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灵田...灵田全死了！"
秦墨从一堆图纸中惊醒，右眼的纯黑瞳孔在晨光中微微收缩。他昨晚又在实验室通宵，研究闲云散人关于灵脉量子态的笔记。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他推开窗户，只见药田方向一片慌乱，数十名弟子围在那里指指点点。
"枯萎？"秦墨皱眉。玄霄宗的灵田有阵法保护，又有灵脉滋养，百年来从未出过问题。
他随手抓起挂在椅背上的首座袍服，一边穿衣一边往外冲。刚跑到回廊拐角，就撞见匆匆赶来的云清瑶。她显然也是刚得到消息，发髻都没来得及挽好，几缕青丝垂在耳侧，衬得肤色如雪。
"情况有多糟？"秦墨快步与她并肩而行。
云清瑶眉头紧锁："朱大福来报，说不仅是药堂的灵田，整个玄霄宗范围内的灵植都在一夜之间枯萎了。"
这远超秦墨的预料。他加快脚步，两人很快来到药田。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惊——原本郁郁葱葱的灵药全部变成了枯黄色，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更诡异的是，土壤中渗出一种黑色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
弟子们见到两位长老到来，立刻让开一条路。朱大福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胖脸上写满惊恐："首座大人！这些黑水是半夜出现的，凡是沾到的灵植，不到一个时辰就枯死了！"
秦墨蹲下身，没有贸然触碰黑水，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个金属圆盘——这是他设计的"灵能检测仪"。圆盘悬在黑色液体上方，立刻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表面浮现出深红色的符文。
"灵力读数异常..."秦墨盯着圆盘，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不是普通的毒物，里面含有某种...扭曲的灵力结构。"
云清瑶闻言，指尖凝出一根冰针，轻轻蘸取了一点黑水。冰针接触液体的瞬间，竟然从内部开始变黑！
"它在腐蚀灵力本身。"云清瑶迅速将冰针甩开，那根冰针在空中就碎成了黑色粉末。
周围弟子一片哗然。能腐蚀灵力的物质，在修仙界闻所未闻！
秦墨站起身，环顾四周："立刻封锁所有受影响的灵田，任何人不得接触黑水。朱大福，去请掌门和其他首座来议事。"
待弟子们散开执行命令，秦墨压低声音对云清瑶道："这不对劲。我从未见过能直接破坏灵力结构的东西，除非..."
"除非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云清瑶接上他的话，眼神锐利，"像寒月潭底的反物质容器。"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朝寒月潭方向赶去。一路上，他们看到更多枯萎的灵植，甚至连一些低阶灵兽都萎靡不振，显然也受到了影响。
寒月潭依旧被雾气笼罩，表面看起来平静如常。但秦墨刚取出检测仪，仪器就疯狂闪烁起来，读数直接爆表。
"潭底的波动比上次剧烈了十倍不止。"秦墨声音发紧，"有什么东西正在影响反物质容器的稳定性。"
云清瑶闭目感应，长睫毛在晨光中微微颤动："有异物进入了容器范围...不是实体，更像是一种能量渗透。"
"能量渗透..."秦墨突然想到什么，"等等，如果灵脉真的是量子隧穿通道，那么理论上某种特定频率的能量可以远程干扰...我们得立刻分析那些黑水的成分！"
两人匆匆返回药堂实验室。秦墨翻出一堆仪器，开始组装某种复杂装置。云清瑶则取来一个特制容器，用冰灵根力量小心包裹着一小瓶黑水样本。
"这是什么？"云清瑶看着秦墨组装的新设备问道。
"灵能分光镜。"秦墨调整着镜片位置，"闲云祖师笔记里提到的概念，我做了改进。可以让不同灵力结构显现出独特的光谱。"
经过半个时辰的紧张准备，实验终于就绪。秦墨将黑水样本放入装置，启动开关。一束灵光穿过样本，在另一端的水晶屏上投射出奇特的光谱图案——几条主要谱线呈暗红色，边缘还有不规则的黑色锯齿。
"这...不可能。"秦墨盯着图案，手指微微发抖。
云清瑶凑近观察："你认识这种光谱？"
"三年前，玄天剑派追杀原主时用的禁术，就是这种能量特征！"秦墨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我当时虽然昏迷，但太虚钥记录下了那种灵力波动。这些黑水...是人为制造的！"
云清瑶瞳孔微缩："玄天剑派已经覆灭，难道是..."
