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在分手两字加重声音，像是在提醒。
陈染握着手机的手用力了些。
“没其他的事，我就挂了。”他用仅存的理智说出了这句话，声音里带着压抑后的疲惫感。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随后便传来了她委屈而又带点撒娇的声音，“好吧，别玩的太晚哦。”
不等陈染回答，她就挂断了电话。
陈染慢慢放下手机。
他什么时候告诉了林晓可，他今天要出去玩了？
她太聪明了，能察觉一切。
她的每一句话都能轻易的挑拨着他的情绪，他感觉他像给训化了。
那纸箱里装的东西仿佛烫手山芋。
明天必须还给她，还得拿回钥匙，他早就该下定决心了。
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没有新消息，只是他先前设的闹钟。
他不能再给林晓可困住了。
苏沐沐刚才提出的愿望，虽然听起来有些胡闹，但现在却成为了他现在的救命稻草。
他需要净化掉这些负面情绪。
陈染走进卧室，换上了一件干净的T恤和牛仔裤。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里带着淡淡的血丝，眼下淡淡的青黑，都快变成死鱼眼了。
他用冷水洗了洗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苏沐沐已经换好衣服了，她轻敲了陈染的家门。
“准备好了吗？”她期待的看着他。
“嗯。”陈染点了点头，嘴角努力的弯了弯，试图让自己表现的开心一点。
苏沐沐换了件米白色的短裙，头发也梳成了双马尾，看起来充满了活力和青春。
他关掉了门，并在门缝里塞了张纸条。
他有些害怕林晓可又来偷家了。
阳光洒在街上，或许是早出门的关系，现在的温度刚刚好。
“所以我们去哪呢？”苏沐沐跟在他的身边。
“你想去哪？”陈染反问。
既然是苏沐沐的愿望，他还是更想尊重苏沐沐的意见。
“嗯……”少女陷入了沉思，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有些超纲了。
她想找个能让两个人都开心的地方，如果陈染玩的不开心，那她的愿望就毫无意义了。
“看电影，游乐园，游戏厅，动物园。”她一口气提出了许多选项。
而且都是约会公式选项。
陈染看着她苦恼的样子，心情莫名放松了一点。
先前他跟林晓可约会的时候，都是林晓可决定约会的地点。
她随心所欲，想去哪就去哪。
他并不讨厌任性，但这样的任性只会消磨殆尽他所有的耐心。
“先去吃饭吧。”陈染提议。
“好啊。”苏沐沐立刻点头同意，“今天我可是有……”
她摸了摸口袋。
脸上的表情呆滞住了。
“咳咳，今天也没带钱。”她不好意思的说道。
陈染看着她窘迫又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喂，别笑了！”苏沐沐轻轻给了他一拳，“陪我回去拿吧。”
“没关系，回去再给我吧。”陈染毫不在意，只是他脸上的笑意没有消散。
他父母在给他生活费上毫不吝啬，并且他也靠画画赚了点钱，就算每天跟林晓可光顾咖啡厅，也仍有结余。
“真不好意思呢，明明是我叫你出来玩的。”苏沐沐道歉。
陈染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别道歉了，你都说要恢复一下我们的关系了。”
苏沐沐点头。
“你有想吃的东西吗？”陈染问道，不过他知道，他问了也是白问。
“我都可以！”
因为苏沐沐是真的都可以，她并不是那种会挑食的人。
“那就去那家包子铺吧。”
每天都吃冷三明治配咖啡，他真的有些怀念包子了。
林晓可确实把握住了他的胃。
只不过是强迫的。
“听你的。”
他们并肩走着，苏沐沐的脚步轻快，看着她充满活力的样子，陈染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松驰了下来。
他居然久违的吹起了口哨。
苏沐沐听着口哨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陈染问道。
苏沐沐摇摇头，“只不过是好久没听见你吹口哨了。”
“谢谢你，你是我的充电宝。”陈染说道。
“不客气，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好恶心。”她笑道。
陈染无语。
包子铺开在小巷的深处，但是生意异常的好，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香味。
陈染点好了单，坐在了街边的空桌前。
苏沐沐仔细的看着他的脸，“你是不是真的没休息好啊。”
“之前看你的眼睛还没完全死呢。”
她又补刀。
陈染点了点头。
“是因为她吗？”苏沐沐小心翼翼的问道。
“一半一半吧。”
在聊天的空隙，包子端上了桌。
陈染率先动筷，他好久没有这么惬意的吃早点了。
“看你吃东西的样子，感觉心情好多了。”苏沐沐偷偷观察着他。
“是吗？应该是跟你一起出门的关系吧。”陈染笑着，“毕竟没头脑和不高兴嘛。”
苏沐沐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可恶！”
“不过你现在高兴了，所以你应该是没头脑。”她含糊不清的反驳，因为嘴里还有包子。
“好好好，你不是我是。”他敷衍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苏沐沐咽下包子，喝了一口豆浆，“所以接下来我们去哪？”
她又把问题抛回去了，“电影院，游戏厅还是游乐园？”
他放下筷子，“你不是说想去动物园吗？”
“诶，我说了吗？”苏沐沐回忆，“大概，好像有说吧？”
刚才确实有把动物园列入选项。
陈染肯定。
“那就去动物园吧。”苏沐沐拍板，“好久没去了，感觉上次去都是小学春游了。”
“我也是。”他的生活已经给林晓可填满了，去动物园这种充满童趣的地方，已经是上世纪的事了。
吃完早点，太阳已经完全升起了，阳光中带着些炽热，路边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夏日的风带着热浪卷过，吹散了陈染心头上的沉闷。
今天选择跟苏沐沐约会是对的。
他已经预感到了今天会过的很愉快了。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