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一夜，脑中盘旋着的无非是昨日的凌乱。

我还能回想起昨天晚上回去后的场景，我们三人一起吃了晚饭。将近九点的时候，凉儿把雪昕送回了家。虽然我也觉得两个小女孩晚上出门实在不太好，但凉儿坚持要送，我也没有办法。只是晚饭的时候，气氛并没有中午那样活跃，凉儿不知道在想什么，雪昕也没有说话。等凉儿送完雪昕回来后，简单的洗了个澡便回房间了。

我大概也能想到她们之间多少也是有些对话的，只不过我并不是很了解凉儿的想法。昨天白天想和凉儿好好聊一下的来着，到现在还没有落实，也没有机会吧。我能想到的是，凉儿大概真的为雪昕的活动做了不少铺垫，或许这是雪昕找凉儿商量的结果。

难道说，凉儿也会有吃醋之类的感觉吗？我有些自恋的想着，但随即又摇摇头，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外。是哦，容芸芸见到自己的哥哥和女主在一起应该也是祝福的吧，在女主离开后，她其实也为容乱离感到伤心。我之前设定的if线结局，果然还是基于我和凉儿现在的生活考虑的啊。

然而，我并没有接受雪昕，只是给了一个渺远的希望，真要说的话仍然是不甚负责的行为，就连我自己都有些感到羞耻。雪昕有没有和凉儿说起这个结果呢？凉儿知道这件事之后又是怎么想的呢？我在这里妄自猜测还真是有种开盲盒的感觉呢……

我自嘲的笑笑，很快感受到了熟悉的头疼。我起身吃了两片药，等药效出现。

不管如何，我还是很不解，仿佛都不真实一般，一切都显得莫名其妙，却又真实的发生在了我的眼前，我的生活中，乃至我自己身上。明明一直以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宅男，一个班级里的透明人，一个在二次元中寻求安慰的人，一个……小丑一般的角色，明明应该如此的。然而，有人告诉我，我其实也有人喜欢，也有人爱，这样的人，真切的在我眼前，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真的，如梦一般。

不论如何，至少现在我该起床了，已经六点了啊，闹钟提醒着我。

我来到卫生间，各处的痕迹都在告诉我凉儿已经起床了。她还是起得这么早，如果昨晚不是很晚睡就好了啊。今天必须找机会和她好好聊一聊了，我这么想着。

不知不觉间，我加快了洗漱的速度，仿佛有什么在追赶一样。啊，牙膏用完了啊，下次去超市的时候可以再备一只。于是我拿出了卫生间柜子里备用的牙膏，拆好包装，将它放到牙杯中。

刷完牙，我用手捧起清水，泼在脸上。今天懒得用洗面奶，随便擦一擦脸好了。我伸手往熟悉的位置拿过毛巾，仔细的擦干净脸上的水分，一股奶香味一下子冲进了鼻腔，让我下意识猛吸了一口——咦，怎么是凉儿的毛巾？我稍微愣住了，她会把毛巾放在这个位置吗？凉儿倒是用了洗面奶，是熟悉的味道。算了，我不再考虑这些，将毛巾洗好挂在平常的位置。

来到客厅，照例喝了一杯水。这时，我注意到了阳台上发呆的凉儿。在吹风吗？我放下杯子，走到她的身边。或许是声音很轻的原因，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我，洗衣机脱水的声音也没有因为我接近而停下，还要一些时间吧。我看着她双手托着脑袋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还是在看着什么风景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平静。然而我的内心还是促使我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早安，凉儿。”

她好像一下子被吓到了，身体颤抖了好几下，又安静了下来，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头看向我。我安心的继续摸摸头，感觉很舒适。“早安……”凉儿轻轻地说了一声，然后，又只剩下了洗衣机的声音。

呃……虽然是摸着挺舒服的啦，但没一会我就感觉有些尴尬了，悻悻然收回了手。话说这个姿势也是有点奇怪的，凉儿微微弯着腰把手肘撑在阳台的台子上，又托着脑袋，好像只是简单的在发呆而已。见我收了手，凉儿也直起了身，回头看着我。

她靠在台子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道：“唔，怎么不摸了……？”眼神中带着不解。我无话可说。好一会，我才接话道：“那我继续？”

凉儿盯着我的眼睛盯了一会，忽然笑了出来，弄得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好。“那，抱抱我吧……”她微微低下了头“啊？”我确认般的发出了一个音，头上则是一个问号。

