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西亚看着穿得清凉的塞拉菲娜，叹了口气。
她转身从房中取出一件衣服，掩上房门，将塞拉菲娜带到了走廊对面。
“塞拉菲娜小姐，是你父亲让你来的吧？”伊莉西亚淡声问。
“哎呀——白星姐姐，我就是路过嘛♡”塞拉菲娜说，她的声音软绵绵的。
伊莉西亚靠在门边，不说话，只静静地盯着她。
塞拉菲娜顿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又补上一句：
“不过呢，要是艾德教士太辛苦，非得需要人照顾一下，我也不是不能出一份力哦~♡”
“只是单纯地献出一点温柔和陪伴啦~人家可是有修养的！”
“比如……靠着他胳膊睡一觉？”
她越说越心虚，声音开始飘，脚尖一圈一圈地蹭地板。
“嗯，看不出来你这么有觉悟。”伊莉西亚轻笑一声，“不过提醒你一句，艾德教士的癖好……比较特殊……”
塞拉菲娜“呜”的一声轻叫，整个人缩成一团。
“什、什么癖好啦……你骗人……姐姐太坏了啦……！”塞拉菲娜说。
“你不信？”伊莉西亚假装回头，“那我开门让你试试吧，真撑不住，趁我还在这，记得及时喊停。”
塞拉菲娜身子一僵，脸颊猛地泛红。
“谁、谁说我真的要进去了啊！我、我还没准备好呢——”
“我头发还没扎！也没喷香水！”
“再说了，他不就是那种……清心寡欲、动不动就脸红的木头吗？”塞拉菲娜小声嘀咕，“还能有什么特殊癖好……”
“你其实心里很抵触，对吧？”伊莉西亚说。
话音刚落，塞拉菲娜像炸了毛的小猫，立刻反驳：“你、你又在乱说！”
“你看看我，我这不是打扮得很努力了吗！”
“我、我练了半小时才……呜……”
塞莱菲纳声音慢慢低下去，整个人像气球一样泄了气。
她靠在走廊的柱子上，抱着胳膊，低着头。
伊莉西亚看了塞拉菲娜一眼，走到了她面前，伸出手。
伊莉西亚给塞拉菲娜轻轻地披上了那件从房间拿出来的衣服。
塞拉菲娜怔了一下，低头看着那件宽大的外衣。
“诶？”塞拉菲娜说。
“这样的天，穿这么少，小心着凉。”伊莉西亚温和地说。
“我，我……”塞拉菲娜低声道，却没能把话说完。
伊莉西亚轻轻替她拢了拢衣襟。
“这种事啊，应该和你真正喜欢的人去做。”伊莉西亚说，“别为了谁的脸面，或者家族的所谓的‘未来’，就把自己的贞洁交出去。”
伊莉西亚看着塞拉菲娜的眼睛，继续说：
“你以后会明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一种很幸福的体验。那时候，你会愿意靠近、愿意坦诚，也愿意把身体交出去。”
“但如果你现在就把这一步走了，会失去对幸福的期待的。”
伊莉西亚的声音低了些。
“很久以后，如果你遇到一个真的喜欢的人，然后忽然想起：你没能把第一次给他。”
“那样，你不觉得遗憾吗？”
塞拉菲娜抬起头，眼神怔怔地望着她。
“这件衣服是艾德教士的。”伊莉西亚继续说，“你披着回去，拿着交差吧，过几天还给我就是了。”
“这样……真的可以吗？”塞拉菲娜张了张嘴，低声问。
伊莉西亚点了点头。
“你父亲会相信你的。”伊莉西亚轻声说，“我也会在教团那边帮你家族说话。”
“很多事情其实都是可以商量的，之后做做样子就可以了。”伊莉西亚继续说，“就像我们教团的调查报告一样，其实来到这里我们也发现什么异常，可总得写点东西——应付一下嘛。”
塞拉菲娜抱着那件宽大的男式外衣，轻轻拢了拢袖口。
衣服上有些微的墨香味，带着一股干净的纸张气息。
塞拉菲娜闻了一下，耳尖立刻泛起了红。
“姐姐你也太狡猾了吧……”塞拉菲娜小声嘟囔，语气软软的，“利用人家的良心羞耻感强行送衣服……根本是在逼我骗我老爸嘛。”
话是抱怨，语气却没有多少火气。
“不过……还是，谢谢啦。”塞拉菲娜低声道谢，“也谢谢你今天出面帮我妹妹的侍卫解围……”
“不客气。”伊莉西亚温柔地说，“你快点回去休息吧。”
塞拉菲娜点了点头，却没有动。
沉默片刻，塞拉菲娜忽然抬头，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姐姐，你和艾德教士，是那种、很亲的关系吗？”
伊莉西亚挑了挑眉。
“我们么？只是同事，他有未婚妻了。”伊莉西亚说。
“诶？是、是这样啊……”塞拉菲娜眨了眨眼，脸上闪过一抹掩不住的兴奋，“那就是说，我还有机会了对吧？”。
“什么？”伊莉西亚眉头微蹙。
“没……没什么……呵呵……”塞拉菲娜立刻转开话头，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抱紧衣服，往走廊尽头小跑了几步，步伐有些乱。
走出几步，她忽然又回头。
“明天见了，白星姐姐。”塞拉菲娜说。
伊莉西亚挥了挥手，转身回到房间里。
塞拉菲娜站在原地，看着伊莉西亚的方才站着的地方……
良久。
那一瞬间，她不知为何，觉得这个总是冷静、嘴毒、又处处照顾她的女人——像极了一个久违的、温暖的存在。
像她一直想依靠，却从未真正拥有过的那种人。
塞拉菲娜张了张嘴，声音微不可闻地唤了一句：
“……妈妈……”
塞拉菲娜话音出口的刹那，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用手捂住了嘴。
那不是她该喊出口的词。
可刚才那一瞬间，伊莉西亚转身关门的背影，真像极了她记忆里那个曾经的身影。
那个在她还很小、发烧时会抱着她、唱歌哄她睡觉的女人。
那个，已经不在了的人。
而她的父亲，早已忘记她是个需要被爱的女儿，只把她当一枚能派上用场的棋子。
塞拉菲娜咬着唇，还是没有动。
因为她突然想起父亲交代的一个重要的事情，她还没有确认，可……
“……做做样子就可以了……”
伊莉西亚的话再次回荡在塞拉菲娜耳边。
她做出了一个，她未敢做出的决定。
她要欺骗她的父亲。
为了保留她为喜欢之人留下的第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