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中，姜秋染睁开双眸。
“姐姐？”
她轻声呼唤着。
却未得到任何回应。
少女轻咬嘴唇，小心翼翼的，从顾月的大腿上爬起，目光落到女人身上，略微有些许错愕。
这才发现。
不知何时，对方已经睡着。
“总裁，到......”
“嘘。”
并没有让司机，将话语说完，姜秋染将手指竖到唇边，让周围安静下来：“请不要吵醒她。”
司机明白，点了点头。
“那小姐，我就先离开，如果有任何需要，就给我打电话。”对方轻声开口，远离了车里。
姜秋染愣了愣，没多说。
作为顾月的司机，当然是识趣的。
“姐姐，你果然好厉害。”姜秋染坐在旁边，默默依偎着女人：“我果然......和你差距好多。”
少女轻轻嗫嚅。
她其实，从始至终都明白。
和顾月的差距。
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或许，并不合适。
“可是，我......不想离开。”姜秋染此时，贴的似乎更近了些：“但那好像，我根本无法阻止。”
少女的语调中。
都开始带着些许哭腔。
有晶莹，在这抹夜色中滑落，经过脸颊流淌着，直到掉到半空中，直直坠入顾月衣衫上面。
让衣衫，都变得些许湿润。
“可能不久后，我就要回去，而到那个时候，姐姐会找我吗？”少女说道，声音很轻很轻。
这个问题，她其实已经问过。
只不过的是。
当初顾月的回答。
姜秋染并不满意。
“姐姐，你不明白。”姜秋染擦了擦眼角的晶莹，勉强微笑着：“我终究，未来会离开你。”
“哪怕不知道时间，可我想......应该也不会太远，我现在很迷茫，我......不知道该如何做。”
是从哪天开始的呢？
少女发现，自己不讨厌顾月？
或许，从开始时就是吧。
毕竟顾月不是顾月。
“姐姐，你说，我该告诉......事情的真相吗？当你知道真相后，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姜秋染对此，很是纠结。
说，还是不说？
而如果说了......又应......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少女最终，只得出这样的结论：“姐姐，我果然，还是不说吧。”
姜秋染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下。
眸子中光彩，有些灰暗。
她缓缓抬起手，不由自主，去触摸发丝间那个，湛蓝色蝴蝶发卡，只感觉，很是冰凉刺骨。
姜秋染忍不住瑟缩。
“既然把我带过来，又为什么，要把我给送回去呢？”少女嗫嚅着，也不知道，是给谁听。
“我真的，不想回去......”姜秋染神情有些落寞，她觉得，这里很好：“果然是没办法吗？”
自言自语着，少女略感忧愁。
她本就不属于这里。
会回去，其实，也并不意外。
“但至少，让我......给予谎言。”姜秋染似乎终于决定，紧紧攥着拳：“我不想让姐姐伤心。”
……
“沙沙沙。”
笔尖，落到纸面上。
似乎，在书写什么。
“秋染，还不睡吗？”顾月目光从手机上移开，打了个哈欠，看着少女：“时间已经很晚。”
虽然在车上睡了小会。
可现在，意识还是很困倦。
“秋染，你到底，在写什么啊。”顾月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从回家时，你就是在写。”
到现在，也不知写了多少。
女人将视线瞥过去。
看不清那纸张上面。
仅能见到，被划掉的汉字。
“姐姐，你要是困的话，就先睡吧。”姜秋染头也不回，笔尖耸动，在白纸里留下字迹。
斟酌片刻，又不满意。
干脆将纸撕掉，扔进垃圾桶。
“姐姐，你没必要等我。”又写了许久，姜秋染忍不住叹息：“等我写好，就肯定会睡觉的。”
此时顾月，还在盯着自己。
就好像，要看出花来似得。
“那怎么可以？”顾月秀眉微蹙，明显带着几分不悦，随后，又轻笑：“我根本睡不着呢。”
“可姐姐看起来很困。”
“是很困，但就是睡不着。”
“到底为什么呀？”
“因为......”顾月侧着身子，伸手拍了拍柔软的床，开口说道：“没抱秋染，我很不舒服。”
“而既然不舒服，那当然，就睡不着喽，心里烦乱，你说是吧？”女人的话语，不那么正经。
“如果，床上没有秋染。”顾月掀开薄薄的被子，露出纤长大腿：“我可是，很伤心的呢。”
姜秋染轻哼了声。
对那白皙的腿，根本视而不见。
“那姐姐今天，就别睡啦。”少女鼓了鼓脸颊，有些气呼呼的：“就看看，谁最能熬夜。”
写离别书，这种事情。
本来就让人很不开心。
结果顾月，现在还要捣乱。
“姐姐最好不要睡着。”姜秋染朱唇轻启，露出颗小虎牙，威胁道：“不然，我就咬醒你。”
“每次等你睡着，我都咬。”
少女眨了眨眼，在恐吓过后，就继续扭过头去，让墨水沾染白纸，划过弧线，专注的写着。
顾月见状，忍不住无奈。
“秋染，可以给我看看吗？”顾月掀开身上的被子，往少女那靠近：“或许，能给你参考。”
“我可是名牌大学，博士生毕业，文化水平还是不错的。”女人下床，来到姜秋染的身后。
目光往桌子上瞧去，然而看到的，却只是个空白的纸：“秋染，真有必要......神神秘秘的吗？”
顾月开口，不禁有些好奇。
姜秋染写的，到底是什么？
总不能是情书吧？
“这个，不......不能给姐姐看。”姜秋染将纸张攥成团，语气略显慌张：“睡......现在睡觉吧。”
顾月勾了勾唇角，饶有兴趣。
“你难道，在写我坏话？”
“才没有呢！”
“听话，那就给我看看。”
“不给，就不给！”姜秋染那如墨的眸子微微闪烁，匆忙躲闪开顾月：“姐姐你才不准看。”
“否则......”少女一咬牙，把纸团全部塞进嘴里，支支吾吾的：“我就......唔，就全部吃掉！”
顾月伸出去的手，僵在原地。
到底是什么？
居然让姜秋染这样反抗。
“行吧，既然不让，就不看。”顾月摊了摊手，特别无奈：“秋染，那现在，就乖乖睡觉。”
说完，就抱起少女，扔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