"残党。或者更糟——另一个世界的干扰。"秦墨指向光谱上的黑色锯齿，"看这些不规则波动，这不像是自然形成的灵力结构，更像是某种人工合成的跨空间信号。"
正当两人沉浸在发现中时，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朱大福气喘吁吁地冲进来："首座大人！云长老！掌门召集所有首座紧急议事，说是...说是灵脉出现异常了！"
秦墨和云清瑶立刻赶往主峰大殿。途中，他们注意到宗门内的灵气变得紊乱，时而浓郁时而稀薄，像是有什么在干扰灵脉的正常运转。
大殿内气氛凝重。掌门端坐上首，面色阴沉。各堂首座分列两侧，传功长老周元子正在汇报情况。
"...主灵脉的灵力输出下降了四成，七峰聚灵阵已经无法正常运转。更严重的是，那些黑水正在沿着灵脉扩散，所到之处灵气尽失。"
看到秦墨二人进来，掌门微微颔首："秦首座，云长老，你们来得正好。药堂可有分析出黑水来历？"
秦墨简要汇报了发现，特别强调了黑水与玄天剑派禁术的关联。听到"玄天剑派"四个字，殿内一片哗然。
"荒谬！"周元子厉声打断，"玄天剑派早已覆灭，余党尽数被诛。秦首座莫非是想转移视线？谁不知道药堂最近在搞什么'科学炼丹'，说不定是你们那些古怪实验引发了灵脉异变！"
秦墨不慌不忙地取出灵能分光镜记录的光谱图："周长老若不信，可以亲自验证。这种灵力结构绝非自然形成，更非我药堂所能制造。"
掌门接过图谱细看，眉头越皱越紧："确实与寻常灵力迥异。秦首座，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应对？"
"首先，立即隔离受污染的灵脉支流，防止黑水扩散。"秦墨早有准备，"其次，我需要去主灵脉节点取样分析，找出污染源头。"
周元子冷笑："灵脉节点乃宗门重地，岂容..."
"准了。"掌门出人意料地打断周元子，"此事关乎宗门存亡，秦首座可全权调查。各堂需全力配合。"
议事结束后，秦墨和云清瑶立刻着手准备灵脉探查。他们刚走出大殿，一名杂役弟子匆匆跑来，塞给云清瑶一张纸条就低头离去。
云清瑶展开纸条，上面只有潦草的几个字："小心掌门，夜见周。"
"这是..."秦墨压低声音。
云清瑶指尖凝出冰焰，将纸条烧毁："我安插在传功殿的眼线。看来今晚周元子要去见掌门，而且不想让人知道。"
夜幕降临，秦墨和云清瑶悄悄来到掌门居所附近的树林。借着夜色的掩护，加上云清瑶的冰雾隐匿，两人完美融入环境。
约莫子时，一个黑影果然悄然到来——正是周元子。他左右张望后，轻轻叩响掌门的院门。门开了一条缝，周元子闪身而入。
"跟上去。"云清瑶低语，两人借着冰雾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窗下。
透过窗缝，他们看到掌门背对窗户站着，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周元子恭敬行礼后，掌门转过身来——
秦墨差点惊呼出声。掌门手中拿着的，赫然是一块刻有"CERN"字样的金属板！与寒月潭底那台量子加速器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时机已到。"掌门的声音沙哑而怪异，不似平日，"灵脉污染只是开始，当三个月亮再次同时出现时，通道将会重启。"
周元子躬身："属下已按计划在七峰埋下阵眼，只待..."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掩盖了后面的对话。秦墨和云清瑶不敢久留，悄然退去。
回到实验室，两人面色凝重。今夜所见颠覆了太多认知。
"掌门怎么会知道三个世界的事？"秦墨来回踱步，"还有那块CERN的金属板...难道他也被另一个世界的存在控制了？"
云清瑶沉思片刻："还记得白芷师尊说过吗？掌门在危机结束后曾闭关半月。也许就是那时..."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朱大福慌慌张张地冲进来："首座大人！弟子...弟子刚才看到一个人影往寒月潭去了，他的右手...右手小指缺了一截！"
秦墨和云清瑶同时站起。右手缺小指——正是当年那个黑袍人赵元奎的特征！
"你确定？"云清瑶厉声问。
朱大福猛点头："千真万确！弟子本来想去寒月潭打水，看到那人鬼鬼祟祟..."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随即地面微微震动。实验室的仪器叮当作响，寒月潭方向亮起一道诡异的黑光，直冲云霄！
"不好！"秦墨抓起检测仪，读数已经爆表，"有人在强行激活反物质容器！"
两人顾不得多说，立刻向寒月潭冲去。夜色中，那道黑光如同连接天地的巨柱，而更可怕的是——天空中，三个月亮正缓缓浮现，形成一个完美的三角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