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城市卫队报告过情况后,索尔维娅回了自己的“柠檬牡蛎”,索尔维娅直接用完全无声但传送距离相当有限的传送法阵将自己传送到店内。大堂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板凳放在桌面上。瓦西里则躺在两张饭桌拼成的简易板床上,缩在被子里,皱着眉头禁闭双眼。她点点头,顺着楼梯下的传送门回家。可就在呼啸声转瞬而逝的一刹那,瓦西里紧张的睁开了双眼。
“不是吧?……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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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来,索尔维娅没有直奔浴室或自己屋,而是先去了希尔薇的小房间。门大敞着,可以看见希尔薇娇小的躯体在被子底下藏得严严实实。她悄悄的走进去,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忽然,被窝里的希尔薇抖了一下,竟慢慢的坐了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才看见是妈妈。“妈妈……?”
“哎,闺女。妈妈回来了。”索尔维娅坐在了希尔薇身边,轻轻抱住她,感受她纤细的双臂搭在自己身上。女术士闻见一股腥臊的气味,才想起来自己在下水道染上了这股怪味,可是希尔薇好像没闻到似的,仍然紧紧地贴着自己。“妈妈,我好想你啊。”她小声说道。
“妈妈也想你,好孩子。”索尔维娅亲了小女孩的额头一下,“睡吧,晚安。”
“晚安妈妈。”希尔薇懂事的点点头,躺回床上盖好被子,在索尔维娅离开时,仍然面朝着她,目送她消失在门外。
其实索尔维娅对那个假面骑士是有些不满的——自己原本是想抓活的,可是他贸然出手,竟然将怪物炸成了碎片,不,灰烬。但她转念一想,那畜生死了其实也好。
女术士隐隐觉得,那个站在暗影里的制造怪物的家伙,不亚于里斯伯格集团民事合营组织的那些衣冠禽兽。自己当年只顾明哲保身,在家照顾父亲,在索雷尔·戴格隆德炮制图卡吉惨案时也没有出手,可是现在……现在不会了。
她长出了一口气,准备先洗个澡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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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德·维尼斯市政厅的会议室内,长桌上铺着猩红的天鹅绒桌布,一盆水仙花压在中间。索尔维娅·佩拉是第三个到的法师,在市政厅供职的格林戴尔·巴尔和开武器店的米弗奈·托西洛早已落座。“早上好。”
“嗯,早安。”格林戴尔用右眼眶夹着单片眼睛,专心致志的读着一本哲学著作,灰白的胡须仿佛在钢坯上雕刻的一般一丝不苟;米弗奈朝索尔维娅挥挥手,他模样精致,手却相当苍劲有力——镌刻魔力符文的事都是他亲力亲为。
“索尔维娅,你老公对那把猫学派的银剑满不满意?”索尔维娅坐下在靠窗那边的中间座位后,米弗奈直接问道,索尔维娅一点也不介意他的随便——即使和基根并没有结婚。“他很满意,还说以后只要是需要用剑了,哪怕是在欧菲尔,也要远渡重洋回柯维尔再找你打一把。”
“我得说像你这样的女术士真不多见,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嗯?估计是那位比较多见的女术士要来了。听?”
“别乱说。”
急促而响亮的高跟鞋声从走廊的另一边传来,越来越近,卖化妆品和肥皂的姗德拉·佩克特匆匆走入,她穿着一袭奢华的低胸长裙,红褐色头发极郑重的挽起。同为女术士,如果说索尔维娅的美貌让人如沐春风,那么姗德拉就是让人惊心动魄的美艳。她迅速锁定了索尔维娅对面的座位,然后过去把椅子拖出来,就大模大样的坐下,变出粉饼来用悬空的镜子为自己补妆,一副不忿的样子,根本不给同仁们多余的眼神。一旁正襟危坐的格林戴尔终于不只是动翻书的手指,他疏离的把椅子拉开。
“对不住对不住,来晚了……”衣袍上绣着咒语的学者席果·邦兹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他抱歉的向同行们道歉,只有米弗奈煞有介事的说:“恕你无罪,来坐!”
