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新闻:“袭击星际列车的恐怖分子仍在追查中,遇难人员下落不明。”
他按下按钮换到另一个台。
星际新闻:“流窜异形攻击了位于水瓶座星域的文明,摧毁25颗恒星,6个文明沦为寄生载体,其中有两个为星系级文明,新人类弧光灯社群计划在本月末对远星区内的异形进行清扫。”
“太空十字教被东部社群宣布为非法,传教者将被依法驱离。东部发言人认为,太空十字教为极?端分子,不利于星际秩序稳定。”
“虫群分布数据中心遭遇星网攻击,攻击者身份尚未查明,新人类宣布与本次攻击事件无关,疑似为其它高级文明所为。”
异形大部分是以类似太空海盗的方式活动,随机攻击沿途文明留下种子,没有大规模的组织。单个异形就有毁灭一整个恒星系的能力,有部分拥有大型武器的可以摧毁标准星系。报道称摧毁25颗恒星说明这次袭击的策划者不会超过10个异形,而且使用的是“袭击”意味着攻击已经得到新人类的默许,极有可能是小规模异形舰队和政府的隐性合作。目的无非是推进弱文明间的合作,在这种情况下异形会选择清理主要聚集地并保留长期聚集地,一般是太空母舰,推测6个文明中最低水平的文明也具备长期太空生存能力。
太空十字教为新人类中的激进派,主张建立全宇宙的文明共同体和宇宙透明化,根据东部社群的反应推断东部保守倾向明显,西部未表态说明暂时维持中立姿态。但对十字教采取驱离而非逮捕说明保守势力并未占压倒性多数。
虫群数据中心遭到攻击,主要怀疑对象为新人类和异形,按照新人类的道德水准判断发言基本可以完全信任。但新人类的回应说明虫群进行了问责,结合虫群未对损失情况作出说明,且本次未查明攻击者身份,估测该轮攻击造成了一定损失。
异形的生存策略是快速繁衍,所以虫群和新人类都会定期清扫它们,同时由于异形没有大规模组织和道德观念,它们自己也会自相残杀。然而直到现在它们还是宇宙中最强大的三个种族之一,可见繁殖力强悍。弧光灯社群为东部最大社群之一,体量和未来实验室相当,主要科技方向为时空系,魔法涉猎较少,主要术式为时间停止和在时停中移动。未来实验室社群则均衡一些,原因是他们主要生产机械装备,没有专精某一个领域的研究。实际上,大部分的社群都没有特别突出的业务领域,像弧光灯这种专研时空技术的,未来实验室专门制造机械装备的都是少数,拥有突出领域说明它们是顶尖的社群。往年的清扫基本是由多个小社群执行,一个大社群领导,今年弧光灯亲自下场,侧面印证了局势紧张。
由于人数稀少,新人类要与虫群和异形抗衡就需要全民皆兵,这点与异形类似。生产全面使用了智械,但军事行动依然有人的参与,一方面是智械如果军用就需要量产,很容易形成固定模式,另一方面是它们无法复活,每战斗一次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令九喊来机器人护工。“我现在在哪里?还在地球上吗?”“您现在的位置是木星上方。”
依旧是冷冰冰的回答。
“能让我看一眼地球吗?”他问道。
病房的墙壁开始透明化,显示出地球的实时影像。
那里就是他的故乡,尽管他从未真正踏上那片土地,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蓝色的是海洋,白色的是涌动的大气。在这三个月里,他也了解到新人类和人类的渊源。新人类来自人类第三航线上一座废弃的空间站,算是人类黄金时代的实验品,完美的人造人,他们继承了自己造物主最辉煌时期的文化。
在星空的另一边。
“首长,九号已经转移到木星了。”余江低声说道。
“知道了。”曲星城没有看过来,只是坐在椅子上,垂着头。
余江关上门,快步离开。
曲星城面前的全息白板上是六份不同的报告,上面的标题是“人类灭亡”。
事情要从130年前开始说起,那时他刚成为一名警官,现在的他是三个大型社群的高层,这期间接手的案件,处理过的政务数不胜数,其中大部分都被他解决了,除了他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案子,贯穿了130年。
寻找“抽血”事件的元凶。第一份报告上的照片是他在琐罗亚斯德港找到幸存者时拍的,下面有当时对零号的体检结果,结论为标准的人类,没有任何特殊之处,没有魔力,大脑也没有异常,但抽取得到的记忆多到了惊人的地步。
第二份报告是对新人类诞生遗址的调查。照片上是一台破损的创生机器,周遭有被破坏的痕迹。这台机器位于第三航线上的空间站内,弧光灯的时间追溯没有发现除新人类飞船以外的航迹,机器破坏者很有可能在离开空间站的飞船之中。
第三份报告是他最不愿看见的,也是较新的一份,是对社群官员的腐败调查,总共四十六个大型社群选出了一批高级专员进行联合秘密调查,只发现了一些轻微情节。高层对于新人类可能被腐化感到过于恐慌,轻率的行动很可能正中教唆者的下怀,加剧社群中的不信任。自那以后太空十字教的活动便更加频繁了,手段也愈发激进。
第四份报告是星际列车遇袭,九号在返回的路程上遭到恐怖袭击。
第五份报告来自曾追击人类的文明,它们的统计结果与理论值出现了一个将近3000亿的差值,也就是说除去逃逸至远星区的人类、返回地球的人类和战损外,还有3000亿人不知所踪。除此之外,追击者在第一航线上检测出魔力残留,但根据记载,人类第一次知晓魔法是在第三类接触期间,然后他们就沿第二航线撤退了,第一航线与第二航线起始点都是地球但是是不同方向,第三航线从第一航线中段分离出来但和第二航线没有相交,更奇怪的是魔力残留的位置是第一航线的末端。
第六份报告是对远星区边缘人类舰队残骸的搜索,根据遗留的编号确认了逃往远星区的总人数,但几乎每艘飞船上都有两位数的人下落不明。
以上就是他掌握的全部线索。到现在为止,他唯一能确认的就是远星区肯定与这个案件强相关。但要在这样一片无限大的黑色区域找答案,难度已经不是大海捞针能形容的了。
利维坦,深海中的怪物,源自人类的古老传说。远星区带给他的感觉正和那个海怪一样,一片没有边界的黑暗,包裹着中心这片小小的星空,没有人察觉到它的庞大。
但在他理清思绪前还有一件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