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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敢在得到我的同意前直视我的脸的。巴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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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易容魔法吗？布鲁诺王子确实使用过这样的魔法，但胸是怎么伪装出来的？身高和体形也完全对不上……

不管怎样，就算真的只是外人，只是携带了王子手绘的信件，那也是王子的重要特使，地位须视同王子本人。电光火石间年轻的禁军士兵巴克利想清楚了其中利害，大声喝止自己属下的无礼动作，要求他们向自己一样，松开武器低下头，单膝跪在朱诺面前以示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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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孩谁啊？」

「禁卫军的老兵。虽然他只有18岁，但已经在我身边侍奉4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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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巴克利是禁军士兵看上去对她很忠诚，不敢造次。其他的兵匪还蠢蠢欲动，朱诺轻哼一声，挥手便爽利的切割开身后足有她双手合抱那么粗的大树。树干轰然倒在泥土地上所发出的闷响，让还心有二意的人至少收敛了他们的神情。一个接一个把头埋低。生怕被朱诺注意上，被当出头鸟宰割。更有甚者，双膝都软了下去匍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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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可以向‘我’狡辩了。”

朱诺在“我”上加重了音节，暗示自己是布鲁诺王子本人而不是什么使者。眼看是压服了所有人。她在刚切出的木桩上坐下，顺便双手抱在腹前保持着紧压的动作，一是缓解腹部的不适，二也是怕肚子忽然叫起来，影响她苦心经营出的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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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他们不是土匪！他们也是战士！我们都在之前的战斗中和大部队和王都失去了联络，没有军需官，所以只能就地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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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收拢组织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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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殿下！我们是15天前被敌人击溃的。那之后敌人就包围了王城，我们尝试了三次，一直都没能冲进去……殿下，我们很需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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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诺馋卡特西亚的身子，不仅仅是看上了她500岁的寿命。更看重的是独属于魔女才能使用的魔法，可以用来辨别身边人的忠奸。现在正是它发挥作用的时刻。读巴克利的心，她读到了巴克利绝无二心的忠诚。当然，剩下的那些人就谈不上什么忠诚了。

禁军的士兵，每一个都是得到国王或王子亲自培养的良家子。往往他们的家族也世受皇恩，跟其他这些临时武装起来的囚犯不一样。巴克利更是父母早亡，是他做鞋童时，偶然的机会让他在市中心的公开案件审理中，拒绝了金钱的诱惑和强权的威胁，坚决不做伪证，保护了一位被诬陷为敌国细作的市民的清白。朱诺为他的正义感和勇气所震惊，所以将他带回了王都，以心腹的身份培养。

禁卫军是一支2000人规模的大军。其中仅仅只是像巴克利这样，出身是没有进入禁卫军的机会，而由朱诺亲自提拔的士兵，就有不下50人。而剩下的人所出身的家族往往也和王室关系紧密，需要朱诺亲自和他们联络感情。意味着也许对巴克利来说，朱诺是他唯一的天唯一的太阳，但他对朱诺来说，却并不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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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跟我来。其他人留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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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军中的很多人理所当然还对她保持着忠诚。朱诺相信这一点。而巴克利的想法和行动证明了她的猜想。带巴克利走向森林深处时，她能感受到的巴克利的情绪只有激动和惴惴，而不掺杂半分想拿她换赏金的贪婪，或者对她本人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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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些时日里遇到了些意外。暂时就只能使用这样的身体了。前天我刚回到王都，却发现形势已经恶化到了如此境地……”

