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迎面被泼了一脸凉水的薇歌顿时清醒了不少,她晃了晃脑袋,有些迷离的双眼渐渐恢复了神采。
“佛.....父亲大人......”
“收起你的武器。”
佛里埃的声音有些冰冷,薇歌除了照做没有别的选择。
“我.....”
“不能喝酒还喝这么多,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给我回屋反省!”
听话听音,有时候长辈的呵责并不是为了发泄情绪,而是为了给你递台阶,让你有一个合理的由头说些本不好开口的话。
薇歌虽然喝醉了,但耳不聋眼也不瞎,意识归位的第一时间就是马上给自己找补。
“我没喝多!我还能喝!谁都别拦我!”
于是薇歌顺手把枪丢到一边,夺过身旁海盗手上的酒瓶又要往嘴里灌,然后不出意外地被佛里埃按住了。
薇歌扶着佛里埃的手,在他的袖子上用力扯了两下,身上仍在挣扎,但佛里埃也是马上意会了。
“她已经神志不清了,快再来两个人,把她给我架回去!”
豁牙见状立马第一个挺身而出,随后身旁的海盗们也是手忙脚乱地按住薇歌,但薇歌却挣扎得更厉害了。
“你们干什么?造反吗!放开我!我要喝酒!”
“我要喝酒啊啊啊啊啊!再拦我脑瓜子都给你崩碎!”
“谁让你抬我起来的?!放我下来!我要和诺尔帝国的正规军大战三百回合!我要一脚踹死这狗皇帝,夺了鸟位让给我爹坐!放开我啊啊啊啊啊啊!”
薇歌的声音渐行渐远,她都出这种洋相了,之前的一切自然是可以一笔勾销的。
喝大了耍酒疯的人可太多了,跟酒蒙子认真计较你才是输了。
直到薇歌彻底走远,佛里埃的目光这才转移到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奈雅身上。
“她怎么成这样了?”
“刚刚好像和薇姐打架来着.....”
“这样啊.....”
佛里埃眉头微微一皱,随后又猛然松开。
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能忘了呢。
于是他右手成爪,将淡紫色的元素之力汇聚在手心。
奈雅剧烈挣扎了两下,随后赤眸中闪过一抹白光,整个人的身上的锐气也削弱了很多。
“给她解开绳子,一起送过去休息。”
“可是......”
身边的海盗们好像还有些不放心,但佛里埃却是很随意地摆了摆手。
“她现在没有敌意了。”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褪去了一身杀气的奈雅整个人直接瘫软在了缆绳的层层缠绕中,活像一条被绑着晒得奄奄一息的小鱼。
没过多久,木门掩住的小洞窟内,两个刚才还在大打出手的女人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薇歌已经清醒了不少,但心里还是窝着火的。
借着酒劲,她的负面情绪直接放大了不少。
“为什么把我和她又放一起了?她没有自己的房间吗?啊?!”
然而根本没人理她,只有她面前这个双目失神的奈雅身体稍微颤抖了两下。
那是害怕的表现,薇歌看到以后先是一愣,随后直接笑了出来。
她重重地拍了两下奈雅的肩膀。
“你刚才的狠劲呢?拿出来啊!啊?!”
这一咋呼,奈雅明显更恐惧了,而这正是薇歌乐于见到的画面。
她踉踉跄跄地向后栽倒在床上,歪七扭八地解开领口上的两颗扣子,露出里面皎洁的肌肤。
“你聋了吗?给我起来!不许坐我的床!奈雅!你是叫这个名字是吧!喂!”
她这么一喊居然还真的喊出了反应,奈雅匆匆忙忙地从床边起身,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一旁,除了脸上表现得有些不情愿,动作上简直不要再听话。
效果这么好的正反馈直接让薇歌爽嗨了,她躺在床头嘿嘿傻笑着,一时间竟有些忘乎所以。
在会所点嫩模怕不是也就这种待遇了。
“你刚才惹到我了,所以你要给我道歉,懂吗?”
奈雅不为所动,薇歌这才想起来她好像听不太懂通用语言来着。
于是她愤愤地一拍脑门,起身直接双手搭上了奈雅的双肩。
奈雅依然还是失魂落魄的表情,身上剧烈一颤之后便没了反应,这正是薇歌想要的结果。
她伸手挑起了奈雅的下巴,将她抵在岩石墙壁上,用一种看待猎物般的眼神紧紧盯着那双赤红的眸子。
在这种没有神采的眼睛里是找不到情感波动的,薇歌不禁感到有些失望,看来佛里埃已经掌握了将奈雅变成掌心中可以随意玩弄的傀儡的技巧。
但没关系,那不重要,她能泄火就够了。
“给我过来!”
她拎过奈雅的衣领将她摔在床上,随后摇摇晃晃地上床,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笑。
“道......道歉的时候要给我露出肚皮!听到了没有?!诶嘿嘿嘿嘿.....”
说罢,她一把扯开了奈雅的衣服下摆。
奈雅连反抗的举动都没有,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她。
而薇歌则是迅速将手放到奈雅略带马甲线的肚皮上摸蹭了两下......
手感还好,但是.....怎么感觉不太对呢?
她顺着奈雅的肚皮一路往上滑去,越是抚摸,心中的那种恐惧就越是浓郁。
到最后,薇歌的手彻底停下动作,脸上也是一副僵住了的表情。
紫眸中带着七分迟疑,两分惊惧,还有一分迷惘。
也是啊,早就知道,可能会是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用莫名其妙的笑声掩饰自己的失态,随后拉过被子一下罩住奈雅,自己则是踉踉跄跄地来到梳妆台前,随手将桌上的其他物件全都扫落到地下,只留下昏黄灯火下的一块镜子。
镜面里是一个俏脸微红,头发凌乱,浑身透出致命魅惑力的美人。
她正在苦涩微笑着,用一双迷人的美眸盯着自己......
一股久违的委屈突然泛上心头,借着酒劲,情绪大爆发的薇歌眼角直接挂上了晶莹的泪花。
如果是在上一世的话,无论遭遇什么样的挫折和打击,坚强的他都是不会掉泪的。
但现在,短短几个月里,她都记不清自己哭过多少次了。
这里面可能有真心的,也有假意的,但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哭了,她就这么把自己的软弱全都暴露在了空气中,暴露在了外人的视线里。
这样的她,还是曾经的那个自己吗?
在此之前,她根本不会有任何迟疑,但如今,她的内心却充满了悲哀。
答案可能已经显而易见了。
她什么都做不到,除了那段很长的噩梦般的记忆,以及在那段记忆中磨砺出来的人格,她没有将任何和曾经那个自己相关的东西带到这里来。
她只是一个女人,仅此而已。
她无法再从饮酒和玩女人当中获取任何愉悦,如果这样的她还硬要承认自己并非一个娘们的话.....
那她恐怕只能是一个太监。
这是一个极具侮辱性的字眼,薇歌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承认的。
尽管薇歌是醉酒状态,精神可以说是不太稳定,但她这种前后反差巨大的行为,还是成功地将奈雅从神志不清中唤回了一丝理智。
奈雅默默地注视着伏在梳妆台前不停揪自己头发的薇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也不知道是真累了还是想通过睡觉来逃避残酷的现实,总之薇歌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奈雅则是缓缓起身,悄悄来到了薇歌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