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人类亲手将自己的希望掐灭了吗？”

老徐摇头苦笑：“我们人类总是这样的，充满了傲慢与偏见，以自己的无知去仇视自己所不了解的。”

他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老刘宽慰他：“别这么说，我们人类也是会改变的，不是？话说，那名军官是谁？”

“郑大东，37岁，北方人，算上今年，是入伍的第五年。三年前，他一家四口除了他，都死于F07319雪怪口中，先前在队伍里也因为一些事情撒过谎。

而我真正担心的是，在遇见B011的行动中，我的女儿就是那名最高负责人！”

老刘心头一跳：“你家丫头……没制止他们吗？”

“没有！”老徐气愤地咬着烟，不是生自己女儿的气，而是因为那些不遵守命令的士兵生气。

“那丫头分辨不出郑大东话里的真假，也不清楚B011的底细，以为出了人命，就默许了他们的行为。当她清点人数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而且，当时她身上的特制枪械也不见了，很有可能是被B011拿走了，她的脸也疑似被B011记下。

可是，因为这件事，上头的人认为她和B011有过近距离接触，在与B011的沟通中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就任命她当后续作战的中与B011的首要接触者！这不是胡闹嘛！

因为郑大东他们的破事，害我女儿可能被B011记恨，现在又要把她派到那种地方去，我！”

老徐用力捏着拳头，因为这些事憋了一肚子火，拳头都攥得发抖。

毕竟又有哪位父亲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涉足危险之中呢？

老刘明白他的想法，但想帮他也无能为力。

“知道是谁做的决定吗？”

“还能是谁！联盟里面的外国佬，屁事没用只会瞎几把指挥！”

老刘对无序协力联盟有所了解，这个全球性的联盟是在无序物出现一年后成立的，为的就是将所有国家的力量结合起来，对抗无序物，也能更好地进行保密工作。

东都国在联盟里的话语权只能排在前三，贝熊国与梅国的影响力不可忽视，东都国分部的高层又要受联盟的指挥，下达这个命令也是无可奈何。

“那么，郑大东人呢？”

“被控制起来了。这件事情影响太过恶劣，他不可避免的要被撤职。”

老徐深呼吸了好几次，总算是让自己冷静了些。

“既然矛盾已经产生了，那么只能想办法与B011和解了，或许可以从郑大东做文章，让他去跟B011赔罪之类。”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因为他的遭遇，他这个人十分的偏激，对无序物也是极度仇视，让他去给一头无序物道歉就好比杀死他，他是不会同意的！”

老徐深深地叹了口气，脑袋又乱了起来。

“老刘啊，我在会议室不敢讲这件事，我怕别人对B011失去期待。

你知道吗？我们人类自己的恶，终有一日会将自己推下深渊！”

他没有再留意老刘的表情，看着下面那灯火通明的城市，凝视那些幽暗的角落，无法确定那里的某处是否还有血与罪的织歌。

月色清明了，其银光也亮了许多，为这座昼夜不停的城市覆上一层薄薄的纱。

月光照亮了城市的一些角落，点缀在一些女人妩媚的脸庞上，却怎么也照不亮两人的心。

或许他们已经在深渊之中了呢？

世界是混乱的，人类的善在秩序下得到维持，人类的恶会在意想不到的角落暴露自己的爪牙。

也许现在的某个角落，这道希望的光正在被人类的邪恶所掐灭，让其变成一头新的、想要吞噬人类的猛兽！

“老徐，你真的不适合这种说话风格啊。”

老徐捏着断掉的眼走了，不回应朋友的打趣，只是再将自己投入那群人的矛盾之中……

墨语的行程临时改变了，本来是要去之前那位老师所住的小区调查的。

他不知何时走进了城市里，体态再次变成了少年，脸上重新扣上面具，将那稚气未脱的脸隐藏。

他徐步漫游在川流不息的夜道，形形色色的人与他擦肩而过——幽会忘归的情侣、深夜加班的社畜、出来解馋的年轻人。

他们有的目光在他身上驻足几秒，只觉他的打扮稀奇；有的没有留意到他，将他当做一位普通的赶路人。

墨语悠悠走着，踩着一些被抛弃的包装袋，踏过一些吃剩的竹签，往城市的某个阴暗角落寻去。

可以看见的人越来越少，新时代的气息也慢慢消逝。

墨语好像穿越了时空，看见了不曾见过的人与物。

他看见了上世纪的霓虹灯在墙上闪着粉色与绿色的光，看见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坐在店门前。

他看见某个人颓坐在霓虹灯照不到的黑暗里，地上铺的是他不知从何处找到的报纸，兴致缺缺地看着什么。

这个地方什么人都有，勾肩搭背一起喝酒的、三三两两结伴嫖（消音）的、缩在角落里交易蛋**的等等，乱七八糟。

凛也不曾见过这类景象，在她的认知里，这种地方应该早就从人类社会中消失了，只能在小说和科幻作品里看到。

‘原来东惟市还有这种地方。’

‘有的，有光明的地方一定会有这种不堪入目的黑暗，’墨语的心情貌似没有那么糟了，‘只是你对这类事物不关心。’

凛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语，你不会是……’

墨语以为她猜到了自己的打算，肯定道：‘嗯，之前就听学校某个公子哥提到过那种地方，来钱很快，而我正好需要钱。’

凛大惊：‘！别……’

墨语翻了个白眼，感觉凛的智商掉了线。

‘我不是来卖的！我是听说这里有个地下搏击场，会花钱招人上去打擂，而且这个地方偶尔还会有人要招打手，我想去看看。’

‘……哦。’

墨语打算先试试看当打手，他走到某间酒吧外面，不动声色地从幻界里取出纸笔，写上：当打手，价格视难度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