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后生真是鸡婆,我在你身后都听够了,最近妖鬼横行,染了妖气的人要优先医治,喏——就像那样”说罢便指了指远处被担架抬进去的伤员。
人群突然如潮水分开。磷音扛着阿蝶踏过挂上冰晶的的用于隔离侵染妖气之人的注连绳。
矮小浪人突然小声骂道
“真是晦气!”
随后让到一边
唯独黝黑青年愣在原地盯着磷音的赤瞳
磷音也站在原地像个雕像似的一动也不动
阿蝶误认为周边的议论声是对自己衣冠不整的讥笑于是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怎…怎么停下来了…”
“排队”
“这姑娘…”话还没说完那黝黑的青年就被浪人拉向了一边
浪人小声说道“离那个白毛煞远点,小心沾上晦气…”
“不排了吗?”
磷音歪头看向青年
见少年不说话便接着说道
“让我们先吗,谢了…”
刚走进医馆,浓重的药草味便扑面而来。磷音将阿蝶安置在泛黄的榻榻米上,陈旧草席边缘已有些许破损。蜷坐在角落的瘦弱婆婆抬起浑浊眼睛,干裂的手指仍捻着半截草药。
……这位大抵就是医师了……磷音不动声色地打量
“谁要治?”婆婆的嗓音低沉而又嘶哑
……还能是谁呢?
低头瞥见腰间昨日伤口残留的血迹,磷音下意识收紧袖口
“是她"
婆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面前瘦弱的女孩
“你不治?”
磷音摇了摇头
"当真无事?"
“无碍”
老医师不再多言,枯枝般的手已按上阿蝶腕脉
片刻过后那老医师摇了摇头
“姑娘…你阳寿将尽…”
老医师本以为二人当中至少有一位会露出震惊的表情,然而现实却是
“嗯”这是阿蝶轻声的应答
“发烧能死人?”这是面无表情的磷音问出的问题
“老身指的不是风寒”
浑浊的眼球转向阿蝶
“姑娘可是跟神明做过交易?”
“嗯”
“与神明交易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至于代价是什么,想必姑娘应该是明白的吧”
“奴家…明白”
“姑娘心中明白就好,老身治疗风寒感冒,余者老身也无能为力”
磷音问道
“会死吗?”
老医师只是叹了口气
磷音又问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老身曾经是天衣峠神社中的巫女啊”
“还有一桩事”
说罢老医师便转身走向阴影处翻找着某样东西
阴影里传来沙哑低语
“二位该备些襁褓布了…”
阿蝶身体猛的一颤…强装镇定道
“老婆婆真会说笑”
老医师当然明白阿蝶只是在自欺欺人,于是自顾自的说
“老身这还有半匹产自天朝的绸缎最宜裁作......”
阿蝶低着头不再言语…
实际上她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毕竟在遇到磷音前阿蝶就已经遭受了十多天的…
磷音并不明白二人正在交谈什么
,只是上下摸索着全身
停止摸索,缠着绷带的指节从腰带夹层抽出一小串子御(这个世界的铜板)
“不够”
少女自言自语着扯开腰间的象牙挂饰一并摊在手掌上
“诊金”
双手前伸问道
“够吗?”
“诊金便免了吧…今日,老身也算…长了见识。”
被磷音扶起的阿蝶向着老医师深鞠一躬
“奴家不胜感激”
随后又对着一旁的磷音说道
“一会出门的时候姑娘能走快些吗?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在外人面前实在…难堪”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解开自己身上捡来的外衫
绣着千羽家纹的白色襦绊如雪幕般展开,只是腹部有一朵显眼的血花
外衫将阿蝶裹成了茧
“好了。”磷音扛起包裹严实的阿蝶走医馆门口
然而此时的阿蝶只是觉得更加难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