“抱我啦。”凉儿撒娇似的又说了一遍，我照做了。这个姿势，我只是简单的拥住了她，看不见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然而，这个动作却让我感怀良久——我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简单的、不怀任何杂质的拥抱过她了啊。啊，虽然昨天在鬼屋的时候就抱过了，但那时的感觉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凉儿可是撒娇了诶？她在向我撒娇欸！

只是，好像有哪里不对？我刚这么想，怀里的温暖就无暇让我思考了。于是我又紧了紧手臂，让她在我的怀里更加安宁，她没有反抗，并且她的双手也环住了我的后腰。随即，凉儿微微摇晃着脑袋，开始在我的胸膛蹭来蹭去，就像小猫一样。

我们之间的距离骤然变得很小，以至于我能清晰的闻到她身上的气味，能够感觉到她的存在。她是，凉儿，是我的妹妹，我不住的这么想着。

“哥哥……”凉儿再次开口的时候，洗衣机已经没有发出声音了，她接着说道，“昕儿说，她喜欢你哦？”

“啊，嗯，我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回，姑且就这么应了。

“怎么样，她很可爱吧？”

“确实很可爱。”

“而且，也是个妹妹呢……”

“呃……”这话我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了，只好沉默了下来。紧接着，我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来不及预防了——

“哥哥一直都说自己没有人喜欢，可是却不知道有个女孩子已经默默喜欢了你一年呢。”

“……”

“知道吗，哥哥？去年那件事让我差点以为你也要随爸爸妈妈而去了呢……那时候，要不是老师拉着我，我估计也会……”

“别这么说。”

“好吧。其实很我开心你能平平安安的，虽然这之后，昕儿就开始关注你了呢。”

“……”

“没办法啊，那时候的哥哥，谁遇到这种事情会不迷糊呢。”

“呃……”

“不过哥哥也真是迟钝呢，一年下来居然一点都意识不到。”

“……”

“结果昕儿却已经忍受不住了……不过，昕儿这么可爱，身上也有哥哥喜欢的萝莉和妹妹元素，想必哥哥也没法拒绝的吧？”

“我……”

“让我猜猜，以哥哥的性格来说，肯定不会是同意的话吧。难道是‘我等你’之类的吗？”

“……”我刚想回应些什么，但随着一句又一句话如同连珠炮打来，我的的大脑一下子被塞满了。凉儿似乎很少一下子说这么多话，至少我没什么能够一下子就想起来的印象——可是，她在说什么？

“嘛，大概也差不多了吧。毕竟昕儿今年也才14岁呢，像哥哥这样的人，比起直接同意，一定更喜欢养成之类的吧？”

“？”

“然后再加上调教，就可以把妹妹变成自己的东西什么的，青春期的哥哥一定也这么想过吧？”

“什么？”

“因为凉儿是亲生妹妹所以不好下手什么的，其实哥哥一定也想这么做吧？昕儿可真是幸运呢……”

“等等等等等等，你在说什么啊？！”我终于反应了过来，反手就是一个脑瓜崩弹了出去，我的脸上是惊讶乃至惊恐的表情。我虽然想松手，但凉儿却越发用力地抱住我。

“呜……凉儿说错了吗？真是对不起啊哥哥……可是凉儿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呢，哥哥不是也知道的吗？「凉空伊莎」可不仅仅是个插画师，本子啊，黄油cg什么的也画过呢……”

“不是……”

“凉儿……凉儿……呜……”低微的啜泣声代替了话语。然而不论哪句话，我都无法反驳——因为凉儿确实如此。或许当初于晨教她上外网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这一幕。

“凉儿……”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只是简单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啊，哥哥……我害怕哥哥会像以默哥哥那样突然离开，也害怕哥哥会像梦璃姐姐一样消失不见，更害怕哥哥会像爸爸妈妈一样永远离开我……我真的好害怕哥哥会和其他人走，把凉儿抛弃掉，我怕哥哥再也不要我了……”凉儿环住了我的腰，双手用力抓着我的背，仿佛要把全部的感情都传达出来，不仅仅靠声音，更靠这种连接。

“唉……”我不再激动了，也没再试图松开手，而是回应着她的拥抱。直到现在，我才稍微明白凉儿的想法，我才知道凉儿一直以来的纠结。我没有立刻回应她，只是不断地抚摸着她的脑袋，她的后背，不断地安慰着她。

过了好一会，哭泣声已经不再响起，只剩下一声声的抽噎。我这才温柔的说道：“傻呀你，我可是你的哥哥，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再次将手放到了她的头上。我知道，我理解，但我可能无法直面，价值观的原因吗，我当然无法和自己的妹妹谈论这些了，为什么？哪有什么为什么，可是此时此刻，我没法逃避。

