝枕，当然了，什么也没有。这种事情说到底也只有凉儿会对我做吧，我又在期待着什么呢。说到底，我和柳缈缈之间的关系，也只是她认识我罢了。

……

在咖啡厅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同柳缈缈道别过后就各自离去了，她自然什么也没问，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关系确实仅此而已。虽然出来的时候碰到了店员奇怪的目光，但俗话说得好，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我也就当洒洒水了。

时间来到了五点多，我反而有些庆幸凉儿直到晚上才会回来了。于是我慢悠悠的煮了一人份的饭，开始无聊的度日。

我打开手机，发现因为静音忽视的消息有点多，当然，是雪昕的。

很开心她依然能够保持一个好心情，虽然也有向我抱怨不少课程落下之类的就是了，我也只好回复她慢慢来总会好起来的。

也许是因为稍微解放了的原因，雪昕的话一直很多，我也不厌其烦的陪着她聊天。然而，越是如此，不知为何我越是有种不安感。

到了晚上七点半，我同她说要去接凉儿回家，这才稍稍停下。

确认了晚上不会下雨之后，我便径直出门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凉儿就能见到雪昕了，到时候我去接凉儿应该还能见到她。

坐在公交车上，我回想起了下午发生的事情，稍微整绪一下吧。

说实话，我还是蛮意外的，人生中的牵绊有时候自己也不清楚。就好比那些公众人物，明明只是过着自己的生活，做着自己的工作，却能够影响许多人。虽然我自己也有许多书友，许许多多读者读过我的书，但我一直认为他们也只是普通的读着。这种独特的“影响”，我还是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难道说，也会有人因为读过我的书而产生自己的感悟吗？

至于雪昕，也许她并没有什么怀有什么奇怪的思想，只是一份向往，让她有了别样的想法，改变了自己的行动。不……我在想什么呢，，向往什么的，真的是我这种人能够承担的吗？我翻开手掌，看了看所谓的生命线事业线，忽然轻轻笑了起来。

这时，公交车上的钢琴版《花之舞》变得不平静了起来。

……

“啊，哥哥，你来啦。”凉儿寻找的目光很快落到了我的身上。她小跑着来到了我身边，清脆的铃铛声在人群中响了起来。她微笑着牵住了我的手——如果她有追求者正好看到的话，保不准会心碎一地吧。想到这，我也昂首挺胸了起来。

“嗯，我们回家吧。”我握紧了她的手，静静地感受着“家”的存在。也只有凉儿在身边的时候我才不会想那么多吧。

等车的时候，凉儿打开了话题：“呐哥哥，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感到寂寞呀？会想我吗？”

“想啊，快想死我了。”我半开玩笑说道，伸出空余的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蛋。

“是嘛，那凉儿好高兴哦。”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嘻嘻，哥哥真是离不开我呢。”凉儿闭眼笑着，可爱极了。

“是是是……”我应道。

“对了对了，十二三号是中考的时间，到时候我们也会放假哦。”上了车，凉儿坐在我身边，没有放开我的手。

“是哦……这么一想，六月份的考试还真是多啊。”我感慨着，这个时节，属于是中学生繁忙季了吧。“不过，这也意味着暑假快到了呢。”

“对啊，到了那时候，我们就可以一直待在一起了……”凉儿说道。

下了车，晚风微微吹起，带动凉儿的几缕发丝，飘到了我的脸上。

To be continued.

哀与默

21.09.10 初稿

25.03.07 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