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笼的话成功让君慕清心中的同情更加泛滥了。

君慕清意识到,每当她以为戚笼足够惨的时候,对方的遭遇都能打破她能想象到的下限,这让她有些心疼和无奈。

这是头一次的,君慕清失去了‘任务目标’这个遮羞布,直白无比袒露而出的情绪。

闻着比以往更加浓郁的桂花香,戚笼心中有些疑惑。

君慕清却玩笑似的岔开话题。

“怎么,刚才哭过,现在还想不想哭?”

戚笼急忙摇头。

“我,我没事了,你来,我就没事了。”

“我是什么灵丹妙药吗?”

君慕清这样说着,拉着戚笼坐到了灵牌前方,供给跪拜之人使用的两个蒲团上。

“这件房子是你一个人打扫出来的?”

“是啊,我不想让母妃的灵牌被别人碰。”

戚笼这样说着,面上似乎有些骄傲的神色,虽然实际原因是为了让深宫怨不被别人察觉,但不妨碍戚笼用此事来给自己‘编造’人设。

君慕清对戚笼的话并没有怀疑,反而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我知道你对瑾姨很眷恋,但姑姑对你也是很怜爱的,这是,这深宫中,有许多人身不由己,事不由己。”

听着君慕清的话,戚笼乖顺的点点头。

“我知道的,就像我被二哥他们打,却不敢还手一样,母妃一定有她自己的难处。”

看着乖顺的戚笼,君慕清心中越发放心,她觉得,此时的戚笼已经走上‘正道’,就算明年开春时,自己离开,戚笼也能独立生活了。

戚笼的改变让君慕清心中欣喜,再加上弟弟和父亲的‘劫难’已经变的可见。

自‘重生’来,心情一直多少维持着紧张的君慕清此时罕见的有些放松,再加上戚笼一直以来都表现良好,这让君慕清忍不住开口,给戚笼讲起了故事。

戚笼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君慕清,也不知道是在听故事的内容,还是在听君慕清的声音,直到君慕清讲到。

“自前朝时,有一对姐妹,形神如一,非枕边人不可分辨...,故此,对于此类将种种情感寄托于类似故人,故剑之物,睹物思人之人,有一词名。”

“莞莞类卿。”

在这个词语出口的时候,戚笼眼前一亮,问出了今天的第一个问题。

“慕清,谁都有睹物思人的时候吗?”

君慕清含笑点头,感慨道。

“若故人离去,旧事难提,自然回有所怀念。”

这样说着,君慕清摸了摸自己的高耸的峰峦,若不是今日心神放松,又恰好聊到了旧事,她都快忘了,自己曾经是个男人。

心中升起些别扭感,却又被君慕清很快碾碎。

如今身在局中,还不知神仙目的,哪里有时间搞那些儿女情长,而且,戚笼这样子,俨然不通男女之事,自己何苦亲自教导他,去受那份罪那?

他日后若成了皇帝,女人岂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君慕清自己都没注意到,在婚嫁这一方面,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已经不再考虑其他男人了。

在莞莞类卿之后,戚笼就不再听君慕清讲故事,而是展开了讨论。

直到午饭后,二人才算结束了话题。

下午的时候,君慕清在午睡,而戚笼却找了个借口,溜出娇鸾宫,找到了段十七。

“你还没被阉,东厂的效率够低的。”

忽略了戚笼那奇葩的问候方式,段十七维持住了沉稳的表情。

“殿下今日唤我来,是想做什么?”

戚笼摆摆手。

“不急,先看热闹。”

说着,他扒开树丛,隐秘的角落中,虞昭容欲拒还迎,直勾的王道人三魂去其二,七魄受蒙昧,再无半点理智。

“玉郎,道长,卦象的事情,没让你受伤吧?”

卦象还真和季林有关,不对,是和,对,就是季林,是他自作主张,养父,养父...

戚笼掐断了自己的想法,在还没确定君慕清的‘真心假意’之前,他实在不想去想,过去对他最好的养父,会在他这多年的苦难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段十七敏锐的察觉到,相比于上次见面,这位六殿下心中的怒火更炙热了,这是‘同类’之间的感应,稍微思索了一下,他开口道。

“殿下,外男和妃嫔有染,势必是杀头的死罪,可要奴才使些手段?”

戚笼听了他的话,反而冷静下来,露出扭曲的笑。

“不急,不急,这样的好戏,当然要有与之配套的‘节日’才好完整观看,我这次找你来,是想让你找几个太监来,三日后,在这个地方,打我一顿。”

段十七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被起来制止了。

“不该问的别问。”

君慕清这个午觉睡的很舒服,自从修行后,越发燥热的身子此时好似冷却了一般,让人静下心来。

另一边,安排好了即将演给季林的大戏,戚笼向娇鸾宫赶去。

等君慕清醒来时,天已入夜,她午睡的时间久了,此时骤然起身,向窗外望去,月明星稀,昏沉的夜色让君慕清心中生出一股寂寥。

她没有开口呼唤谁,而是穿上了变化成绣花鞋的玉履,漫步走出房间。

戚笼的房间早已熄了灯,此时很安静,姑姑那里也是,君慕清扫视一圈,眼看无人注意,到底是没忍住,运起法决,手腕一抖,软剑翻飞,舞起一道剑花。

大概是宝剑,或是美人真有几分神异,随着君慕清的动作,竟有一束月光,直射住君慕清舞剑的身姿。

清辉之下,少女雪白的披风舞动,月光照射下,那柄三尺软剑映射出道道寒芒,而后越拉越长,直到君慕清脚步轻点,铛的一声。

看着君慕清脚踩着如飘带一般的剑刃,两步踏出,在月光下,于空中旋转起来的身姿,戚笼忍不住出声感慨。

“真漂亮啊。”

“殿下,君小姐好像听到了。”

招财开口,颤巍巍的提醒到,君慕清确实注意到了戚笼的目光,毕竟,少年压根就没想掩饰,不过,这也正和君慕清的意。

她本就想借着这个机会,向戚笼展示一下自己的‘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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