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将其拿起，骂骂咧咧地还给了一名小跑过来的年轻警员。
“都给我小心些！招子放亮啰！在侦探小姐面前丢我的脸小心回去我告你婆娘！”
沉寂的下水道顿时响起一阵笑声。
走在薇薇安身侧的米娅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对薇薇安说：
“侦探小姐，凶手不会顺着下水道出城了吧？”
“不清楚，”薇薇安把手中的提灯举高，“先沿着下水道再找找，找不到再说。”
“那是什么？血迹吗？”一名眼尖的警员发现了一片红色的痕迹。
薇薇安俯身，将提灯凑到那片痕迹前。
“是血迹，新鲜的血迹。”薇薇安双眼亮起，“估计是凶手忙着逃跑，伤囗开裂了。”
“各位，跟上！”
于是一行人开始提速向前。
血迹最后消失在了一个地铁站台连接着下水道的暗门前。
“进地铁了吗……”薇薇安皱眉。
“布莱克警长，能不能联系一下站台的管理员？”米娅发问。
“这里在港口区的管辖范围内，”布莱克摇了摇头，“我不好干涉。”
“我们来吧，布莱克警长请您联系一下港口区分署。”
大都会警务中心。
“跨辖区的案件处理起来就是麻烦。”米娅叹了口气。
“侦探小姐，这是那个地铁站台早上的登记表。”
“乘务员说他没见到什么奇怪的人。”
薇薇安接过登记表，连同数份案件档案放在桌上道：
“一模一样的案子之前发生了三起。”
“受害者全都是女性，而且全都是被斩首的方式杀害的。”
“”
“应该是同一批人干的。”米娅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薇薇安重重地点头。
“皇城区一例，东工业区两例，算上这次白教堂区的，一共四例。”薇薇安叹气。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杀人凶手了，必须出重拳！”米娅愤然道。
“已经上报警司了。”薇薇安双手抱胸道，“警司很重视，不久后黑铁侦探社就会派人与我们接触。”
“黑铁侦探社？”米娅吐了吐舌头，“不会又是那个神棍来找我们吧？”
薇薇安也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看得出来两人与黑铁侦探社之间有一段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
“姐姐，你的伤没事吧？”身穿破旧修女袍的少女半蹲在年龄看上去稍大她一些，同样身穿修女袍的少女面前。
“没关系，妹妹。”大腿上的伤囗仍然在不停渗血的“姐姐”看向荒草丛生的修道院，语气淡漠。
“‘神父’会治好我的。”“姐姐”抬头望向建筑内部的一座吊在半空中的雕像。
那是一个长着四只手，被砍去头颅的女神像。
“嗒嗒嗒”鞋跟落地的闷响，一个披着漆黑斗篷，面带血色面具的瘦长身影走了过来。
“神父！您来了！？”“姐姐”不顾伤势惊喜地跪倒在地，“妹妹”也随之跪下。
“神父”并未理会二人，而是走到神像下，举起一个染血的木匣子。
“哐当”木匣子坠地，一颗人头滚了出来。
“祂说——”
苍老嘶哑的声音响起。
“仇恨未雪！！”
…………
德蕾瑟姆是黑铁侦探社的创始人之一，称得上业界较为知名的侦探。
性格阴郁，沉默寡言但在案件上却颇为独行专断——这是薇薇安与米娅对德蕾瑟姆的看法。
“毒蛇入冬总会蛰伏。”这是德蕾瑟姆在与两人见面时说的第一句话。
德蕾瑟姆寡言少语，并且一开囗就是类似的句子，苔丝曾感叹，“每一句话都像五百年前的烂诗”，说话做事总带一股子神棍味。
“醒来时，毒蛇将咬死每一个身旁的动物。”说完，德蕾瑟姆就不再理会薇薇安与米娅，自顾自地翻动手中的烂书。
“您的意思是凶手会等待一段时间再出手？”米娅心虚问道。
德蕾瑟姆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猎人能否救下毒蛇身边的动物？趁毒蛇休眠时扼杀危险？”薇薇安用对方的句式语气问道。
“毒蛇的巢，总是隐蔽，猎人的枪打不中地方。”德蕾瑟姆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回答道。
“猎人的宗旨不是随意抛弃家畜，但引出毒蛇总有牺牲。”德蕾瑟姆用她那双深紫色的眸子盯着薇薇安。
薇薇安皱了皱眉。
“没有天生的诱饵，愚笨的鹿也知道同伴不该放弃。”
德蕾瑟姆愣了一下，旋即用正常人的语调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薇薇安·怀特。”薇薇安有些惊讶对方突然说人话了。
“尤利西斯的女儿？”
“是。”
德蕾瑟姆突然发疯一般起身口中大喊“我要给你画一幅画！我要给你画一幅画！”冲出房间。
米娅脸色发青。
“侦探小姐，我们真的要和这个神经病合作吗？”
薇薇安也略有不安。
“我们先自己查吧，有线索再和德蕾瑟姆女士共享。”
…………
薇薇安把记述东工业区那起凶案的报纸剪片递给米娅。
“第一起案件发生在皇城区，”米娅接过纸片，“是十月份发生的。”
薇薇安点头，抄起维里斯德的地图在上面点了个点，写上“十月”。
“死者的身份没有确定，”米娅仔细看着案件报告道，“头……也找不到。”
“除了这一次外，其他案件死者的头颅均被凶手带走。”
“应该是我们来得太快了，凶手来不及。”米娅板着小脸严肃道。
“第二起和第三起均在东工业区发生，且都在十一月内发生。”薇薇安再次往地图上添了几个点。
“连续发生三起案件后，上一位负责的侦探意识到了这些案件之间的联系，但因为跨区办案难度太大只能不了了之。”薇薇安将地图钉在墙面上。
“直到第四起案件，十二月二十四日也就是今天，白教堂区再一次案发，警务署才意识到这起一系列案件的严重性。”薇薇安叹了口气。
“虽然说这几起凶案有较高相似度，但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薇薇安继续道。
“第一起案件里，死者的腹部被刻上了一个神秘的图案。”米娅道，“这是之后几起案件都没有的。”
“而且在第三起案件中，死者的右手被砍了下来。”薇薇安顿了顿，“应该是有什么我们尚不清楚的用意。”
“这条毒蛇是十年前的毒蛇。”门不知何时被打开，德蕾瑟姆手里拿着颜料，腋下夹着画板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我被它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