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后,石榻上那道身影沐浴着月光。
清辉如水,落在他微微敞开的衣襟上,映着一小片肌肤。
凌霜站在门外,明明已是元婴真君,心跳却无端快了几分。
她深吸口气,稳住心神,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季白长盘膝而坐,似乎完全感知不到周围的动静。
她试探着,极轻地唤了一声:“白长?”
石榻上的人毫无反应。
成了。
禁身咒果然有效。
她的术法没有问题。
那白日里的禁言咒失效,定然是另有缘故。
凌霜走上前去,站在榻边。
心头一块石头暂且落下。
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顺着他敞开的衣襟往下。
离得近了,看得更清。
月光下,他微微敞开的衣襟处,肌肤细腻,隐约可见锁骨。
凌霜眼神闪烁,喉咙有些发干,下意识舔了舔微凉的唇瓣。
鬼使神差般,她的手,落在了那片温热的肌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指腹下的触感,让她心神一荡。
‘凌霜!你这是做什么?趁人之危,施此手段,与那等下作的采花贼有何分别?’
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小人。
‘哼。’另一个声音紧随其后,带着不屑,‘有何不可?反正这臭小子元阳已被那不知道哪出现的骚狐狸夺走,平日里还到处沾花惹草,我身为师尊,摸摸都不行吗?’
善良凌霜似乎被噎住,片刻后才道:‘正是因为你是师尊......’
话音未落。
便被邪恶凌霜一拳打飞。
‘他本就该是我的!是我的!’
对,明明是她的。
念头一定,再无转圜。
凌霜眼中最后一丝犹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那只落在季白长胸前肌肤上的手,非但没有收回,反而加了几分力道。
那只不知名的狐狸精,凭什么抢先?
凭什么夺走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什么狗屁若即若离,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他身边莺燕环绕,自己排到不知何处?
绝无可能!
肌肤相触的感觉清晰无比,他的体温,他的呼吸,都透过掌心传递过来。
凌霜俯身稍低,另一只手不受控制地抬起,轻轻捻起他敞开衣襟的一角。
大片大片的赤裸肌肤,一览无余。
不行,还不够。
她要的,远不止这些。
夜风穿过洞室门缝,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凌霜心头的燥热。
不再犹豫。
她俯身更低,鼻息间尽是属于季白长独有的的男子气息。
这气息却如烈酒,让她头脑发昏,理智摇摇欲坠。
另一只手,沿着他敞开的衣襟边缘,缓缓向下。
衣衫被彻底剥离,月光毫无遮拦地洒在他赤裸的上半身。
线条流畅,肌理分明。
凌霜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迷离,仿佛陷入某种执念。
她褪去自己的外袍,只着单薄里衣,素白的身影在月光下朦胧如幻。
身下,石榻微凉。
她跨坐上去,将季白长揽入怀中。
他依旧双目紧闭,呼吸平稳,对外界的一切毫无知觉。
她俯视着他,如同审视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这种全然的掌控感,让凌霜心底涌起一股奇异的满足。
‘长儿...为什么,你的眼里不能只有我呢?’
她低下头,轻轻一吻。
他的唇柔很软,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却毫无回应。
但这已足够。
凌霜的动作不再有丝毫迟疑。
(......)
长儿的父母为人怎样倒是不清楚...但这起名字的手段,果真不俗。
前世,她也只不过用神识窥探过季白长的身体。
而现在,终于品尝到了。
她俯下身,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发丝垂落,拂过他的脸颊。
“长儿...”
无人回应。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此刻,他是她的。
完完全全,只属于她一人。
那只不知名的狐妖,当初是不是也是这般?
是不是也如现在这般,肆无忌惮地汲取他的阳气,在他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从上一世起,在她心中,季白长便独属于她一人。
一想到季白长曾将此刻给予她的,分与旁人,甚至是被旁人捷足先登,心头便是一阵无名火起。
她俯视着身下依旧沉睡的季白长,眼中再无半分平日的清冷,只余下浓稠的占有欲。
她要夺回来,不仅是失去的元阳,更是那份独占的资格。
每一次沉落,都仿佛要将自己彻底碾碎,揉进他的身体里,再也分不出来。
她要让长儿记住这种感觉,记住是谁,在此刻,完完全全地占有他。
“嗯...嘶......”
“长儿......”凌霜喘息着,声音含糊不清,“看着我......就算你现在看不到,也要感觉到......”
她俯下身,将重量完全压在他身上,胸前的柔软紧贴着他温热的肌肤。
发丝散乱,沾染了汗水,凌乱地贴在脸颊和颈间。
“我要你记住...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她一遍遍地重复,仿佛要将这番话刻入季白长的脑海。
石室之内,只余下急促的喘息和碰撞的沉闷声响。
月光透过门缝,照亮她起伏的身影,汗水在她光洁的背脊上滑落,留下一道道湿痕。
不知过了多久,月影西斜。
石榻上归于平静。
凌霜微微喘息着,侧躺在季白长身旁,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侧脸。
犹豫片刻,她还是抬起手,一道柔和的白光没入季白长体内,抹去了他身上可能留下的任何痕迹。
做完这一切,她才起身,重新穿好衣物,恢复了那副清冷孤傲的模样。
最后看了一眼石榻上的人,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洞室,仿佛从未进来过。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若有似无的冷香,证明着她的到来。
......
眼皮沉重,挣扎着掀开一条缝。
天光已透过洞门缝隙,斜斜照入,驱散了些许暗沉。
季白长脑袋里还有些懵。
怎么回事?
他撑着石榻坐起身,揉了揉额角。
昨夜他记得是在打坐修行,怎会沉沉睡去?
而且还做了个梦。
梦里雾气蒙蒙,看不真切,只依稀记得,自己似乎...似乎与师尊纠缠在一起?
季白长猛地甩了甩头,将这荒唐念头甩出脑海。
怎么可能。
定是昨夜修行出了岔子,走火入魔,才生此心魔幻象。
他与师尊这一世相处日短,以师尊的清冷孤傲的性子,梦中那般放浪形骸......
断无可能发生此等荒唐之事。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衣衫完整,并无不妥。
只是身体似乎有种酸软感,像是劳累过度。
大概是睡姿不好,压着了。
算了,不去多想。
季白长走出洞府,山间晨风清凉,吹散了些许脑中昏沉。
正舒展筋骨间,一阵急促的“叽叽喳喳”从他头顶传来。
眼前白影一闪。
一只通体雪白的灵雀扑扇着翅膀,悬停在他面前,豆大的黑眼珠里满是焦急。
季白长一愣。
这不是昨日莫锦之在坊市刚买下的雪羽雀么?
昨日分别前,那丫头确实问了他落霞峰的大致方位,以便在学会绘制传讯灵符前,有办法寻到他。
可这才隔了一夜......
念头未落,那雪羽雀已落下,停在他的手心。
鸟腿上果然绑着一卷细小的信纸。
季白长小心解下展开。
纸上只有寥寥数字:
速来,李玄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