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渐渐暗了下来,阴影如潮水般从墙角漫延开来。陆芊茶的心跳突然加快,她死死盯着那些不断扩张的黑暗,喉头发紧。
好安静……
她不由自主地蜷缩起身体,后背紧贴着墙壁。窗外树影摇曳,在墙上投下张牙舞爪的黑影,像极了白天的那只怪物……
不,不能再想了...
陆芊茶用力咬住下唇,嘴角的刺痛,可记忆却不受控制地翻涌而上——白天那个诡异的怪物,扭曲的面庞,不合常理的四肢……
“啪嗒”。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轻响,陆芊茶浑身一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死死盯着房门,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东西破门而入。
得点灯...必须点灯...
陆芊茶想要强撑起自己的身体,但现在的她连撑地这个动作都难以完成。
看着周围逐渐暗下来的房屋,陆芊茶缩了缩身子,指尖无意识揪紧了身上的长裙,心里既委屈又害怕。
眼眶不知不觉就热了起来,她咬着唇,拼命忍住眼泪,可鼻尖还是酸酸的。
“呜……要是妈妈在这里就好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立刻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摇摇头。
不行不行,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怎么还能像小孩子一样想撒娇?可是……可是真的好难受啊……
她偷偷把脸埋进膝盖里,闷闷地吸了吸鼻子,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似的把自己蜷得更紧了些。
“渡……渡厄,你说这个我们房间里会有鬼吗?”
陆芊茶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微微的颤抖,像是夜风中飘摇的萤火,明明害怕得要命,却又忍不住想确认。她悄悄攥紧了衣角,指尖都泛了白,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一点勇气。
“……”
渡厄没有回话,她也不知道这个房间里有没有鬼。
迟迟等不到回应,陆芊茶更慌了。她不安地眨了眨眼,睫毛轻颤,声音越来越小:“那、那如果有鬼的话……它会不会……会不会觉得我看起来很好吃?“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几乎带了点哭腔,像是已经预见到了自己被鬼追着啃的悲惨画面,整个人都蔫巴巴地缩了缩,活像只被吓到炸毛的兔子。
“……你要是害怕的话,”渡厄的同样绵软的声线下透着一丝拿她没办法的无奈,“可以用那张紧急通讯符,把克莱尔老师叫过来。”
陆芊茶这才慢半拍地想起来——之前遭遇黑袍人袭击后,克莱尔老师硬是往她手里塞了个储物袋。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张通讯符,每一张都能直接联系到对方。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指尖触到符纸的质感时,心里才稍微踏实了些。
指尖触到符纸的瞬间,龙娘小萝莉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却又立刻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似的炸毛起来。
“谁、谁说我害怕了!”陆芊茶猛地别过脸去,耳尖却悄悄泛起粉色,“我、我只是刚刚因为太疼了所以发抖而已。才,才没有在害怕……”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消失在了空气里。
“嗯。”
渡厄并不想戳穿陆芊茶这宛如窗户纸一般脆弱的谎言。
陆芊茶也没有去争论渡厄为什么这么敷衍,她轻轻闭上眼睛,努力放空大脑,不去想黑暗中那些恐怖的东西。
“咔吱……”
黑暗中,门把手突然转动的声音格外刺耳,吓得陆芊茶浑身一颤,像只受惊的小动物般猛地绷直了背脊。她死死盯着卧室门的方向,连呼吸都屏住了。
“怎么黑漆漆的?”
克莱尔的声音随着推开的门缝飘了进来,紧接着暖黄色的灯光温柔地驱散了房间里的黑暗。她刚迈进房间,就看见地板上缩成一团的白毛团子——陆芊茶正以鸭子坐的姿势呆坐在那儿,眼眶红红的像只小兔子。
恐惧的小脸在辨认出来人后刹那间变得有些呆呆的,随即像是受了巨大委屈,想要寻找安慰的小孩子。
想要扑到熟人怀里,但好像站不起来,只得呆坐在原地呜呜嘤嘤,身体又本能地伸出双手寻求抱抱。
克莱尔眉头一挑,二话不说就弯腰把这个可怜兮兮的小家伙捞了起来。还没等她开口询问——
“呜哇!老师!”陆芊茶就像找到依靠的幼崽般,一头扎进克莱尔怀里,小脑袋在她怀中蹭来蹭去,所有的防备都碎成了透明的委屈。
“发生什么事了?”
克莱尔满心困惑,不过是去比试一二,怎么回来就成了这副模样?难道……是被人欺负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眸底隐隐翻涌起一丝危险的暗流。
“呜~”
陆芊茶抽抽搭搭地解释着,她将自己灵力枯竭,最后全身酸痛,在卧室里坐了一下午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克莱尔听完,紧绷的肩膀微微一松,脸上的阴霾如潮水般退去。她一时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这小家伙,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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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豹豹大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