在停下来后，朱诺第一次向巴克利讲述自己早就编好的，准备向所有人讲述的故事。把身体的变化归结为是奸人所害，是情报灵通的法兰斯帝国趁他不能指挥军队，所以才对阿罗耶趁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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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让你们去送命也没有意义。要赶走这些侵犯了我们家园的魔兽，还得从长计议。他们很强大，也很狡猾。我虽然利用现在的外表一度成功潜回了王都，但很快也就被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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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那些软骨头的叛徒就应该全部被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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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清算他们，还是放在等我把侵略者都赶出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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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深谋远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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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军现在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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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军现役一共是2000人出头，分为5个有自己独立后勤保障的营。其中2个营在阻击敌人的战斗中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几乎全军覆没，没有人逃回王都，就算有人叛变或者侥幸幸存，那也只是个位数的特例了。然后是巴克利所在的营，在战斗中的损伤不算大。仅仅只是失去了1/4左右的士兵，但后续被溃兵冲散了组织。目前巴克利只能联系到10个战友，他们在其他地方收拢溃兵准备为王室尽忠。至于其他2个，在巴克利的营被冲散前，还有1个营没有离开王都，1个刚据说要增援他们，但还没到位他们就已经溃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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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达朗贝尔要求他们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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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达朗贝尔他这是在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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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拿了什么主意。我和父王都不在的情况下。总得由他来拿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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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诺也知道达朗贝尔不受爱戴。那小子先天坏种。他的父皇至少知道该不择手段的收买禁卫军的忠诚。而达朗贝尔发疯的时候甚至敢对禁卫军士兵动手。还好是除了朱诺外，连他们的父王也不惯着达朗贝尔。没有指挥人一拥而上的特权，他光靠自己的力气还伤不到禁卫军士兵。所有禁卫军对达朗贝尔还只是厌恶，达不到憎恨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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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不能在国内待着。只能积蓄力量，等到有朝一日——法兰斯帝国的胃口是填不满的。在军事上征服了布拉加贝河以西所有的国家后，他们再往东扩张，就要撞上庞大的露西亚国了。虽然露西亚也不一定在军事上强于法兰斯帝国，但他们有足够广阔的国境可以和法兰斯消耗。现在的法兰斯对外征伐太过轻松，都不需要对占领地增加额外的赋税，各国对他们的反抗力度自然也轻微……等到前线焦灼了，法兰斯就不得不杀鸡取卵，掠夺占领地的财富。那时才是全面起义的时机。现在必须假意顺从，积攒反抗的力量，直到那一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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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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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自己宏图大志未来战略的时候，朱诺下意识的用上肢体语言，来增加自己演讲的说服力。一时忘记安抚肚肠，结果肚子发出了阵响亮而绵长的咕噜声，将它压抑了两天两夜所积攒的恶气全都释放了出来。还好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丢的脸。巴克利这样的肱股之臣岂会憋笑使她难堪？他发现主君竟然在挨饿，手忙脚乱的从身上翻出两块柿饼，冲到朱诺面前跪下，低着脸双手捧起由不算干净的白布所承载的柿饼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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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你验证过的士兵。那我姑且相信他们的忠诚。为了不寒他们的心，等会我再潜入一趟王都。我上一次进去时，敌人守卫太紧，我还没见到达朗贝尔。这次我要去问明白他的心意，顺便，把还在抵抗的散兵遣散，给他们安排个去处。”

柿饼是朱诺自己发明的供给禁卫军的军粮。用齁死人的糖和盐所腌制的柿饼，既方便携带，营养也丰富。正是饿急眼了的自己所最需要的。朱诺不介意白布有些脏，只是点灰尘和病菌，不足以让魔女的身体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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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请让我追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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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些人知道了你曾遇见了一位‘殿下’。若不带上你，敌人查到他们，对你来说确实也是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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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有的计划里，朱诺并没有想带上一个禁卫军士兵。但多一个忠心的随从本身也不是坏事。让她头疼的是本来她可以干一票就跑的，没遇到人，就没有任何风险。

她不能表现出不负责任的样子。这个年代的军队强征当地居民来补给是常见的事。巴克利说他们是为了继续抵抗才纵兵抢劫的……这个理由再正当不过了。所以她不仅不能谈什么“军纪涣散”，还必须奖赏这些勇士。他日东山再起的时候，才有人心甘情愿给她卖命。她不能带着一群她不信任的兵匪到处跑，她得交代达朗贝尔来安置他们。

回王都不算难。她现在的肤色已经和正常人类无异。将尖耳遮掩一下带上头巾和面罩，由巴克利扮演侍从，她装成一位贵族小姐回到城中。只是在找布鲁诺王子的敌人们不会把女性特征明显的她当成可疑人物为难她的。但要接近达朗贝尔……那可真是自投罗网了。尤其是她离开王都时，还提醒到了敌人的首领：布鲁诺王子很可能会派人和莫名叛变的达朗贝尔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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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请以您自己的安全为最优先事项！我们就算拼光了，也要护送您安全离开！只有您还在，阿罗耶才有光复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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