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一刻，暗淡的阳光洒在木制地板上，黑发少女坐在床边，猩红的眼眸不自然地别过视线，精致的脸颊上有微弱的红润。
缇娅半蹲在少女面前，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在她身侧的床头柜上，有一叠摆放整齐的衣裙，而在她的手中，则是颇有质感的白色丝织物。
艾薇琳自然知道缇娅手中的是什么，毕竟自从接受对方的服侍以来，她每天都不得不穿上类似的东西——缇娅美其名曰着装得体。
说实话，这一点对她来说实在有些难为情，但考虑到黑色并不显眼，平时穿的也是长裙，所以她才没有太多排斥。
但这一次缇娅准备的连袜是白色的，在此之前，艾薇琳从没有尝试过这种颜色。
“那个......缇娅？”
“能不能换回黑色的，这个似乎有些太显眼了......”
缇娅只是微笑，她并没有任何起身的意思，只是将手中的丝织物抬了抬。
“艾薇琳大小姐，偶尔也要尝试一下新事物，不是吗？”
“可是穿着这个实在是有点......”艾薇琳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吐出几个字，“有点难为情。”
脸颊红润的少女就这样望着面前的女仆，略微胆怯的眼眸中似乎有些哀求，但缇娅就像是没有看到这些一般，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微笑。
两者僵持了几分钟，最后艾薇琳还是支持不住，难为情地抬起了小腿。
穿上袜子，扣好塑身衣，艾薇琳稍微转动了下腰肢，她再度感受到那股压迫腹腔的窒息感。
只不过她注意到，相比于前天那种几乎动弹不得的痛苦，缇娅似乎将塑身衣放松了一些，让她的呼吸顺畅了不少。
“艾薇琳大小姐，接下来是外裙。”
艾薇琳的注意力回到现实，在缇娅的手上提着一件繁复华丽的礼裙，只不过相比于之前那件，这件礼裙的设计可以说十分大胆。
礼裙的袖口宽大而轻盈，却将肩膀暴露而出，柔软而带着花边的布料烘托出上身，同时在腰间收紧。
但最让艾薇琳感到难为情的是，这件礼裙的前摆不过膝盖，仅有后摆稍长一些，同时垂下两片轻纱——在此之前，艾薇琳穿的都是接近脚踝的长裙。
“缇娅，能不能换一件衣服？这件的裙摆太短了。”
似乎早就预料到少女会这样推脱，缇娅略有深意地笑了笑，随后不假思索地答道：
“艾薇琳大小姐，您忘了吗？”
“您之前的衣服还需要修补，所以您现在只有这一套衣服。”
可是之前那套礼裙是由缇娅的身体构成，按道理来说，修补它们并不需要时间。
“缇娅，之前那套衣服真的在修补吗？”
“艾薇琳大小姐，您现在只有这一套衣服可以穿。”
缇娅咬重字音，又重复了一遍，“还是说，您想以现在这副装束出门？”
艾薇琳的脸颊又是一红，她幽怨地看了女仆一眼，最后还是不得不抬起胳膊，配合着缇娅将礼裙穿上。
真是见了鬼了，她们应该更剑拔弩张才对，可现在却......
每天都不得不上演一套换衣的戏码，被逼迫着穿上这种难为情的衣服，大部分时候还要被这些衣服折磨，不得不在对方面前露出羞耻的神情。
她真是受够了这种糟糕的感受，她宁愿被缇娅残忍地处置，然后用恶毒的语言咒骂她——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内心的羞怯，无法控制的脸红让她感到格外无地自容。
大脑一片混乱的同时，艾薇琳注意到已经为她穿戴完毕，她下意识地摸向背后，不出意料地没能找到任何拉链。
果然，这件衣服也脱不下来。
“艾薇琳大小姐，请到梳妆台前。”
艾薇琳在梳妆台前坐下，她注意到桌面上不知何时，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她姑且不去深究缇娅到底从哪弄来这些，但如果她没有看错，这些东西明显是化妆品。
艾薇琳立马站了起来，可还没等她离开座位，身上的礼裙突然开始蠕动，于是她只好识趣地坐回座位。
“艾薇琳大小姐，请让我先为您梳头。”
缇娅拿起梳子，然后轻轻捧起少女的一缕长发，缓缓将其理顺，可奇怪的是，在梳子划过的瞬间，少女的头发逐渐变得苍白。
艾薇琳本来被桌上的化妆品吸引注意，直到她的余光扫过耳侧落下的白色发丝。
“缇娅，你在做什么？”
“艾薇琳大小姐，请不要在意。”
“可我的头发变白了.....”
“艾薇琳大小姐，请不要在意。”
“缇娅，能不能把我的发色换回去？”
“艾薇琳大小姐。”缇娅顿了顿，随后眼眸中浮现出熟悉的恶毒，“您没有选择。”
艾薇琳的身体抖了抖，她注意到自己的头发已经半数变为苍白，它们在暗淡阳光的照耀下，显露出晶莹的色泽。
但缇娅并没有和她商量的意思，艾薇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头发变成与女仆相同的颜色——这是一种非人的色泽，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类的头发，能显露出如此病态的苍白。
“......”
艾薇琳只好放弃一般瘫在椅子上，猩红的眼眸仰望着天花板，其中有着难以言喻的耻辱与绝望——她无可奈何，这副躯体能被缇娅随心所欲地改动，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如坠深渊的感觉便随之而来。
但缇娅并没有放过少女，在将其的头发彻底改为苍白色后，她又拿起了桌面上的一个圆形小盒子。
“艾薇琳大小姐，现在请让我为您化妆。”
“缇娅，我不想......”
“您没有选择。”
缇娅打断了脸颊羞红的少女，而艾薇琳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任由女仆对她的脸颊上下摆弄，就好像这副躯体不是她的一样。
“艾薇琳大小姐，这是粉底液，能让您的脸变得更有光泽一些。”
艾薇琳扫视了一下女仆手掌中的液体，它并没有原本的肌肤那般白皙，可缇娅依旧将它们抹在了她的脸上，就像是在完成某种任务。
“艾薇琳大小姐，这是口红。”
玫瑰花瓣一般的颜色，看上去十分鲜艳——或许它们能掩盖住少女失血嘴唇的病态，但对于艾薇琳来说，这抹颜色太过张扬。
“艾薇琳大小姐，这是眼影。”
淡淡的粉色，在涂上眼影之后，艾薇琳的眼角确实变得更加水润——原本冷淡的少女，也因此流露出一丝楚楚动人。
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这副样貌虽然娇翠欲滴，却与内心极其割裂，让艾薇琳无地自容。
“我似乎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