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Healing……呜呜，当初怎么犯贱把痛觉神经也做进来了……”

艾伯塔给自己简单加了个治愈，扶着墙壁爬起来，一边还不敢打断玛奇玛大人饶有兴致的独角戏：“跟动物有关系，跟贵族有关系，跟阿斯拉传承几百年的契约有关系……王国盛宴……恶魔召唤……那些动物，是最初献给恶魔的活祭！？几百年前他们这样召唤来恶魔，辅佐卡瓦尼斯取得了战争的胜利？”

“捏麻麻的，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恶魔的胃口，光是宰个马儿宰个狼就能召唤下界，嗯？”

玛奇玛大人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艾伯塔的头顶，然后得意洋洋地笑道：“你猜对了一半。阿斯拉的开国功臣们，的确召唤来了一些助战的恶魔。在我们的世界，也就是跳大神的萨满之流才想去打交道的动物灵，是末流中的末流。但末流的恶魔也是恶魔，恶魔能被吸引下界，真正有效的祭品不是血肉与生命，是极致的凌虐所致的痛苦与恐怖呀。”

“啊，所以他们当初究竟……”

“当初的活祭品难道仅仅是动物本身吗，这个你别问。几百年后的后裔还有着相当非人的癖好，真的一点返祖的成分都没有吗，这个你也别问。更别问什么体型的差异之类的……咳咳，跑题了。”

玛奇玛大人轻描淡写地掠过了一段听起来会令人精神不适的历史，再次将金币晃了晃：“总之，七大家族，七种动物，七匹恶魔。在战争胜利以后，这七匹恶魔没有离去，而是寄生在七御族的血脉里，它们的权能大部分不再用来增强战斗力，而是合在一起维持开国英雄与阿斯拉人的契约。阿斯拉钱币上的契约，并不是靠这个世界的某种高级魔法，而是靠恶魔的权能来维持着。”

“……所以，这样的契约能够做什么呢？”

“吸取寿命，供养恶魔。当然，能做到的程度一代又比一代弱，被契约影响的单个阿斯拉人是能被吸走几天呢还是几个时辰呢还是更短？就算恶魔吃爽了，作为恶魔宿主的贵族也不能长生不老，但这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心态。因为存在着这样的契约，所以可以自然而然地将贵族圈子以外的国民，当成自己的私有财产任意霍霍，这可不是咱们自甘堕落，这是祖宗之法不可变呀！所谓的王国盛宴，对上位贵族是服从性测试，筛掉良心未泯的缺陷品，同时也是在对几百年前的先祖致敬——为了阿斯拉江山永固，我们继续召唤恶魔吧！”

“……”

“英雄打倒了魔族，拯救了人民。从此以后，「英雄」就是「牧者」，「人民」就是「羊群」。烤全羊啊嗯，香啊造啊。”

“……直到您的到来，终结了这一切？”

“我的吃相是最不文雅的，要不然我销毁旧币重铸新币干什么。你以为一个王朝的落幕，是在末代国王殒命的那一天吗？不，是在新的货币开始流动的那一天。”

玛奇玛大人一边说着，一边将金币放到贝齿间调皮一咬，好像金牌得主在炫耀自己的奖牌一般：“新·阿斯拉王国的所有钱币之中，都有着痕量的我的血液哦。用我发的币，就与我立了约，这，就是「秘密皇帝」真正的冠冕！”

艾伯塔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回想起刚才那句“我的吃相最不文雅”，十分甚至九分想向玛奇玛大人打听，这些带血的金币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难道能够让玛奇玛大人一瞬间吞噬掉所有持有者的生命吗，甚至更糟糕，将其彻底支配？但是，敏感到这个地步的问题，玛奇玛大人不自己提，那怎么可能主动问出来！

“既然是新的王朝，新朝雅政当然少不了追前朝欠下的债咯，吃了本小姐的份就等着被本小姐吃吧。”

玛奇玛大人掰着手指数着数：“嗯，七御族中我特地留了耶罗斯内克（Yellow snake）家，他们家主扛住了我的拷打，值得欣赏，再加上我突然来了创作欲，想把「蛇」之恶魔搜刮来创作点大家想看的东西。剩下的贵族我差不多吃光咯。王族也吃了一大半，好像放跑了个小公主，不过我没什么所谓，说不定能蹲到一出莫欺少女穷的好戏呢。友邦人士也吃了不少，结果还没收到米里斯神圣国的外交照会，怎么回事呢。”

玛奇玛大人报菜名的样子，真是神采奕奕，乐不可支。没错，这里没有任何表演的成分，玛奇玛大人归根到底就是以吃人为乐的恶魔，是会说人话的魔物，也是自己出卖灵魂屈膝献媚的主人……艾伯塔的脑子里，闪过自己曾为阿尔伯特时，在战场上不知天高地厚的宣言：

“不吸食鲜血、不篡夺生命就无法活下去的存在，拥有心智但却彻底屈服于本能的存在，充其量只能算个徒具人形的怪物罢了！纵使这头怪物凭一口气、一滴水就能毁灭人类，而人却仍然远比致他于死命的东西更加高贵！”

艾伯塔还沉浸在被回忆打脸的忧郁之中，而玛奇玛大人的话锋则一转，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但这些连塞牙缝都不够。说到底，前朝的契约里，七御族加起来的股份也就百分之十几二十几，最主要的大股东，当然还得是三英雄咯，佩尔基乌斯、卡瓦尼斯和卡尔曼。老卡尔曼甚至不知道契约的事，属于他的那一份在他老死以后传给了团长；我本来想把这事告诉团长试试他反应，但他凄烈地屈服于我的样子已经足够美味，消灭「永恒」恶魔之前我亲手成全了团长的死愿，回收了北神一脉的股份。小卡那一份呢，我当然已经吃饱喝足了。最后就剩佩佩这一份啦，于是我们来到了这里~”

“我不想说得太失礼，但以我的战斗力，您让我助战我当然不能拒绝，但我想我的小命大概还有别的……”

“呃呃，你忘了你要当我的替身演员这档事么，那怎么能让你序章就杀青，你尽管放心好了。”

玛奇玛大人说完，对着萨莉亚一点头，指了指前面的三岔路：“走哪边。”

“？”

“这不管怎么看都至少两边有陷阱的吧，那没陷阱的是哪一边？你不是活了这么久的神奇动物么，就算闻不出来总该靠直感知道正确答案的吧？”

“我的鼻子没您的灵，而且要是三边都有陷阱呢？”

“果然吗。跑地图的乐趣还是交给鲁迪他们好了，手上有金币也该试试氪金流的打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