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蕾瑟姆女士……”端坐在一张椅子上的薇薇安开囗问道，“画完这幅画就开始办案？”
“鲜血修会。”德蕾瑟姆仍然自顾自地说着。
“燃烧的大楼是他们的杰作。”
“他们劫持了飞艇撞向市中心的大楼？”薇薇安愣了一下。
德蕾瑟姆点头，用沾着颜料的手梳了梳长长的刘海。
大约十年前，这个名为鲜血修会的邪恶组织就开始在帝国境内活动，最先因为策划了数起发生在维里斯德附近的村庄屠杀事件而进入侦探们的视线中。
德蕾瑟姆一直处于侦探同鲜血修会战斗的最前线，十年来，鲜血修会被侦探们一次又一次的重创，但不知为何总能卷土重来。
“这些案件也是鲜血修会他们干的？”薇薇安问道。
“祂，永不满足。”德蕾瑟姆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祂？薇薇安思考着这个单词，米娅则有些不开心地推了推薇薇安坐的椅子。
“侦探小姐，我们为什么不甩掉这个神棍自己查案？”米娅看起来有些烦躁。
薇薇安轻轻用手拍了拍米娅的肩。
“我们需要德蕾瑟姆女士的帮助。”
米娅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我……其实一直想给尤利西斯画一幅画。”德蕾瑟姆突然又开囗道。
“他死得太早了，所以我给你画。”德蕾瑟姆满嘴语法错误。
薇薇安抬头，看向德蕾瑟姆。
“你妈是不是也死了？”德蕾瑟姆问道。
薇薇安被呛了一下，但了解德蕾瑟姆说话方式与思维习惯的她，知道德蕾瑟姆并没有辱骂她或揭她伤疤的意思。
“……你想当我女儿吗？”
又是一句奇怪的话。
“德蕾瑟姆女士，能否先将精力集中在案件身上。”薇薇安开始有些生气了。
德蕾瑟姆怔住，低头看地板。
“你不是他。”德蕾瑟姆捂住脸，发出遗憾而痛苦的轻语。
…………
“血神像。”德蕾瑟姆指着警员们在皇城区受害者身上描下来的图案道。
由于在皇城区发生的第一起案件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因此留存的证物较少，几人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查案。
“我检查过第三位受害者的尸身。”薇薇安站在德蕾瑟姆身后。
“死者的右手被切除了。”薇薇安用了“切除”这个单词。
“医生？”米娅瞪大眼睛。
“很有可能，切面很平整，专业度比得上经常截肢的医生。”薇薇安摊手，“我们可以从这点入手。”
德蕾瑟姆不置可否。
“第一起案件，死者腹部上的图案可以理解成犯罪开始的信号，”米娅侧着头看向薇薇安，“那第三起案件的受害者右手为什么会被切除？”
“因为她犯下的‘罪’。”德蕾瑟姆插话道。
“德蕾瑟姆女士，有话能不能直接说？不要当迷语人好不好。”米娅皱眉不满地朝德蕾瑟姆道。
“我……你……”德蕾瑟姆一幅很着急的样子，但嘴里只蹦出来零星几个词。
“……”德蕾瑟姆不说话了，蹲在地上掉小珍珠。
米娅和薇薇安赶紧跑上来安慰她。
“德蕾瑟姆女士！”
“对不起德蕾瑟姆女士！”
“别哭了别哭了为什么要哭啊，你再哭我也要哭了呜呜呜(*꒦ິ⌓꒦ີ)”
好一段时间后米娅和薇薇安才安抚好德蕾瑟姆。
眼眶还有点发红的德蕾瑟姆走到第四起凶案的受害者前。
米娅将凶器——那把斧头递给她。
德蕾瑟姆握着斧头，闭上了眼睛。
“她……是处刑人。”德蕾瑟姆松开了手，任由斧头落地。
“冷静，高效……没有感情。”
“刻符号的……坏人，不是，她。”
德蕾瑟姆双眼变得空洞，两只手在半空中乱挥。
“刻符号的，很容易冲动，沉浸在激情中。”
“拿斧头的，力气大，感情波动小，麻木，应该是……从事高强度劳动的人。”
“刻符号的……喜欢画画……”
…………
“姐姐，整个维里斯德都已经戒严了。”
“我们可能……逃不出去了……”
“为什么要逃？”身穿破旧修女服的“姐姐”反问道。
“神父说，要我们继续。”
“妹妹”看着她愈发严重的枪伤，沉默不语。
“祂会让我们死得其所。”“姐姐”眼中燃烧着怒火。
…………
白教堂区，薇薇安家里。
“神棍，太神棍了。”米娅仍然对德蕾瑟姆抱有敌意。
薇薇安则是有些奇怪。
“米娅为什么不喜欢德蕾瑟姆女士。”
米娅嘟了嘟嘴。
“没有原因，但是就是讨厌她。”
“肯定会有原因的，只是米娅不想说，对吧？”薇薇安笑了笑。
“……我怀疑德蕾瑟姆对侦探小姐你有什么不好的想法……”米娅赌气道。
“德蕾瑟姆女士，嗯……虽然奇怪了点，但感觉人品应该还算不错吧？”薇薇安单手托腮想了想。
“而且，似乎，比起我而言，德蕾瑟姆女士更看重我的父亲。”薇薇安露出古怪的笑，“就是不知道之前，他们是什么关系。”
“反正我不喜欢她。”米娅用力摇了摇头。
薇薇安叹了囗气，学着米娅的样子歪了歪头。
“诶？”米娅疑惑。
薇薇安突然伸手狂捏米娅的脸。
“呀！”米娅震惊。
薇薇安揉了一顿后松开了手。
“不喜欢归不喜欢，但必须要学会容忍对方。”薇薇安又摸了摸米娅的头，用长辈的语气道。
“知道啦，就当是看在侦探小姐的面子上。”米娅红着脸吐了吐舌头。
“诶？谁发的电报？”
“我去看一下。”薇薇安转身下楼。
是苔丝发来的电报：
[注意！不要离德蕾瑟姆太近。]
…………
一座墓园旁的漆黑小楼里，端着红酒的德蕾瑟姆呆呆地看着她为薇薇安画的画像。
画作并没有严格按照薇薇安现实的模样，而是添加了一些德蕾瑟姆幻想的元素。
德蕾瑟姆大囗大囗地喝着红酒，然后被呛到，瘫倒在地咳了半天。
躺在地上的德蕾瑟姆朝画像伸出手。
“尤利西斯……你的女儿……长得好像你啊……”
在昏黄的蜡烛照耀下，倒在地上的人影坐起身来，向画像张开了腿。
“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
“呼——”
“薇薇安！”
“薇薇安！！”
“啊啊啊啊薇薇安！！！”
一些晶莹的水渍喷溅到画像的边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