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猛的火拳落空,打出爆炸般的音爆声,回荡的热流让一旁的弟子都感觉到滚烫。

韩阳看着安然躲开的赵煜,大感警觉,被愤怒掩盖的理智重新回归。同样的拳速,一个月前的赵煜绝对躲不开,如今却被他擦着边给避开了,他的速度快了不止一筹。怎么回事?

心里虽然忧虑,但他脸上却丝毫不显,他和修士对战的经验比赵煜多得多,自然清楚不能在敌人面前漏怯,佯做猖狂道:“小子运气挺好,我接下来这拳,你还能躲开吗?!”

韩阳手上燃烧的火焰一下子从黄色变成了深红色,宛若岩浆一样滚着泡。他照旧一拳打出,直取赵煜小腹。

赵煜作势要躲,韩阳却猛然加速,拳锋一转,直直向刘曦仪的俏脸打去。

“无耻!”

“真小人也。”

“王八蛋!”

一众观望的弟子忍不住大骂出声,李讯更是惊的目呲欲裂。韩阳的手段属实卑鄙,就是要逼赵煜不得闪避,要是他继续躲,那么这拳就会把面前女修的脸打烂,就算不烂也烧得毁容了,九州虽然有能够使毁伤的皮肤恢复如初的宝药,但也绝对不是区区一个外门弟子能够触碰到的。

赵煜在与敌比斗方面毕竟还是个雏儿,看到刘曦仪毫无血色的脸,心里一慌,咬着牙猛地转身挡在了刘曦仪面前,硬生生的吃下了这一拳。

肆虐的红火立刻烧掉了他背后的一片衣衫,足以融金炼石的狂乱灼热的灵力冲进他的身体,霎时便把他的整个背部烤的通红。

“赵煜!”刘曦仪眼泪霎时流了下来,看着赵煜紧拧的眉头以及摇摇欲坠的身体,万分自责,艰难伸出手去搀扶他。

韩阳大笑,原来是银样蜡枪头,要不是不准闹出性命,必定多补几掌送他归天。不过如今这拳,也足够把他的经脉通通打废了。

“小子,早就劝你不要不自量力了,你非不听,要来自取其辱,那我也只能让你清醒一下,认清你我的差距了。”

韩阳摇着脑袋,扫了一眼刘曦仪,道:“不过你起码也当了回英雄,可惜,是最后一次了。”说罢,就意兴阑珊地向上走去。他为了给赵煜一点教训,已经耗费了不少灵力了,再拖下去可就不妙了。往上看去,走在最上面的一个布衣青年也正看着他。布衣青年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继续向上爬去。

啧。韩阳咧了咧嘴,把这个青年也记入了黑名单,后面有机会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身后忽然传来一片讶异声。

韩阳挑眉看去, 只见原本摇摇欲坠的赵煜此刻竟重新站稳了身形,直勾勾地盯着他。赵煜被击中的地方,不断有焦黑的死皮脱落,白皙的皮肤重新长了出来。

“不可能!”韩阳惊得后退几步,完全没想到,刚刚还一副将死未死的赵煜会忽然间恢复原状,如同重生一般。他主修的功法是韩家底蕴功法之一的五灼焚天变,刚刚对赵煜打出的红火是第二变,就算是精钢也能融掉,赵煜怎么可能安然无恙?莫非他真的是隐藏了修为,他其实也是入玄境的修士,而且明钰还教了他玄溟派的压箱底功法?

赵煜张开口,一股灼热的气流从他嘴里喷出。

“你的火小了点,要是能再加大点就好了。”赵煜泰然自若道。

惊疑不定的韩阳没有回话,狠厉地瞪了一眼赵煜,回道:“且莫得意,我们走着瞧。”匆忙向上跑去。摸不清赵煜的底细,不能轻易再试,等到了擂台战时,再叫几个傻子试试他的真假。

赵煜见他被唬住,暂时退去,心底紧绷的弦才送了下来。他的身体虽然把韩阳的攻击硬抗了下来,可是那股极具侵略性的灵力却冲入了他的体内,灼烧着他的肺腑经脉。关键时刻,还是那让他痛恨不已的怪雾帮了他,把所有入侵的灵力一扫而空。

可刘曦仪在这里,如果执意要和韩阳打斗,韩阳必定会旧计重施,以刘曦仪为要挟,倒时他就要陷入到被动挨打的境地,所以便将计就计把他吓跑,待后面再算。

“你没事?”刘曦仪惊喜道。

赵煜呼了一口气,笑着摇摇头。

........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王朝阳收回目光,抚着须笑呵呵道。接着,便看到被他打断了汇报进展的美妇人一脸不满的样子,致歉道:“呵呵,安丫头讲到哪了,继续哈。”