“米弗奈!注意你身为法师的体面。”格林戴尔的声音也像钢铁,他不满的看了米弗奈一眼。席果便赶紧来到索尔维娅身边坐下,还在解释着:“实在对不住,格林戴尔先生,昨天晚上我是在我的小岛上的实验室睡的,没能及时收到您的……”
“罢了。市长也没到。”格林戴尔合上书本,扫视一圈,发现还有一个空座。“……噢对了,还有希克登·潘尼豪斯。这个塔尔哥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一场法师联席会议都……”
话音未落,门忽然被敲响,格林戴尔说了声“进”,那人才推门进来,正是希克登·潘尼豪斯,还拖着他那仿佛小猪崽一样的元帅。“抱歉,诸位前辈,希克登来晚了。”
“年纪轻轻的没有时间观念可不是什么好事。”格林戴尔冷冷道。希克登微微欠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他那件黑得像黑曜石的长袍下摆随着动作泛起涟漪。“实在抱歉,临时有患者……”
侍从适时的为法师们倒上热茶。姗德拉透过镜子看见来者的剪影,终于舍得把视线从镜子里的自己拖出来,瞥了眼新来的同僚,在看见大老鼠时突然嗤笑出声,对他容貌的欣赏也全化为嘲讽:“带着啮齿动物开会?怎么,你觉得莱纳德市长的桌子太新了,需要添几个缺口?”
"元帅是我最重要的宠物,佩克特女士。"希克登不紧不慢地抚摸着老鼠的脑袋,"就像您的化妆品之于您——都是不可或缺的伙伴。"
喝茶的米弗奈差点从鼻孔里喷出茶叶,席果急忙用咳嗽掩饰笑意。索尔维娅低头整理衬衫袖口,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姗德拉的脸色顿时变得比她的胭脂还红,正要发作时,会议室大门被猛地推开。
"诸位久等!"庞德·维尼斯市长莱纳德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身后跟着抱着文件的秘书。这位市长看起来像是个会跳舞的酒桶,他飞也似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把自己往椅子上一放。“都到齐了?”
“到齐了,市长。”
莱纳德的目光扫过在座法师,清清嗓子说道:“会前我要特别感谢索尔维娅女士。昨天在阿德·卡莱路的案件中,她主动协助卫队调查,展现了一名驻城法师应有的担当。”
姗德拉的指甲在茶杯沿上刮出刺耳声响。希克登望着索尔维娅的眼睛都亮了,不苟言笑的格林戴尔也微微颔首:“索尔维娅确实值得赞赏。”
“不过!还是在昨晚,临近吉列区的布里斯区也发生了袭击事件!”市长突然话锋一转,指节重重敲在桌面上,秘书立刻将手里报告分发给众人。索尔维娅翻开文件,看到第一页贴着一张素描:是一条又大又长的恐怖多足节肢动物。“伊迪尔!”索尔维娅看清虫子时惊呼一声。
“真的是伊迪尔?”其他几名法师看了纸张上的画也不由得吃惊。莱纳德说道:“好在这次,又是黑……不对,按照索尔维娅命的名,是那位‘假面骑士’出手摆平了他们。”
“市长,这件事可不可以讲得清楚一点?”席果举手发问,“布里斯区的案子是怎么一回事?……”
“布里斯区区内两伙臭名昭著的地痞约架,还不等开打,这只伊迪尔便从地下掘出,五名地痞当场被杀,三人致残。”
“不对,不对。”术士们听说这个消息都疑惑不解,索尔维娅率先提出来:“伊迪尔不在少树的地方出没,也没有打洞的习性。市长,那只虫尸还在吗?”
“在的,没有处理。目击者称骑士的手法非常利落,一拳便将虫子打死。你是要验尸吗?”
“正是。”索尔维娅沉着的点头。
“好,等散会我差人带你去。”莱纳德转向格林戴尔,“总之,我需要诸位法师全力配合卫队工作。下面我将从……”
索尔维娅没有细听市长的冗调,思绪早已飘向别处。她注意到希克登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那只肥硕的老鼠在他肩头不安分地扭动着。"索尔维娅女士?"市长突然提高音量,"作为唯一与怪物正面接触过的法师,你有什么建议?"
她深吸一口气:"这些怪物明显经过魔法改造。我建议成立调查组,重点排查近期异常魔法波动……”
"我反对。"姗德拉突然打断,"这完全是猎魔人的工作范畴。我们法师应该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比如即将到来的法师评议会。”
“姗德拉,分清主次,市民安全就是最重要的事。再者说,这件事不解决,你觉得如果让天赋与技艺协会知道了,能说得过去吗?”格林戴尔严肃的说道,米弗奈也揶揄道:“要不就由姗德拉女士去波维斯截住基根·斯汀格,接他回来。”
“我支持格林戴尔大师。”希克登突然开口,声音温和却坚定,“另外……我们也应该发动民间力量,寻找出这位假面骑士,让他为政府效力。”
“……”索尔维娅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