“因为我们是相依为命的家人吗？”凉儿缓缓说出了这句话。我当然知道凉儿说的这句话来自哪里，一部我很熟悉的番剧，那是叙述穹和悠两人关系的话语。只是，凉儿现在这么说，难道是想表达什么吗？我忽然又有些迷惑了，如果她真的想说什么，前段时间的凉儿，和最近的凉儿，不就是最好的印证吗？这句话只是个巧合吧。

“……”

“可是，家人，也是会分开的，就像爸爸妈妈那样……哥哥，如果有了其他人，还会顾得上我吗……？”

“……”

“凉儿，一开始觉得，只要在一起就好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可是于晨哥哥告诉我，那只是我的眷恋之情太深才会有那样的想法。”

“……”

“昕儿也发现了呢，所以才会急着向我坦白吧……她也说了，这是不被允许的。”说到这，凉儿抬起头看向我，挂出一抹惨然的笑容，眼角的泪水不住地往下流着。这一切，无时不刻揪着我的心，将我撕扯的四分五裂。

“我……”

“我们毕竟是兄妹么？”最终，凉儿还是这么说了。她此刻的话语，和穹妹昔日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实在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我身上。要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可是说到底，我真的能这么做吗？

我伸出手一次又一次抹去了她的泪水。

“兄妹就不能……”我没等她说完话，直接打断道：“好了，哥哥怎么会离开你呢。”

“……嗯。”她重新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也许是信息量太大的原因，我抱着凉儿好久好久，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该说所幸自己不在发病期内吗？至少我的大脑还是清晰的。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一切。此刻的我充其量只是了解了凉儿的想法和雪昕的心意，可是对于如何解决，依然毫无头绪。

凉儿，雪昕，这都叫什么事啊，真麻烦。

“啊！”凉儿突然叫了一声，挣扎着脱离了我的怀抱。她说：“我忘记做饭了……”

今天似乎的确是她做饭的时间呢。“算了，我去买早点吧。凉儿今天还是好好休息一会比较好”我看看客厅的钟表，已经是七点多了。我也不想凉儿刚发泄完情绪就忙于微生活，便主动提出出门买早餐，反正小区附近就有早餐店，来回也算方便。

“那，凉儿，在家等我好吗？”我努力笑了一下，对凉儿说道。

“好。”她擦了擦眼睛，也挤出了一抹微笑，回应我道。

……

出了家门，气氛瞬间变了不少，心情也仿佛随着变宽变广的空气环境而变好了许多，我也终于有了些闲心去思考刚刚发生的事情。

现在想来，我真的忽略凉儿的感受了吗？自从父母离开，这个家只剩我们两个人之后，我很爱凉儿——这么说大概没什么问题吧？我将我仅剩的爱全部给了我唯一的家人，所以我当然很爱凉儿了。

一年来，我们有了自己的工作，能够在这里生活下去，不管艰辛还是轻松，不管正面还是暗面，我们也都一起走了过来……至此，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从来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相互交流过，除了生活。这也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凉儿学到了很多的原因吧。

凉儿作为插画师接过各种各样的单子，这我是知道的。一开始只是普通的插画，后来像是小说插画单、虚拟主播插画和人设单等等也多了起来，时至今日大约也有几十个的样子。

然而，她也接过r18的委托，绘制了虚拟人物的本子，结果因为剧情和分镜优秀大卖了不少，在DLsite上也搜得到。我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于晨，毕竟凉儿在外网账号的运营一开始也是拜他所赐。除此之外，她也是前段时间一部拔作gal的主美——那画风我一看就认出是她了呢。

明明只是一年多的时间，该说凉儿不愧是天才吗。相比之下，我就……

仔细想想，凉儿有什么不懂的呢？不管是恋，还是性，她其实都懂的啊。像我一样，像大多数国人一样，接触这些知识靠的是自己在网上寻找资源，了解一切，然后不可避免的陷入其中……当今的人，恐怕就可悲于此吧。

听说教育局在考虑纳入保健课，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说起来，凉儿也会自己解决吗？不，我在想什么呢，真是糟糕。

带着复杂的心情，我来到了早餐店，买了两笼小笼包和两杯蛋奶，随即我便迈着略微急切的脚步往家里走去。

至于昨天的事，大概凉儿和雪昕一开始就商量好了吧——不过真的是商量吗，凉儿真的会同意吗——话又说回来，雪昕为什么要先找凉儿呢，果然还是因为不好意思直接约我吗。

我又想起前段时间在高中偶遇雪昕的事情，她参加比赛，难道也是……不不，那应该真的只是个巧合。

雪昕也是，她真的知道自己的情感吗，我隐约感到，她可能会觉得自己无以为报，毕竟我也算是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一遍吧。就因为这件事吗？想到这，我又有些卡壳了，“以身相许”的事情发生的还真不少，虽然只是在影视作品中。

