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情爱爱什么的,好像只是一种更好的,获得利益的方式。
一开始选择和宫城在一起,是因为她可以给我提供情绪价值,让我获得一种被需要的感觉,让我的人生没有那么无聊。
而后续维持这份关系,也只是在心怀侥幸的同时,我仍旧可以从她的身上榨取出短暂的陪伴,毕竟在遭受家暴过后,能够有一个人陪在身边,是无论如何都要比独身一个人要好的多的吧?
这种东西就像是镇痛药一样,虽不能够解决其根本问题,但是却给了我一个容错的机会,会答应她说要好好的活下去,可能也只是为了欺骗她,让她在那段时间里安心的陪着我。
大概,事情就是这样吧。
我从来噩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爱过宫城,我们的关系也没有升华到可以弥补我空虚的灵魂。
只是在那段时间里,我第一次看到了光芒的存在,下意识的选择去依附罢了。
原本的我,没什么很要好的朋友,可能也只是我身上的价值与他们不匹配,同时我也对他们没什么兴趣,仅此而已。
根本就没有什么孤僻的性格,也不存在填不满的空虚。
只是那段时间我没有遇见我需要的“世界”,所以自卑自艾,擅自把宫城当做了救世主,用爱的名义困住了她。
她对我感情是什么样的呢?
我不知道。
人的主观感受,在受客观影响的同时,也存在其本身就拥有的神秘色彩。
想要知道别人有没有说谎,说谎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可能就只有不存于世的,全知全能的神知晓。
心理学方面,虽然研究出了许多人在面对相同事件时拥有的共同规律,可其中变数太多,并不是适用于每个人的,强硬的放在客体的身上,误差很大。
离开小卖部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看见了远处停着的一辆电摩托,山田正坐在上面,低头划拉着手机。
他的头发是男士的中长发,也就是刚刚能够触摸到肩膀的位置,正随风飘动着。
三月,初春。晚风微微凉。
他遵循了自己的承诺,说是会给我很多的时间考虑。至少目前来看,他是一个或遵守诺言的人。
在他的面前,我总会有一种淡淡的自卑感,无关与外貌,只是因为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并不会为了自己曾说过的话,改变当下的决定。
至少在面对宫城的激励我挽留的时候,我选择了不辞而别。
“下班了?我送你回去。”
路灯把我的影子拉的斜长,挡住了本该落在他身上的光,致使他抬头发现了我。
认识山田的时间,算不上很长,可在几乎每天都会见到的情况下,我们已经成了老友一般的相处模式。
说起来,他叫什么呢?
全名是什么?
好像,我也不曾知晓宫城的全名。
还是没有她的日子已经长到让我开始忘记她了呢?
模糊的记忆,外加上一两个清晰的片段,让我有些茫然,明明还记得她唇瓣的温度,细长的手指,可她的全名叫什么?
“每天这样,不累吗?”坐上了电摩托的后座,抓住身后的扶手,我问山田。
要是把我换在他的位置上,我是肯定坚持不下来的,毕竟我还记得之前宫城闹了小脾气,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麻烦。
“有一些吧,不过我还挺喜欢这样的。”
风景开始流动了起来,冷风和光阴交错变化,山田的声音柔和充满磁性。
“你喜欢我什么呢?”
“嗯……说不清楚,大概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见你一个人蹲在树下面,有点可怜吧。”
山田考虑了很久,才这样说。可我和他是在什么情景下见面的,我已经忘了。
可能就是如他所说,在我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找不到奶奶家在哪无助的时候。
我看了看已经看不见的太阳,又望了望墨蓝的天空,才把视线又转移回到了山田的背影上。
没有戴头盔,他的头发散着,所以都是飘飘扬扬的,耳朵也被冷风吹的有些泛红。
回到奶奶家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可以看见星星的时候,在门口和山田告别之后,我上了楼。
这里不比城市,晚上没有那么多的灯光,不过其色调确实暖黄色的,像是在特意等我回来。
但现在这个点,奶奶肯定已经睡着了,大概只是忘记了关灯而已。
回到卧室,空气中蕴含着淡淡木头腐朽的气味,尽管我已经用自己的工资买了熏香,每日都点上才入睡,可外来的东西,怎么能完全覆盖本就生于这里的东西呢?
对此我有些不满,可能够在这里有一个安稳的环境,过着平静没多少烦心事的生活,就比我之前的处境好了很多很多。
而且看样子,往后我可以一直这样,毕竟今年一月份过后,那个男人就和忘记了我一样,再也没有打电话过来询问过,而学校那边对于我的态度,也渐渐地改变了。
一开始,老师是想要上门访谈的,可能是工作需要,也可能只是不愿看我“自甘堕落”。
反正怎么样都行,我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了。
在多次拒绝,表明自己的态度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只是——我还想见见宫城。
这个愿望不知道是从何时诞生的,可能是从离开她的那一天,也可能是基于对过去的怀念。
总之,要是有可能的话,我想在听听她的声音,见上一见。
虽然她可能并不会想见我,这样的情绪也只是我幻想加工的产物。
看着手机上黑名单中唯一的号码,我犹豫再三,还是不敢拨通。
做错事的人,一直是我。背叛了宫城的人,也是我。
虽然情有可原,虽然我也不想把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可我对她造成的伤害是是实打实的,无法更改的。
人生不会有重来的机会,我和宫城也是一样的。
就算她不在意这样的事,我也会在意。
关于没有信守诺言这件事,我大概会一直记得。
数着窗外的星星,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拿着手机看了又看,焦躁的彻底从床上爬了起来,翻开行李箱找到了当初和她一起,在相片情人节拍摄的照片。
还记得那是我第一次过相片情人节,拍照的时候也很不自然,不怎么爱笑。
可严格说起来,那天或许是我迄迄今为止的生命中,最值得纪念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