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一直在颤抖。
他沉下心来,听到房间某个位置传来了浓重的呼吸声,或许是被摔得有些懵了,还是面对唐盈科所产生的呼吸,那个呼吸声正在不断加促。
唐盈科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他可以确信现在进入屋子里的不是那魔头,那魔头没有完全准备,是不会涉险的。
不是魔头,便是魔头手下的人了。
这让他心里稍微宽慰了一点,不管怎么看,地痞流氓都要比魔道要好对付许多。
“回去!”
唐盈科冷冷地说道:
“我只诛首恶,其余人等,速速退去,莫伤了大好性命。”
漆黑的环境不仅阻碍了唐盈科的视线,也让被扔进来的那个倒霉蛋看不清晰,但唐盈科的声音让她明确了方向。
唐盈科警告以后,那阵喘息声更加剧烈急促,且离他更近了。
唐盈科表情出现了一丝不悦,他知道自己武功不如裴秋铃,可这不代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骑到他头上。
唐盈科循着声音击出了一剑。
下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剑刺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便将剑格在那边:
“回去,现在我还能饶你一命。”
唐盈科沉着气说道,他在等对面那个倒霉蛋慢慢退回去。
但下一刻……
唐盈科面露,他能感觉到,被自己剑尖抵住的那人,其身形没有退去,呼吸声反而像战前擂鼓般,到了一个极其高的频率!
剑尖的阻力越来越大,直到利器刺入肉体的触觉传到唐盈科的手上,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野兽,正不计疼痛地向自己扑来!
不对劲。
唐盈科拔出剑尖,横起一脚踢在那人腹部,随着一道沉闷响声传来,那人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喘息声方才减弱。
“嗯?”
门外传来裴秋疑惑的声音:
“竟然能挡下来?小郎君在剑宗,恐怕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吧……好快的剑。”
作为一个魔道中人,裴秋铃能看出唐盈科的底子很稳,反应也很快。
在江湖,评判一个人是几流高手,就是看他的反应、武学底子,和掌握的武功。
在裴秋铃预想中,正常人在发现对手不怕刀剑后会产生一瞬的慌乱和破绽,但唐盈科没有,他几乎是下意识补上一脚的,这就说明此人的武学天赋极高。
如果不出意外,未来此人将会到达一个相当高的高度,加上他不俗的外貌,很可能与当今几个武林知名男子一起,评上个几大公子的雅号。
裴秋铃舔了舔嘴唇,脸上闪现过一丝贪婪。
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了,他注定要成为自己的玩物。
唐盈科循着记忆走到刚刚被自己踢开那人旁边,下蹲探手摸了摸她的鼻息。
他的手摸到了一阵湿润的东西,但对方还有心跳,人还活着。
“呼!”
正值此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口哨声:
“怎么?看小郎君这样子,还是个没杀过人的雏?你是不是很吃惊刚才那人为什么不避你的刀兵?”
唐盈科想了想,缓缓开口:
“我猜,是你下了毒。”
这不是一个难题,因为小说里通常都这么写。
裴秋铃声音骤然消失,很久以后才响起,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聪明人!”
又是砰的一声!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房间内多了两道粗重的喘息声。
又有两个倒霉蛋被扔了进来。
“可是聪明人死得早!”
……
过了约半烛香功夫,唐盈科斜靠在墙角,他尝试减缓呼吸,但此时他的心跳声和尼姑寺的撞钟声一样响。
在他身前,横七竖八躺着些人,大多身上没伤,被唐盈科出于不愿杀人的原因打昏在地。
唐盈科轻轻喘气,在下一波人被扔进来之前,他要尽可能地恢复体力。
不知道怎地,或许是已经看出了唐盈科的真实实力,或许是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了,那窗户再没有人被扔进来,反而是房间的大门吱拉一声被拉开。
一阵狂风强硬地闯了进来,吹得唐盈科没由来地打了个寒战,借着与风一齐涌进房间的月光,唐盈科看清了门外人的模样。
穿着僧衣的裴秋铃,领着十来个女子站在门外,容貌与先前大相径庭,不再是那副枯槁的形象,反而是一副青春靓丽的模样。
在其人手中,一张带血脸皮迎风招展,被她随意扔在地上, 踩在脚下:
“这是太阴庙原先主持的脸,今晚以后,我的身份暴露了,这张脸也就不需要了。”
裴秋铃神色复杂地看向唐盈科:
“在剑宗那帮只会用剑的蛮子里,居然出了如小郎君这般脑子还不错的……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唐盈科转过脸,探手去勾自己的剑,剑柄在他摸到的时候打了个滑,掉落在地。
唐盈科便想去捡,但他刚一弯腰,周围的一切就好似天旋地转一般。
这时他听到了裴秋铃的声音:
“别费劲挣扎了,小郎君,你应该也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我的蛊毒已经在你体内生效了。”
唐盈科瞪了她一眼,放弃去捡剑的想法,而是背靠着床直面着裴秋铃。
“我在这些人的体内种下了我的独门蛊毒,这种蛊毒若用于女性,便会使她们失去神智,放荡天性,成为被我随意操控的傀儡。若是用于男性……”
唐盈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自己头上,那东西是活的,顺着自己的头往脖颈方向爬去,还发出了嘶嘶嘶的声音,紧接着一口咬在了唐盈科脖颈上。
他瞥了一眼,见是条蛇,又将目光瞥了回来。
唐盈科的反应让裴秋铃微微挑了挑眉,她接着解释道:
“男性虽说一样会失去神智、变得放荡,但与女性不同的是,男性体内的精华将会被我的蛊毒改造,通过体液输送出去,也就是说只要与女子**,便能通过阴阳相汇增进女子这方的内力。”
“小郎君长相这么俊俏,武功也算尚可,那条蛇正是我的本命蛊物,想必它会让你……”
话到一半,裴秋铃干脆禁口不语。
唐盈科的反应过于冷淡,冷得有些过分了,虽说唐盈科外表看上去就是个冷公子的模样,可这样的态度,让裴秋铃觉得自己似乎被冷暴力了。
她感觉自己在唱独角戏一般,便是调情的性质都没了。
罢了,反正再怎么清冷的男子,干那活的时候也会露出羞涩的表情。
这般想着,裴秋铃解下了僧衣,露出了装在里面的肚兜,与那洁白似雪的肌肤。
硕大的凶器藏在肚兜下面,呼之欲出。
她望着唐盈科,冷哼一声。
好一匹桀骜烈马。
她最喜欢的就是驯服烈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