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澄溪说着，不由自主想到她第一次对裴度印象深刻的事。
——和胡竹月给她看的漫展视频无关。
她早就认识裴度了。
那是作为新生第一演讲时候的事情。
……
东中在正式开学前，会把学生带到训练基地，进行为期一周的军训。
军训第七天晚上，作为新生代表的自己，要站在木质的板台上对所有准高一新生演讲，题目是关于“对未来的展望”。
贺澄溪不需要演讲稿，随口就能通过背诵模版并融合自己的理解完成一次精彩的演讲。
她从小开始接触演讲到现在，演讲，对她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旁人面对这么多师生会心跳加速，会口齿不清，贺澄溪她也许只会在心里想明天午饭吃什么。
眼睛不用盯着演讲稿，她就把视线放在台下的同学身上。
训练了一天，几乎所有新生盘腿坐着的时候都是驼背弯腰，累的不行。
但脸上都洋溢着解脱的笑容——马上就要结束军训，也马上就可以看到军训晚会的表演。
一群软的不行的学生里，最后几排，忽然有一个直着背，开着肩，却不给人丝毫装模作样感觉的男生，贺澄溪自然会被吸引注意力。
她眼力不错，能看见少年的模样。
在九月江城的暴晒下，军训里无数白皙皮肤的人都会变黑不少，无数偏黄肤色的人直接变成了黑炭。
而那个男生和周围人比起来，白的多，但不病态，也不阴柔，是那种和黑色分庭抗礼的、凌厉的白。
长相，就更让贺澄溪记忆犹新，至少在当时，所有男性在她眼里都一个样子的时候。
她记住了少年的鼻，少年的唇，如同驻足欣赏一道靓丽的彩虹，连强忍着腿酸，站着演讲的坏心情都好了不少。
“谢谢。”
裴度的声音把她拉回到了现在。
贺澄溪整理着紊乱的心绪，不知怎么就开口问道，
“裴度，你长相这么帅气，有谈过恋爱吗？”
“没有。”
“是么。”
“不骗你。”
裴度回过神来，觉得不对，
“现在不是我在问你吗，怎么反过来了？”
“对哦，”贺澄溪后知后觉，“那作为惩罚，我回答完后，就算裴度你赢了一次，再命令我吧。”
‘命令我吧’。
裴度很少听见这种暧昧的句子，他喜欢有自主意识的灵魂，所以看番看书不看催眠，也不看类似的仆从文，这句话对他来说倒是新鲜。
贺澄溪没在意留给裴度的歧义，她说下去，
“裴度给人的感觉很可靠，很有安全感。”
“是么，我没这么觉得。”
裴度倒从没觉得自己给过别人安全感，他一向绕着麻烦走。
这么说，是他自我的主观看法了，其实对于朋友的麻烦事，他很少绕着走，尽力帮朋友解决。
只是他没意识到这点。
“才不会！”
贺澄溪略微提高了音量反驳裴度的否认，不过马上又降下音量，降到比平常说话声音更小的程度。
“裴度你能很轻松的做到很多人做不到的事，也会帮别人做别人很难做到的事，”
她好想告诉眼前的少年他有多好，
“我拿不到笔的时候你会帮我拿下来。”
“陈同学被人找麻烦也会帮她解决麻烦。”
“会很耐心告诉我什么好什么坏。”
“所以，裴度你就是一个很值得相信、很可靠的一个男生啊。”
贺澄溪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身体也很有安全感，手那么那么大，肩膀那么那么宽，躲在他怀里，一定不惧风雨。
“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裴度莫名燥热起来，他没喝过酒，不过他想，喝了酒应该就是像这样，身体有点轻飘飘，心里也有点轻飘飘吧？
另外，他注意到贺澄溪她知道自己在给她科普好坏，也就是说，她之前完全是能理解一切的？
兜兜转转，说过这个游戏没那么坏，其实就是为了让他一起玩游戏吗。
“可这是实话，裴度，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更希望你能为此骄傲。”
贺澄溪的观念里，优秀的人坦然接受别人的夸奖不算什么，不用过度谦虚。
虽然她自己也会不好意思接受裴度的夸奖，觉得自己还不够那么好。
“嗯，好。”
“裴度，剩下的想法我可以保密吗，以后再说。”
“没问题。”
贺澄溪和裴度一样，也想在以后的时间里，慢慢和裴度互相了解。
现在说的不够准确，不够深入，更多更多的，她要留在以后。
“裴……”
她想让裴度命令她把游戏进行下去。
“贺澄溪，你电话好像响了。”
她今天没带包，手机拿在手上，来了裴度家更是直接丢在茶几角落，现在，她屏幕的来电提示亮起来了。
“啊，哦哦，是妈妈的。”
她接了电话，和她妈妈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裴度，那个......”
“走吧，我把你送下去，”裴度起身，从茶几上拿起自己的手机，“你妈妈来接你了吧？”
“可是，我还欠你一个惩罚呢。”
贺澄溪没有起来的意思，压在臀后的双腿分开在两侧，白里透着粉红。
“下次再还给我吧，时间多的是。”
裴度根本没在意这个，说是惩罚，其实是一次互相交流的机会，什么都做不了，如此在意做什么。
恐怕也只有本子里这种东西，可以命令一些白给少女做这做那。
真正的现实里，不乐意做的事，谁也不命令不了。
很显然，他和贺澄溪的关系也仅仅只是可以互相深入了解，还没到其他的地步。
就算到了，他也不会做什么，吧？
反正，既然是朋友，有的是时间在一起了解对方，急这一下做什么。
“好吧。”
贺澄溪瘪瘪嘴，不开心，可说不出口。
如果她和裴度关系再好一点点就好了，那样肆无忌惮诉说着自己的不开心也没关系吧？
……
送贺澄溪上了她妈妈的车，裴度回家稍微做了下锻炼，今天他少练了几组，不是身体累也不是时间太晚。
是一种某种沉重的情绪压在他身上，就失去了对锻炼的热情。
做完锻炼，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本该拿起手机的时间里，他却怎么也不想抬手。
闭上眼，想到的就是贺澄溪修身的旗袍，黛青色的耳饰，晶莹玉润的耳垂。
最难忘看了一天的白丝。
好不容易不去想这些，又会想起衬衫小短裙的陈心甜。
她今天的打扮就是裴度对女高中生最纯粹的幻想。
看惯了动漫和小说，最理想的高中生打扮应该就是这样，没有什么连裤袜，没有什么过膝裙，更不是宽松肥大的外套。
就该是小白短袜和超短裙。
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姐姐，就又不禁想到妹妹。
陈心美的双腿又笔直又白，脱袜子的动作更是让他回味无穷。
这种粉色格子袜为什么会好看。
原来，是人好看，才显得一切有关她的因素都俏丽起来。
……
今天很累，热热闹闹的一天和裴度很不相搭配。
玩游戏也很累，甚至，有点摧毁他的脸面又重塑了更厚的脸皮。
目前，他应该已经可以很坦然的赤着上身在她们面前走来走去了。
这对吗？这还是他吗？
可无论怎么说，裴度都忘不掉这一天。
不止是刺激感十足的经历，这种朋友之间在一起玩乐的气氛，更让他欲罢不能。
尤其这些朋友全是美少女。
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的美少女！
人生就这样，过于幸福，不够刻骨铭心，只有苦痛中作乐，才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