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听到心里一愣,不过回想起江雨总是裹得严严实实的,经常能看见她在有阳光的地方闭着眼睛休息,倒也算是合理。
“嗯对。是我家族的特殊疾病,没有根治的方法。我没事的,这样子就好,我心里有底。”
这个时代一堆莫名其妙的疑难杂症,某种名不见经传的病在此时就是最好的借口。
江雨有些磕磕巴巴的扯着谎。这时候的她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内心早就慌张得不行,想要直接跑出房门逃离现场了。
“我知道了。不过你有跟教官说过吗,这样子的着装应该不符合规范吧?”
“噗咳……内内内个,只要你帮我保密,没有人会说什么的,不用担心。”
似乎是被戳到软肋,江雨呛了一口口水,赶忙解释道。
[保密……没有人会说什么的?]
余白一肚子狐疑,他仔细端详了一下江雨的外套。虽然有一些涂鸦风格的图案,但外套整体还是比较灰暗,甚至有些掉色的。这件外套倒算不上张扬,甚至可以说是十分低调了。也许这就是江雨存在感低的原因吧。似乎不太需要担心。
“呃……好吧,只要不影响你就好。”
余白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既然不会带来麻烦,索性就让江雨自己做判断好了。他如此想着,结束了这个话题。
“哎哟我,累死了。刚刚去问了一下其他人,食堂离这里不远,今天中午我带饭吧。陈谕涵还有那个……江雨同学对吧?你们有什么忌口吗?”
刚刚结束学生会工作的秦清海走进寝室,撂下行李箱就准备出门。
“不吃辣。”两个人相当默契的异口同声答道。
过了一会,凉快的寝室里四个人排排坐着,吃着饭堂打来的午饭。拓展基地的伙食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有点简陋。不过至少还能下嘴,而且是免费的,四人自然也就没什么怨言。
“我跟你们说啊,(海云粗口)的学校是真不当人啊,我一个人忙上忙下的,基本上就把活给干完了。其他学生会的女生就提点小东西,啥忙也没帮上。合着就我一个人被拉去当苦力了是吧!”
秦清海夹起一片青椒炒肉,盖在米饭上送进嘴里,含糊不清的抱怨着。
“估计是看你膀大腰粗的抗造,所以让你能者多劳吧。毕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
陈谕涵捏了捏秦清海肩膀上的大块肌肉,戏谑的说道。
“唉,你干的比我久,学校什么德性你比我清楚。”余白啃了一口手中的肉夹馍,皱起了眉头:“这馍做的是啥啊,这么敷衍,我上我也行。”
“反正就是心里不痛快,气得我,咋说都得找人唠唠不是?”
秦清海气得够呛,明显是火气还没消掉。没有理会秦清海的牢骚,余白转眼看向坐在一旁默默吃饭的江雨。
她的身体好像在微微颤抖,就连拿筷子的手都有些发颤。
“那个……江雨,你冷吗?要不我把空调温度调高一些?”
余白出声问道,伸手准备去拿空调遥控器。
“我我我我我没事!不需要!”江雨急忙按住了余白的手,“我我我还感觉有点热呢,真的没事!刚刚好的!”
江雨有些滚烫的手心和余白手背接触的一瞬,余白有些恍惚。
[正常人的体温……有这么高吗?她是不是昨天没休息好感冒或者发烧了?]
“江雨你没事吧?你手心好烫……是发烧了吗?”
余白皱着眉头一脸关切的问道,刚按住对方手臂的手,却很快就被拍开了。
“我我我我我真的没事!余白你吃饭!”
江雨像炸了毛似的退开好远,差点摔倒在地板上。余白心里的疑惑不减反增,可看江雨还算精神,并不像生病的样子,他也只能暂时搁置心中的困惑。
————下午13:00 拓展基地 男生宿舍
暴雨在大家吃完午饭之后就来了,海云的雨向来就是这样,一点也不讲道理。
鉴于长晴区老城这一块的排水系统还没跟上时代,而且雨估计要下上好一段时间,积水短时间内应该是排不干净了。所以学校出于安全考虑,临时决定把开营仪式和其他一系列安排向后顺延半天。今天的后半天就权当是给学生们休整了。
陈谕涵倒完垃圾之后,四人都各自躺回了床上。除了直接躺下休息的江雨之外,其他三人就开始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天。
“开学有一段时间了,你们感觉怎么样?环境啊体验啊之类的。”
秦清海突然话锋一转,向三人问道。
“还行啊,就是每次去上课那个路都死远就是了。修那么多花花草草总有种意义不明的感觉,一点也不实用。不过你怎么突然这么问?”陈谕涵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
“没咋,就是学生会每年对学生对学校的满意度都会做一个调研,传统项目了属于是。”
秦清海掖了掖被子说道,随后像是猜到陈谕涵在担心什么似的补上了一句:
“放心,匿名的,你要是对学校有什么意见也可以尽管说就是了。”
听到秦清海这么说,陈谕涵才算是放下心来,不过还是煞有介事的补充道:“你要是坑我我就去找迟日晴告状去啊!你小子给我注意点!”
“哎,我的人品你还不信啊,我啥时候骗过你们嘛。”
秦清海有点气不过,从床上坐了起来反驳道。
“呃……有这回事吗?”
余白在脑海里寻找着相关记忆,他对秦清海说的确实没什么印象。
“不是吧,学生会前几届的老糊涂就算了,迟姐也没跟你提过这回事?”
秦清海十分困惑,音调也因此变得有些奇怪。
“迟日晴也不是什么闲人,哪有那么多时间跟我讲这些。你认识她也有一段时间了,她是个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余白语气里满是无奈,手上翻书页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得吧得吧,然后那什么……哎我去吓我一跳!”
秦清海刚想换一个话题,先是一束光划破天际,再是一声震人心魄的响雷。屋内顿时一片寂静。直到这时他们才发觉屋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
“龟龟,打个雷我想起来了,我好像还要去楼下登记,我怎么给忘了。”
秦清海说着就火急火燎穿好鞋子跑出了门。陈谕涵见秦清海出了门,只是骂骂咧咧两句,就直接蒙头睡着了。
一下子,寝室里还清醒的就只剩下上铺的余白和江雨了。
“老秦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马虎啊……嗯?”
余白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刚准备继续看书,突然听到对床江雨的方向传来好像是呜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