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笼的瞬间，脖颈处传来尖锐的刺痛。

她猛地抬手去摸，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

那是一个带刺的项圈，内侧的尖刺正抵着她的咽喉，稍一用力就会刺入皮肤。

“这是……什么东西！？”

她挣扎着坐起身，声音嘶哑，“谁给我戴的！？把我当宠物吗！？”

“是主人亲自为您戴上的呢。”

维罗妮卡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德古莉安这才注意到，女仆长正端坐在一旁，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女仆守则》，眼神温和。

“那个老妖婆——！”

德古莉安怒不可遏，伸手就去扯项圈。

可指尖刚碰到锁扣，项圈便骤然收紧，尖刺刺入皮肤，疼得她闷哼一声。

“不可以哦。”

维罗妮卡轻声细语，“这项圈只有主人能解开，强行取下的话……”

她微微一笑，“会越收越紧，直到刺穿喉咙呢。”

德古莉安脸色煞白，还未等她反应，维罗妮卡突然从裙下抽出一把银质戒尺。

“啪！”

戒尺重重落在她掌心，火辣的疼痛让她猛地缩回手。

“第一课。”维罗妮卡温柔地说道，“不能对主人不敬。”

德古莉安咬紧牙关，可下一秒，阴影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轻笑声。

她这才发现，房间的角落里竟站满了女仆——

她们或掩嘴轻笑，或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她，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表演。

“从今天开始，我们将教导您女仆的礼仪。”

维罗妮卡合上书本，语调柔和但毫无商量余地，“包括如何侍奉主人、整理衣装、端茶递水……”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楚帝！”

德古莉安猛地掀开被子，可双腿刚触地，项圈便再次收紧，逼得她跌跪在地。

伊莎贝拉沉默地上前，将一条黑白女仆装，递到德古莉安面前。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平静地陈述：“请换上这个，开始女仆教学。”

德古莉安恼怒，一把拍开伊莎贝拉递来的女仆装。

黑白的衣裙飘落在地，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伊莎贝拉没有生气，只是沉默地弯腰拾起。

轻轻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一丝不苟。

维罗妮卡微微颔首，打了个手势。

刹那间，女仆们一拥而上。

“滚开！别碰我——”

德古莉安的挣扎，在十二名血族少女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无数手指解开她的衣带，扯下她的洛丽塔，又利落地为她套上那件女仆装。

蕾丝边擦过肌肤的触感，让她浑身发颤。

腰后的蝴蝶结系带被拉紧时，她几乎咬破了嘴唇。

“完成了～”

女仆们退开两步，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叹。

“好可爱！”

“小主人和黑白色太配了！”

“像洋娃娃一样～”

德古莉安僵立在原地，指尖死死揪着裙摆。

当她们一拥而上想要拥抱时，她龇出尖牙试图威慑——

“呜……！”

反而引来更兴奋的惊呼。

被这群体温冰凉的血族少女们环绕，德古莉安只觉得一阵窒息。

维罗妮卡轻轻击掌，女仆们立刻退开。

她上前扶起德古莉安，指尖抚过项圈的锁扣，低声道：

“只要乖乖听话，主人会奖励您的。”

“谁稀罕！”德古莉安闭上眼，屈辱的泪水无声滑落。

“现在，我带您熟悉女仆的工作。”

维罗妮卡松开手，转向其他女仆，“各位请回到自己的岗位。”

女仆们整齐行礼，纷纷离去。

唯有伊莎贝拉后退一步，身影悄然融入墙角的阴影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维罗妮卡牵着德古莉安的手，缓步穿过幽暗的长廊。

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石地上投下斑驳的暗红色光影。

“每日清晨，需要打扫主厅的落地窗。”女仆长的声音轻柔而平稳，“主人讨厌灰尘。”

德古莉安低垂着头，银发遮掩住她闪烁的目光。

她看似乖顺地听着，实则余光早已扫过每一处拐角、每一扇窗户——

西北角楼梯间有扇窄窗，窗外是花园围墙。

东侧走廊尽头的挂毯后，隐约有风吹来，或许藏着密道。

“厨房在楼下，需要准备新鲜的血浆和红茶。”

维罗妮卡推开一扇橡木门，里面陈列着各式银质餐具，“记住，主人讨厌温度低于38度的血液。”

德古莉安的目光，扫过橱柜里的银刀——

太显眼，但窗外的藤蔓似乎能翻越围墙。

转过拐角时，她注意到一扇隐蔽的小门。

维罗妮卡似乎察觉了她的视线，说道：“那是禁地，连我们都不能进入。”

德古莉安乖巧地点头，却记下了门锁的样式——

古老的机械锁，或许用发卡能撬开。

“最后……”

维罗妮卡停顿一下，语气突然严肃，“提供叫醒服务时，必须跪在床前两步的距离等候。”

德古莉安忍不住皱眉：“为什么？”

“因为主人喜欢晨起时的足部按摩。”维罗妮卡平静地解释，“我们需要跪在床前侍奉。”

足部按摩？！

德古莉安瞳孔微缩，内心翻涌着羞愤。

那个老女人竟然要别人跪着按摩脚？

什么恶趣味！

她暗自腹诽。

“跟我来。”

维罗妮卡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穿过幽暗长廊，女仆长在尽头停下脚步。

“这是您的房间。”她推开木门，示意德古莉安进去。

房间比想象中宽敞，布置简洁却舒适——

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还有一扇铁窗。

德古莉安站在门口，眉头微蹙：“为什么我的房间和凯瑟琳在同一层？你们的房间呢？”

维罗妮卡微微一笑，声音平淡：

“主人的寝宫在这一层，而您偶尔需要提供……侍寝服务。住在同一层会更方便些。”

侍寝！？

德古莉安惊了，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血族的伦理观念简直荒唐透顶！

女孩子之间，居然还要求侍寝！

难不成她是什么贵族老爷、大肥猪转世吗！？

“您可以先休息一小时。”维罗妮卡轻轻合上门，“之后我会来带您开始工作。”

随着脚步声远去，德古莉安终于松懈下来，重重坐在床边。

她盯着自己身上的女仆装，越看越心烦，伸手就去扯脖子上的项圈——

“嘶！”

尖刺瞬间扎入皮肤，疼得她眼眶泛红。

她又羞又恼，一把扯下围裙丢在地上。

可里面只剩单薄的衬裙，根本没法穿出去。

“可恶……”

她仰面倒在床上，银发散开，绯红眸子死死盯着天花板。

一定要逃出去……

脑海中浮现出妹妹的身影——

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喊“哥哥”的小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是否还在等她回去？

指节攥得发白，德古莉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实力足够之前，必须隐忍……

一个小时匆匆而过。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小主人。”维罗妮卡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该开始工作了。”

德古莉安捂住耳朵，没有回应。

她才不想服侍凯瑟琳，索性直接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