所以昨晚的凉儿才这么奇怪吗，是在后悔，还是惊慌无助？至少她昨天晚上后来确实没有再开播了，尽管也有时间太晚的原因，但她也没有发动态解释，或许也有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心情的原因在吧。

那么，之后该怎么办呢。虽然昨天是那么对雪昕说了，可她究竟懂不懂，会不会懂我也不知道——说到底，我也只有一次被拒绝的经历，哪里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至此。

难不成还真的要接受她吗，那算什么，成长型，养成系，日久生情？我突然感到有点恶心，这种事情，我还是无法接受呢。就好像我和凉儿一样，哪怕你情我愿，事后我还是会感到自责与后悔吧。

然而，现在再说拒绝的话也已经不合适了吧，昨天明明已经……只能等她长大了吗？可如果那时的她还一心如此，我不就成大恶人了吗？可是，可是，我又怎么放得下凉儿……

虽然昨天的和雪昕的对话差不多是回应了她的想法，经过凉儿的坦白，我才意识到雪昕的事情对我的冲击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小，以至于我依然在思考着我和雪昕的关系。

我又想起今天的凉儿，除了她哭泣的样子，如此袒露恐怕也是我记忆中为数不多的事情吧。她知道自己，也知道我，所以我才没法反驳，也许她比我还要更了解我一点。

一个星期前的那段日子也好，今天的真实也罢，凉儿的心意都只是想我，不想我离开，为此不惜更进一步，结下更深的关系——可我知道，她也明白，这是不可以的，于是，陷入了如此的dilemma。

返回途中，我还是止不住胡乱的思考，但无论哪条线，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个结局——不可解。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怨恨上天如此不开眼，轻易带走了我和凉儿的父母。

就在我往公寓楼里走去的时候，空气中响起了我熟悉的旋律，是《There Is a reason》的音乐声。不对，这是我的手机铃声啊。我反应了两秒，才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随后出现了“陈若妤”三个大字。

……

“所以，凉儿昨晚在和你聊天？”我向若妤问道。“嗯……准确的说是谈心吧？我也没想到她会突然找我。说实话，我也感觉她有些多想了。”若妤的声音通过手机传来，少见的没有了俏皮的样子，严肃了许多。

我感到意外，却又觉得在理，吐槽道：“除了你，她还能找谁呢？”说完这句话，我们都有些沉默。我是不是不该这么说的？至于说凉儿想多了，大概真的是这样吧，我毕竟也体验过妄想症，不是不能感同身受的。现实世界哪有那么多意外？就算厄运专找苦命人，也有事不过三的说法，我怎么舍得在这种情况还扔下凉儿一个人呢？

“那你今天打电话是……”我留了一半的话。若妤接着说道：“首先是和你报告一下凉儿的状态，虽然是我和凉儿的‘秘密通话’，但眼下这种情况，我觉得还是交给‘系铃人’比较好。你们的问题我还是不好插手，充其量只能给一点建议吧。”

“你有何高见呢？”我随口问道。对于若妤，我其实并不抱有希望，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或许对凉儿的内心有更多共情也说不定。“其实我觉得，兄妹恋也没什么不好的，大不了以后再分……算了我不说话了。”还是那个若妤啊。

我张张嘴，惊叹于她的脑回路，一时无言以对。又过了两秒，我才没好气的说道：“没事我挂了。”“诶等等，我还有一件事……”

和若妤谈完，我挂断电话，怀着复杂的心情乘上电梯。不知道凉儿有没有久等呢，有些担心啊。我看着电梯镜子中的自己，再一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少年白头似乎也不远了呢。

我打开家门，习惯性的说了声“我回来了”，没有回应。我有些疑惑的换好鞋子，来到客厅。只见凉儿正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靠枕，低着头，静静地睡着了。

是吗，已经累了啊，说了这么多话，流了不少泪，也确实很累了啊。不过，这丫头，这样睡真不怕脊椎出毛病。

我将手里的袋子轻轻地放到了茶几上，然后坐到了凉儿的身边，将她搂到了自己的怀里。凉儿只是微微摇晃了一下身体，发出几声呢喃，便松开了抱靠枕的手。我将靠枕塞到了自己背后，调整了下凉儿的姿势，让她睡得更加舒服些。

这样就好。我闻着凉儿身上的清香，感到十分舒适，也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再睡一觉吧，睡醒了，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