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芊茶听到这话瞬间慌了神,她冒险协会的委托还没交呢。
要是被关住,交不了委托,起码损失三个金币呀!
于是她赶忙将事情告诉克莱尔。
“抓猫……”克莱尔眉梢微挑,指尖轻轻一弹她的额头:“那种费时费力的委托,不做也罢。”语气不容置疑,“先把另一个任务交了,再来找我。”
克莱尔说罢就将陆芊茶放下,转身欲走,衣摆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度。
“老师等等!”
陆芊茶的声音突然拔高,又迅速弱了下去,耳尖染上一抹绯红。她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吟:“能不能……和我一起去?”
克莱尔脚步一顿,侧眸瞥来,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哦?”
——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学会撒娇了?
“老师你别误会!”
陆芊茶的嗓音突然打了个颤,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了衣摆。克莱尔的目光太锋利,像能剖开她所有蹩脚的掩饰。
“那些药......实在太多了,我一个人真的拿不完......”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碎在了风里。鞋尖无意识地碾着地上的碎石,仿佛这样就能从那些凹凸不平的缝隙里,碾出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噗——”克莱尔突然掩唇轻笑,眼角泛起细碎的流光。她故意拖长了音调:“我好像...什么都没说呢?”指尖轻轻点上陆芊茶的鼻尖,冰凉的触感让小龙娘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你这小脑袋里啊——”尾音像羽毛般打着转儿,“整天都在琢磨些什么?”
“那……”
“走吧。”克莱尔已经转身,阳光在她金发上流淌成河。“还不跟上?”走出两步又忽然回头,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还是说……?”她朝着陆芊茶眨了眨眼睛,“要老师抱着去?”
“才不要!”
陆芊茶耳尖“腾”地烧了起来,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她慌忙小跑着追上前去,小皮鞋踩碎了一地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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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艾斯特王国边境的黎明教堂浸在艳阳之下,彩绘玻璃将最后的光斑投射在空荡的长椅上。
老神父枯槁的手指重重合拢鎏金封皮的光明圣经,浮雕着荆棘冠的青铜绶带随着动作在黑袍前襟晃荡。
“愿光明神庇佑迷途羔羊。”他沙哑的祝福悬在潮湿的空气里,目送最后一位跛脚农妇蹒跚跨过裂纹蔓延的门槛。当橡木门扉发出年迈的呻吟,暗处倏然闪出个踉跄的白影。
“出什么事了?”
老神父皱着眉望向白袍男子,声音中充满了疑惑。
“牧首大人,教会派出去的小队被一网打尽,连向我们发出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白袍男子斗篷下渗出带着铁锈味的喘息,袖口暗纹在晃动间泄出半枚琥珀色商会徽记。
镶银手杖猛地凿向斑驳的理石地面,惊起梁间栖息的寒鸦。
牧首逆光而立的面容隐在兜帽阴影中,唯有胸前的银白十字架泛起诡谲流光,他冷哼一声,开口说道:“我的人刚过去没两天就全军覆没了?该不会是你们提供的破界石有问题吧?”
“我以伊甸之门起誓!“白袍男子膝盖砸碎地砖的声响在穹顶回荡,额头紧贴的砖缝间渗出暗红,“若我有半分欺瞒,愿圣钉贯穿我的咽喉!“
牧首沉默地摩挲着杖头镶嵌的紫水晶。他忽然抬脚碾住那人颤抖的手指,听见骨骼在靴底发出细碎的悲鸣。
“滚。”
“是,是牧首大人,我马上滚。”
白袍男子顾不上手指的疼痛,他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教堂
当仓皇的脚步声被吞没在暮色中,牧首从黑袍内袋取出一枚一枚占卜水晶。
水晶核心处盘旋着一股不明的白雾,将命运丝线遮掩得严严实实。他干裂的嘴唇突然扭曲成新月状的弧度——有什么东西正在水晶里与他对视。
“有趣。”
牧首冷笑片刻,他倒要看看,是谁在和他们伊甸教会作对。
牧首的指节缓缓收紧,占卜水晶在他掌心悬浮而起,指尖的灵气泛出诡谲的幽光。他低沉而沙哑的诵念在教堂内回荡,每一个音节都如实质般凝结成淡金色的符文,环绕水晶盘旋:
“全知全能的伊甸之门……”
灵力如潮汐般涌动,空气震颤着发出嗡鸣。水晶内的混沌雾气骤然翻腾,仿佛被无形之手搅动,一缕缕苍白的光丝从虚空中抽离,缠绕着牧首的身躯。
“……请为我推开眼前的迷雾。”
白雾愈发浓稠,如活物般蠕动,渐渐凝成无数细密的符文锁链,钻入他的七窍。牧首的瞳孔骤然收缩,视野被强行撕裂——他看见了!
——一扇门。
一扇矗立于灵魂深处的巍峨巨门,古老而森冷,门扉上刻满晦涩的禁忌铭文,仅仅是凝视便让他的神识刺痛。
“原来如此……”
牧首的嘴角缓缓咧开,枯瘦的面容因狂喜而扭曲。他找到了一件至宝,那扇门,正是它摧毁了他的计划!
必须,必须把那件至宝弄到手!
水晶“咔”地一声裂开细纹,白雾如退朝般消散。
牧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燃烧的贪婪与疯狂,眸底还残留着占卜残留的幽光,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
他抬起手,指间凝聚出一缕传讯灵符,准备联系十二使徒——可就在这一瞬,他的笑容凝固了。
占卜的余韵并未消散,反而如毒蛇般骤然收紧!
“呃——?!”
他的瞳孔猛然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原本清晰的意识被某种可怖的力量狠狠攫住,无数破碎的画面、扭曲的低语、癫狂的嘶吼如洪流般冲进他的脑海!
这不是他主动窥探的信息……而是某种存在,正顺着占卜的链接,反向侵蚀他的神智!
“啊啊啊——!”
牧首踉跄着跪倒在地,十指深深抠进自己的太阳穴,仿佛要将那些疯狂的知识挖出来。他的眼球布满血丝,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涎水混合着血丝从唇边溢出。
太多了……太混乱了……
那些信息根本不是人类能够理解的!它们像是活物一般在他的脑髓中蠕动、尖叫、撕扯,将他的理智一寸寸碾碎。
“不……停下……啊啊啊——!”
他的哀嚎在空荡的教堂内回荡,却无人回应。最终,他的挣扎渐渐微弱,双眼失去了焦距,只剩下了跪在地板上的空洞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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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当时的备选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