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耳朵耷拉着，两边的膝盖抵在一起，相互摩挲，模样紧张而忐忑。
自己不能上安采瑶的当，而且考虑到安采瑶的恶劣性格，自己还不能出言帮这些妖族姑娘求情——如果自己那么做了，反而会害她们多受折磨。
“而且啊，能够穿着好看的衣服为主人表演，难道不是她们的荣幸么？”
安采瑶啧了啧嘴。“我原以为，你只对人类狠心，对待妖族，起码还会顾念几分同类之情。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回答主人一个问题就能解救她们，你却都不肯。”
少女眼眸阴翳。
荣幸？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
这母狐狸的确是自己见过最漂亮的女子，只可惜，心却是黑透了。
若是被她的美貌诱骗，结局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自己绝不能中招，沦为她的裙下亡魂！
“阿玖真的不记得了……”小狐狸委屈巴巴地辩解。
安采瑶嗤笑。“不记得了……还真是个好借口啊。难道你以为，一句‘不记得了’，就能将过去种种一笔勾销吗？！”
苏玖此时才知晓，气到极致真的有可能发笑。
过去种种？
你个战争狂也有脸提过去种种？
合着在你的观念里，人族侵略妖族属于天经地义，妖族反抗倒成了罪大恶极？
怎么着？生而为妖，就该放弃挣扎引颈就戮？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宣扬妖族生而有罪因此需要购买价格高昂的赎罪券，又或者今世受尽苦难虔诚祈祷盼望下辈子可以做人？
我呸！
谈判中苏玖极具挑衅意味的话语，以及那些被俘大乾子民的悲惨下场，让安采瑶越想越气，心中怒焰升腾，一手扯起苏玖的银白长发，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则是狠狠握住小狐狸的尾巴根。
苏玖疼得眼泛泪花，咬紧嘴唇，总算是没有叫出声来。
这狗东西，竟然如此粗暴地对待妖族的尾巴！
你是不是以为你没长尾巴就不会体验到这种痛楚？如果是这样，那你就等着瞧吧！
苏玖已经想好今后要如何报复安采瑶了……
密闭的房间内，昏黄烛灯是唯一的光源。
完成卧底任务恢复少女形态的苏玖手肘架在桌上，十指交叉，望着面前被捆仙锁链束缚得无法动弹的大乾女帝。
不仅是安采瑶，其背后的整个战争利益集团也被一网打尽。
这让苏玖心情大好。
黑发少女面容有些憔悴，衣袍多处破损，露出带有红痕的肌肤。
“苏玖！你有什么手段就尽管使出来，你可以打败我，却不能让我的意志屈服！”安采瑶直到此时仍负隅顽抗。
苏玖闻言，秀眉微挑，邪魅一笑，幽幽说道：“妖族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的各种刑具……”
苏玖稍稍停顿，抬手展示摆放在桌上的诸多物品，然后继续道：“我想，一定能撬开陛下的嘴。我希望你好好跟我合作，这样，还能少吃点苦头。”
安采瑶冷哼一声，扭头看向墙壁。
见宿敌一脸抗拒，苏玖缓缓起身，来到安采瑶身前，捏着对方的下巴，让对方把脸转过来。
“我在跟你说话。”
“我跟你可没什么好说的！”
苏玖并不气恼，而是用拇指轻柔抚过宿敌的樱唇，笑着眯起眼睛。“哎呀呀，’主人‘的脾气还是这么大呢~只是啊，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已经被我俘虏，成为我的阶下囚了哦。说你完全属于我，也无人能够反驳。”
最后一句话，苏玖是贴到安采瑶耳边说的，说完还不忘坏心眼地吐出一口如兰气息。
见安采瑶没忍住身体轻颤发出难堪的声音，又羞又恼瞪着自己，苏玖掩嘴轻笑。
所有如芒在背的昨日之仇，自己都要报复回来！
“你很喜欢蹂躏我的尾巴对吧？那时的我对自己说，总有一天，也要让你尝尝那种滋味。”
苏玖从桌上取来一条细长的猫尾，捏住锃亮的金属部分，看似随意地晃了晃。
昔日高高在上的大乾女帝眼眸中再起波澜。
苏玖笑得更加娇媚动人，将金属端拿到安采瑶眼前，让后者仔细观察。
“你以为这就是最刺激的环节了？其实不然。我可是亲自在上面设置了多重法阵，让尾巴与你的意识相连，每一份刺激，都会得到多倍增强，搞不好能让你彻底坏掉哦~”
安采瑶瞳孔地震。“母狐狸你呜呜呜呜……”
苏玖将金属端塞入安采瑶口中，慢条斯理地旋转两圈半。
“我真是太温柔了，还帮你润滑，以减少疼痛和不适……”
如是说着，灵巧的狐尾在安采瑶的激烈挣扎中一点点卷起她的衣袍。
……
苏玖明白，自己不能沉溺于幻想，要做的是尽自己所能，将脑内想象变为现实。
小狐狸眼中漾起破碎的涟漪，笑容故作坚强。
“对不起，主人，阿玖忘记了过去的事情，惹主人不快，是阿玖的罪过。”
“主人没有明说，不过阿玖能大致猜到，以前的阿玖一定给主人造成过许多麻烦吧，所以主人才会怀疑阿玖，不断地试探阿玖。阿玖失忆了，但是阿玖不笨的……”
苏玖勉强维持平静的语气，只是那双眸子湿漉漉的，可怜兮兮，好像雨天被人遗弃在路边。
“一切都是阿玖的错，请主人尽情责罚阿玖，千万不要动气伤身……无论是什么样的惩罚，阿玖都会心甘情愿地接受，因为阿玖是主人的狐。”
苏玖说到这里，双手交叠，抚在心口。
“即使很多很多年以后，阿玖也不会忘记，那是一个早春的午后，被妖族抛弃的阿玖遇见了冲进巷子的主人，主人买下阿玖，提供食宿收留阿玖，而就在那一刻，这只小狐狸，获得了她一生的救赎。”
小狐狸笑容明媚而幸福，泪水却从眼角不断滚落。
仿佛在无声地诉说：如果能够早些遇到主人，如果没有做那些会令主人生气的事情，那么，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可能，成为一只得到主人信赖和宠爱的狐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