安缘风情万种地翻了个白眼,“老爷子,我都六十八岁了,你能不能不要再丫头丫头的叫我,要是让小辈听见,我还有何威严御下。”

“好,都听你的。”王朝阳眯眼笑道。

面对老爷子明显敷衍的态度,安缘也无奈何,只能接着道:“我刚刚说到法明宗的智苦方丈的二百四十三岁大寿就在下月初八,我们要不要送点寿礼祝贺一下。”

“哦,智苦都二百四十三岁了,活到这个岁数也不容易啊,和我们同时代的很多人都已经逝去了。你就让飞卿从宝阁里捡几件龙首参和几斤英红茶叶给他送过去吧。随便代我问个好,叫他活久一点,少管那么多闲事,说不定还能有机会与我一起羽化飞升。”王朝阳捻着白花花的胡须,嘱咐道。

安缘无力吐槽,自己若是把老爷子的话原翻不动的告诉智苦方丈,那还不得被达摩院的十八罗汉乱棍打出来啊?她拈起杯,装了一杯梅枝甘霖后,对着王朝阳一口灌尽。

王朝阳叹道:“目无尊长啊,真是目无尊长。”

其他人司空见惯,笑而不语。

“好了,该讲讲今天的重头戏了。”安缘重重地摁下杯子,目露兴奋。

众人视线都汇聚到她身上。

王朝阳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来,颇为好奇道:“什么重头戏?”

“混元阁那边想要与我们互派使节交流来往,改善两宗关系。”

“呦。”王朝阳笑开了花,“许节勖那鸟人竟然会先服软。当时老夫以沧溟诀胜过他宗的阳符经时,他可是臭着脸说我使了阴招,两宗再无和合之日的。”

众人额头浮起黑线,百年前,混元阁和玄溟派本已经有了改善关系的趋向,想着组成两宗联盟,靠两个宗主之间的比试来决定谁来主导这个联盟,在比试开始前,两人都已下规定,只能使用两宗的根本经典沧溟诀和阳符经来比斗。谁知,王朝阳在比斗的过程中偷偷使了一招前任老宗主留下的遗招,险胜了许节勖。气得他当场翻脸,声称两宗再无合和之日,两宗联盟也就此泡汤了。

“好了,您老就闭嘴,不要再插科打诨了。”安缘不耐道。

“谁是宗主?谁是宗主!”王朝阳气的吹胡子瞪眼。

“老爷子,你安静点,不然等一下小缘生气了,把你茶园里的茶叶都扒光了就不好了。”抚民司总司长郁槿梅煞有介事地劝道。

王朝阳闻言,果然安静了下来。

安缘舒服地扬了扬脖子,道:“这次混元阁之所以做出如此大的让步啊,都得感谢明甫师兄啊。”

明甫轻抚着上唇的短髭,温文尔雅地笑了笑。

天牢主管敬聪晃了晃粗壮的胳膊,扫了一眼安缘兴致勃勃的玉容,撇嘴道:“这和明甫有什么关系。”

藏书阁阁主周百鸣鹰眼透着精光,勾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明甫生了个好女儿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许老怪的孙子可是被明钰那丫头迷的昏头昏脑的。”

藏宝阁阁主沈飞卿一合折扇,头上的书生帽跟着一晃,笑道:“我就说怎么以往那小子总是隔三差五就打着拜访、观摩的名义来我们宗门,原来是想迎娶佳人呐。”

传功殿殿主洪升一张大脸笑的肉都堆到了两边脸颊,“明钰那丫头我见过,比起阿缘还要好看不少。”

“喂喂喂!夸归夸,干嘛还要把我拉出来踩一脚。”安缘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敬聪大声道:“我觉得阿缘是最美的,明钰那丫头终究还是太嫩了,比不上阿缘。”

此话一出,德清殿陷入了沉寂。

一息,两息。

“哈哈哈哈。”老爷子当即大笑出声,其他人也跟着笑了出来。

敬聪挠着头,也不知哪里说错了话。安缘则红着脸,美眸剜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好了!”安缘大喊一声,继续道:“这次他们派来的常驻使节就是许老怪的孙子许惊鸿。老爷子你怎么看,同不同意这件事,不同意我立刻把他赶回去。都敢跑到我们玄溟派求偶了!”

王朝阳眯起眼,沉吟片刻后,爽快道:“两宗本是一系所出,既然有机会改善关系,总比相看两厌好。就先互相派些使节沟通着先吧。若是效果不好再撤销便是。”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切换电脑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