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死了！”伊莉瑟拉猛地坐起，银红色长发炸成毛茸茸的团子，“大清早的你是啄木鸟成精吗？”她立马抄起羽毛枕反击。
伊格薇娅灵巧地躲过，又伸手戳她锁骨处的月牙胎记：“昨晚两点我看到你才哼着歌翻墙回宿舍——”指尖凝出冰晶在胎记上画圈，“你跟那个艾瓦斯大半夜的都在外面干什么了?老实交代。”
伊莉瑟拉拍开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耳朵泛起樱花般的淡粉：“就聊天！”
“你们昨晚是不是这样聊天的？”伊格薇娅突然变出冰镜，镜中是伊格薇娅自己想象的昨夜塔楼上的场景。月光中黑发的少年满眼深情，少女指尖正抚过他眼尾，二人贴的很近，仿佛都要亲上了。
“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伊莉瑟拉扑过去抢镜子，两人滚作一团撞翻了床头柜。香薰蜡烛与魔法典籍噼里啪啦摔落在地上，惊得窗外云雀扑棱棱飞走。
“公主殿下。”
冷冰冰的童声让打闹着的两人瞬间定格。凯瑟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黑色的蕾丝女仆装整齐得没有一丝褶皱，她怀中的新鲜玫瑰还凝着晨露。她三寸高的珍珠跟小皮鞋在地面敲出清脆声响，像在给这场闹剧打节拍。
伊莉瑟拉保持着骑在伊格薇娅身上的姿势，尾巴尴尬地僵在半空：“早、早啊凯瑟琳姐姐...... ”
“塞拉菲娜陛下说，若您三分钟内不整理好仪容——”女仆长举起镶金怀表，“就亲自来帮您梳头。”
衣柜门被撞得砰砰作响。五分钟后，伊莉瑟拉抓着歪斜的蝴蝶结冲出换衣间时，发现凯瑟琳正在帮她收拾房间，窗台上的花瓶里已经放好了新鲜的玫瑰花。
“妈妈怎么会突然...... ”话音未落，凯瑟琳突然踮脚扯松她的发带。银红长发如瀑般地散落，凯瑟琳踮着脚给她重新编发，不带表情的脸突然凑近：“您现在的发型也太随意了。”
二人穿过通往学院招待贵宾专用的会客室的回廊时，伊莉瑟拉突然嗅到熟悉的血腥玛丽香气。推开会客室的大门，在茶室水晶帘后，血族女王正捏着银匙搅动红茶，玫瑰色眼瞳在蒸汽里氤氲成晚霞。
伊莉瑟拉看她这副模样，她转身就要跑，却被凯瑟琳用蛛丝般纤细的血线缠住脚踝。
“这么久没见，我们家小公主现在都学会夜不归宿了？”塞拉菲娜指尖轻叩骨瓷杯，“听说还是因为昨晚去和一个小男生约会？”
伊莉瑟拉走近后顺势歪进天鹅绒软椅：“妈妈吃醋啦？那我明天就和艾瓦斯绝交。”她故意蹭了蹭女王的小手，“不过先说好，我可不打算听你的跟那个佩加萨斯去什么人类王都。”
暗红血雾突然裹住她的全身，等视野清晰时她发现自己已被塞拉菲娜按在膝头。女王指尖抚过她的小屁股：“你离开家太久了，妈妈以前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
“疼疼疼！”伊莉瑟拉夸张地扭动，“您要谋杀亲女儿吗！”
“关于那个封印。”塞拉菲娜突然正经起来，指尖点在女儿眉心。猩红咒文在空中交织成古老图腾，正是那夜艾瓦斯脸上浮现的纹路。
“您都知道什么啊?”
塞拉菲娜突然松手，看着女儿咕噜滚到地毯上：“那应该是维罗妮卡的手笔。”她拿起红茶喝了一口，“真没想到你姨妈会在一个人类小孩身上用血族的皇室封印。”
伊莉瑟拉盘腿坐直：“您不是说过她几百年前就离家出走了。”
“事到如今，”塞拉菲娜指尖无意识摩挲杯沿，“我都不知道当年她为什么一定要走。”
茶香突然变得苦涩。伊莉瑟拉看着母亲垂落的睫毛，想起温泉那夜塞琳妮娅讲述的往事。
她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位总爱穿着男装的血族长公主。
凯瑟琳突然端着马卡龙出现：“我们的情报网显示，维罗妮卡殿下近期可能在人类王都的圣罗兰大街出没。”
伊莉瑟拉接过甜点愣住：“您让我去王都该不会......”
“顺便跟那个佩加萨斯相处看看。”塞拉菲娜捏住她鼓起的腮帮，“他毕竟是目前最有可能的魔神人选。”
当夕阳西下之时，伊莉瑟拉抱着一大盒点心溜出茶室。转过紫藤花架，正撞见艾瓦斯在教之前见过的那几个女生控制风刃。少年手指拂过女生手腕的瞬间，她突然把整盒甜点砸进他怀里。
“喂！”艾瓦斯手忙脚乱接住盒子，“谋杀啊？”
“临别礼物。”伊莉瑟拉转身就走，“记得想你爹我啊。”
微风送来少年带笑的回应：“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