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芊茶正抱着自己的钱袋，听到里面叮当作响的声音，忍不住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

“开心了？”

克莱尔忽然开口。

“嗯嗯！”

陆芊茶连连点头，身后的银色龙尾连连摆动。

“开心了就跟我去练箭，别在这杵着发呆。”

克莱尔曲起食指敲在小龙崽光洁的额头上，力道不重却带着金属护手的凉意。她拿起一旁的木制短弓递到了陆芊茶的面前。

陆芊茶瘪着嘴接过武器，她忍不住问道：“练完能吃冰糕吗？”尾音未落就被克莱尔拎着后领提起，像只被揪住后颈的猫儿般被推向回廊尽头。

等候多时的灰发女佣忍笑递上箭囊，青石板上渐次响起银鳞与鹿皮靴交织的细碎声响，朝着被薄雾笼罩的靶场迤逦而去。

……………………

“咻！”

箭簇破空声撕开晨雾，淬银箭杆在曦光中拉出流星般的轨迹，精准扎入了五十步外桐木靶心。

准头不错，力道太小。

克莱尔在心中浅浅评价了一番。

“第七十三箭，外三合练得倒还像点样子，再射七箭就休息。”

克莱尔开口说道。

“呼……”

陆芊茶咬住发颤的下唇重新搭箭，鼻尖沁着一抹细汗。随着弓弦拉伸，尾巴尖处的鳞片簌簌开合。

克莱尔踱至陆芊茶身后，修长的手指突然扣住那截因发力过猛而轻轻发颤的手腕。

感受着手背的异样感与那温热的鼻息，陆芊茶的身体忽然一僵，耳尖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肩胛下沉，引力入弦。”

带着花香的声音裹着雾气漫过来，缓缓扫过陆芊茶的耳廓，让她本就僵硬的身体变得宛如石雕。

“咻！”

箭簇发出如同裂帛一般的脆响，淬银箭杆曳着流星光尾穿透曦光，钉入五十步外的桐木靶心时，箭尾仍在高频震颤。

这时，陆芊茶才如梦初醒般地连忙跳开。

“怎么，害羞了？”

克莱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继续开口说道：“早上还在那呜呜嘤嘤的在我怀里撒娇，这会倒是矜持起来了。”

“老师！”

陆芊茶的声音有些羞恼，尾巴在地上重重地拍了拍，她气呼呼地扭过头低声说道：“不理你了，坏蛋。”

当她瞥见石桌上新蒸的桃花酥正冒着灼灼雾气，喉间不自主发出幼龙护食般的呜呜声。

克莱尔用银匙搅动琥珀色茶汤，三色堇蜜的甜香混着龙井雨前春的清气，织成无形蛛网困住赌气的小龙娘。

克莱尔故意咬破流心酥皮的刹那，一股甜腻的香味在陆芊茶的小鼻子边上环绕。

陆芊茶充耳不闻，拿起短弓继续练习，但尾巴却不耐烦地拍打着箭囊。

当第七次拉弓时，桦木箭矢深深没入靶后红松，惊起一巢正在啄理羽毛的山雀。

七箭射完，陆芊茶坐在石桌对面，双手托着脸，看着远处的标靶。

“真不理我了？”克莱尔晃了晃缀着霜糖的银叉，蜜渍的蛋糕在日光下流转着诱人的金芒。

“不理你！”

陆芊茶鼓起小脸，她要硬气一点，不然总被克莱尔当成小孩子看。

“呵……”

克莱尔轻笑一声，将一块桃花酥推到陆芊茶身前，随后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对身旁的女佣说道：“我去走走，你照顾好她。”

说罢便离开了靶场。

陆芊茶目送对方离开后，尾巴在石凳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来回摆动，眼睛却在一直盯着盘中摆放的桃花酥，纠结片刻，最终向桃花酥伸出了罪恶的小手。

“当心噎着。”

远处带着笑意的叮嘱随北风掠过耳际时，可这提醒来得太晚了些，陆芊茶已经被酥皮呛得涨红了脸。

她连忙接过旁边女佣递过来的一杯清水。大口饮下，总算是缓解了不少。

“都说了慢些吃，你偏不听。”克莱尔俯身轻轻拍了拍陆芊茶的背，然后继续说道：“你看，噎着了吧。”

陆芊茶哼唧一声，朝着石桌轻轻一趴。

夕阳的余晖将陆芊茶瘫软的身影拉长在青石板上，汗湿的碎发黏在泛红的脸颊。

她整个人像融化的雪糕般，素白箭袖滑落肘间，露出的小臂还带着拉弓留下的红痕。

克莱尔擦拭短弓的丝帕忽然停在半空，弓梢折射的碎光正巧晃过陆芊茶紧闭的眼睑。“行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她尾音微妙地上扬，指尖随意拨动弓弦发出清越的嗡鸣，“听说后厨煨着砂锅，牛腩和土豆在红油里咕嘟了三个时辰。”

石桌上萎靡的身影骤然绷紧。陆芊茶头顶蜷曲的龙尾“啪“地拍打地面，陆芊茶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是辣味的还是甜味的？”

“你猜。”克莱尔的指甲掠过小龙崽汗津津的额角，在触到那对半透明的粉色龙角时突然曲指轻弹。

“呜嘤～”

陆芊茶整个人触电般地向后一躲，她捂住发烫的龙角顿在角落蜷成团，脸颊处泛起一阵异样的红晕，发带随急促呼吸微微震颤：“坏蛋！不许摸我的角……很痒的。”

羞恼的控诉渐渐化作含糊的咕哝，惹得克莱尔捂嘴轻笑。

夜色朦胧，靶场中的欢笑声越来越远，只留下了一地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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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脸蛋看起来就好rua。duangdua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